第158章 德国的变化
“民国五年的德国是什么样子?
……随着战事的拖延,德国国内的自由主义和革命气氛越来越浓,“非战”、“民主”、“自由”等口号已经成为人们惯用之词,年初,冯?贝特曼首相为了安抚民众,向民众保证战后修订普鲁士选举法……此时,战局日非,不但德军将领们出征时喊出的“六周后在巴黎相见”的豪言已经被民众笑为狂妄,而且随着粮薪的短缺、物价的高昂,德国国民所忍受的战争痛苦已经不堪忍受……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代用品”:代用的咖啡、代用粮、代用香肠、代用皮鞋……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代用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许德国的科学家们会发明出“代用的士兵”,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许翰林留德日记
柏林,1916年盛夏的柏林,早已经没有两年前战争刚刚爆发时的那种民族主义的狂热,事实上,战争不过进行了几个月,柏森就陷入了“对战争的昏昏欲睡”的状态,前线再也没有了胜利的捷报,街不下的战争,使得这里的人们对于战争的反应变得越来越昏昏欲睡,当然,除去偶尔的,从东线传来的胜迹,还会让柏林人兴奋一些,恢复些许普鲁士人内心对战争的狂热之情。)
不过,民众或许可以如此,但是对于德国最高陆军指挥来说,他们却必须关注战场上的那怕一丝最细微的变化,毕竟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进展。
索姆河
从7月5日那天起,在柏林的最高陆军指挥内的将军们纷纷将视线从凡尔登那个原本旨在让“法国流尽鲜血”同时也让“德国流尽鲜血”的地方,转移到了索姆河,原本那个被他们认为“不过只是英法军队为了分散德国注意力”的地方。
之所以能够如此吸引德国最高陆军指挥。原因非常简单,在短短的几天之间,索姆河的战局即朝着“崩溃”的边缘滑去,一开始。那里的战局虽说对德国极为不利,可是通过一系列的调整,最高陆军指挥,这个德国陆军的最高指挥阶层中的将军们认为完全能够守住索姆河,可是随后突然的战局变化,却远超出他们的意料。
中国远征军
又一次,中国远征军进入了德国最高陆军指挥的视线之中。这一次与凡尔登初次交手时的“轻轻一触”不同,这一次,中国远征军抓住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甚至被最高陆军指挥所忽视的漏洞,实施一次前所未有的渗透作战,利用防御间隙渗透至其侧后,不仅成功的打乱了德军的战役布属,而且还把其在索姆河西岸的第一阵地撕破七零八落。以至于近六万军队遭受围困。
这是自马恩河战役以来最惨重的挫败
“现在,对于德国而言,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结束凡尔登的攻势,要么就接受索姆河的失败和未来整个西南战线的崩溃”
而对这一现状,德国最高陆军指挥这里曾作为天才的战局计划和杰出的军事指挥官的发源地。对很多人来说,这里甚至在战争形势恶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德队心怀坚定信念的可靠支柱。
正是这个最可靠的支柱在极短的时间内,充分发挥其天才的战局计划职能,在最短的时间作出反应——从凡尔登方向将军队调往索姆河以挽救那里岌岌可危的战局,而这一命令的结果是,一方面意味着凡尔登这座“绞肉机”不是结束的结束,另一方面则意味着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的开始。
不过此时。对于德国陆军最高指挥而言,似乎战局的进展已经不再有人关心了,就在一个小朝,威廉二世陛下作出了决定,解除法金汉参谋长最高陆军指挥的职务,改由另一位“德意志的英雄”出任这一职务。
按照此时的德国法律。德皇威廉二世是全体德军的最高统帅,但在战争爆发后,最高陆军指挥统领德国陆军的,而最高陆军指挥的统帅多数都是自行其事。
在这场战争爆发的初期,最高陆军指挥的首长是德国参谋部总长小毛奇,后来由于德军在马恩河战役的失败,小毛奇只能辞职,由普鲁士战争部长法金汉接任,而法金汗采用的消耗战,却在凡尔登战役中遭受挫败——德军不仅未能耗尽法军的鲜血,反倒使得德国的血即将耗尽,而现在,索姆河,准确的来说是中国远征军的进攻,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德皇威廉二世再也不愿意为其承受各界的责任,法金汉被解除了职务
