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目标！苏维耶堡
几乎是在德军阵地第一声枪响传出的同时，原本站在梯子上的何遂整个人便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猛的一下“飞”出战壕，与时同时军官们纷纷跳出战壕，刺耳的乌鸦尖叫似的哨声在战壕内外回响着，按照计划，在偷袭得手的第一时间，两个团的预备队就要第一时间投入战场。
在预备队投入战场的的同时，后方的各个前线炮兵观察员，几乎同时对着自己手中的电话下达了命令：
“炮火覆盖敌军二线阵地打敌军的增援！远程炮兵压制敌人的炮兵群火力！”
早已等待多时间炮兵立即随着命令开始朝着德军二线阵地上挥洒着炮弹，顿时炮口的光焰猛然撕开漆黑