而法金汉的继任者,则是一位“久负盛名”的“德意志英雄”——兴登堡元帅。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世界各国战火连绵不断。在欧洲,当撒丁王国联合法国对奥地利进行战争时,战火一度燃烧到普鲁士国境的附近。兴登堡像军事学校的其他学生一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他们暂时还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只能在课堂上沙盘旁演习在意大利北部进行的几次重大战役。担任讲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教师,兴登堡学到不少军事知识。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这位刚从军事学校毕业的年轻少尉军官。率领一个排跟随部队开往波西米亚,参加丁7月3日的萨多瓦战役。三个月后,他随军胜利归来,第一次通过柏林凯旋门。
后来他所在的部队第三步兵近卫团移防汉诺威,兴登堡在汉诺威度过了三年。当他在四十多年后退伍时,选择了这座城市作为永久居住地。
1870年8月,普法战争爆发。兴登堡作为第三步兵近卫团一营营长的副官参战。不久,该团团长在战斗中负伤,一营营长代理团长之职,兴登堡也跟着晋升一级。
“铁血宰相”俾斯麦通过三次王朝战争,统一了德国。1871年1月18日,德意志帝国宣告成立。兴登堡作为部队的一名代表,参加了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的典礼。这是他毕生引以为荣的一件大事。同年6月,兴登堡再次通过柏林凯旋门。对于兴登堡来说,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第3次得胜归来。
1872年,他由中尉擢升为上尉。翌年到柏林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在陆军参谋总部工作。他的上司毛奇和史里芬对他十分赏识,以后他官运亨通,步步高升,1903年当上第四军军长。习惯以旧眼光观察国际形势的兴登堡,并不认为会爆发战争。由于年逾花甲,进一步升迁已无指望,他就在64岁那一年退伍。
退伍后。兴登堡在汉诺威市过着悠闲而刻板单调的生活。偶尔出门旅行或打猎,难得读一些书,他感兴趣的作品主要是一些帝王将相的传记和军事沦文,其中也特别推崇史里芬的《坎尼之战》一书,认为他发展了两千多年前迦太基统帅汉尼拔的杰出军事思想。
1914年6月28日,奥地利皇储斐迪南在萨拉热窝遇刺,为欧洲各强国发动战争提供了借口。7月底、8月初,欧洲各国先后进入战争状态。欧战开始了。战争爆发时,兴登堡正在波美拉尼亚他女婿的田庄做客。他立即返回汉诺威,途经柏林时曾到总参谋部要求任命他统率第五军。但当时第五军军长一职已由皇太子担任,因此未能立即决定他的任命。
8月上旬,德国西线捷报频传,最初的军事行动都是按照史里芬计划进行的,人部队避开法国筑垒地带,经比利时和卢森堡攻入法国,向沿海地区推进,然后再南下包抄巴黎。在那些日子里,兴登堡在汉诺威坐立不安,8月12日上书参谋部再次请求任用。10天后总参谋部通知他8月23日凌晨到汉诺威火车站等候前来接送他的专车。
这段时间。德国报纸上刊登来自西线的胜利消息,关于东线的报道却少得可怜,原因是战事在那里进行得不很顺利。在东普鲁士统率第8集团军的普里特维茨将军的任务是保卫德国东部地区,等待西线战胜法国后主力部队前来增援。俄国方面吉林斯基将军统率的两个集团军在人数上大大超过德军,但装备很差,士气不高。彼此配合很差,行进的速度很慢,双方稍有接触,普里特维茨就慌慌张张地下令后撤,并向最高统师部告急,声称维斯瓦河以西地区也难以守住。于是总参谋长小毛奇决定从西线抽调兵力,并撤换了普里特维茨和他的参谋长瓦德西。鲁登道夫由于他在列日一战中的突出表现而被选择接替瓦德西任第8集团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野心勃勃,锋芒逼人,需要挑选一个善于同他相处的人担任主将,以便他放手去干。这样,便选中了秉性随和而善于处事的兴登堡。
1914年8月23日凌晨,被德国舆论称之为“珠联璧合的一对统帅”第一次在汉诺威车站相见了。鲁登道夫在车上向兴登堡汇报了第八集团军的情况和已发出的一些指示。兴登堡耐心地听了15分钟,说了一句“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我看就这么办吧。”就去睡觉了。这样,他从一开始起就完全适应自己所应当担当的角色。对于兴登堡来说,他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使我的参谋长的聪明才智、几乎超人的精力和从不懈怠的干劲得到充分的发挥,必要时为他创造条件”。
8月25日下午,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到达第8集团军军部所在地马林堡。在这之前,第8集团军的参谋霍夫曼中校就已拟订好围歼俄军萨姆索诺夫集团军的计划细节并发出相应的指令。这场战斗于8月23日,即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还在旅途中就已打响。3天后萨姆索诺夫身陷重围;8月31日全军覆没,史称“坦能堡战役”。
坦能堡之战两周后,德军又在东线取得了马祖里湖战役的胜利,俄军被逐出东普鲁士并丧失了战略上的主动。然而德军在西线并不顺利,由于德军在马恩河之战中败北,毛奇被免职。为了抵消它的影响,报纸在毛奇被免职的那一天即9月14日晚上都以整版的篇幅宣传“坦能堡的胜利者”。兴登堡一夜之间成为赫赫有名的“英明统帅”。全国掀起了“兴登堡热”,柏林率先修建了兴登堡纪念埤,许多街道广场以兴登堡命名。许多大学授予他名誉博士的称号,市场上出现了种种以兴登堡命名的商品。
坦能堡大捷为兴登堡赢得了陆军元帅的军衔,并由他统帅东线全部军队。对于这个突然时来运转的“天才统帅”,了解内情的人当然不会买他的帐。霍夫曼就曾愤愤不平地在日记中写道:“真正有能耐的人是否也会碰巧当上元帅?”在兴登堡调到统帅部之后。霍夫曼曾以挖苦的口吻对一个到战地来参观的人说:“这儿是战斗前元帅睡觉的地方,这儿是战斗后元帅睡觉的地方,老实说,这儿也是战斗期间元帅睡觉的地方。”
1914年终于击败俄罗斯军队为他带来了许多荣誉,他被晋升为元帅。他的这次胜利后来成为他的名声和传说的基础;但与他共事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运筹帷幄的是埃里希?鲁登道夫将军。
可无论如何,对于德国人来说。兴登堡元帅是“胜利的象征”,或许,他能够挽回整个局面,为德国赢得胜利,而在法金汉被解除职务之后,兴登堡则被德皇任命为总参谋长、最高陆军指挥的首长,而兴登堡在上任时第一道命令,就是由鲁登道夫担任军需总监。名义上是兴登堡统率全军。实际上是鲁登道夫代替他指挥。
“……现在,最为紧迫的并不是索姆河”
在最高陆军指挥的办公室内,刚刚被委任为军需总监的鲁登道夫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把视线投向索姆河,对于他来说,早在东线作战时期,他就已经开始充分考虑整个德国所面临的问题,而现在的这一职位却给了他充足的权力去按照自己的设想调整德国的战争布置。
“最为要紧的是军需生产,我们必须要重新制造一个新的计划,在指挥全队的同时,制定新的军需生产制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必须要剥夺那些工人在战前争取到的某些权力。只有加大军需生产,德国方才有可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对于德国的军需生产,鲁登道夫可谓是一直都是颇为不满,德国庞大的工业生产能力从来未曾满足过前线的需求,作为“次要战场”走出的将领,鲁登道夫曾充分体会到军需物资的不足。如果他们可以得到更多的物资,也许,战争早已经是另一种局面了。
“当然,这是必须要进行调整的”
兴登堡并没有反对鲁登道夫的意见,对于这位已经六十六岁的陆军元帅来说,在过去的两年间,对于鲁登道夫他可谓是充满了信任,对于他的建议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接受”。
“再就是,政治”
吐出一句话后,鲁登道夫看着兴登堡说道。
“为了确保前线的胜利,最高陆军指挥必须拒绝政府对于军队事物的插手,同时,最高陆军指挥还需要……”
在鲁登道夫的话语中,最高陆军指挥甚至将利用战时的特权,行驶自身的“权力”,干涉一切可能影响战争胜利的事物,从民间到政府。
“……通过向皇帝陛下施加压力,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切”
在鲁登道夫用了一个小时讲解着他的建议之后,兴登堡却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么,鲁登道夫,现在,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个眼前的问题,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解决当前索姆河的局面,要知道……”
沉吟片刻,兴登堡站到地图边,看着地图上索姆河,不无凝重的说道。
“要知道,现在我们有差不多三个师被中国人包围着,这可以说是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有德队被他队所包围,而且是一支亚洲军队,这……”
看着鲁登道夫,兴登堡用一种颇为无奈的语气强调道。
“这,对于德国陆军而言,可以说不亚于一种耻辱,如果我们的军队在他们的包围圈之中,被全歼了,那么,全世界都将嘲笑我们,而且,很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的军队的士气随之下降,这……”
沉思着,兴登堡又刻意强调道。
“这种结果对于德国而言,无疑是灾难性的,甚至可能产生极具灾难性的后果”
“阁下,我想……”
抬头看着元帅,鲁登道夫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东岸,真正的关键在于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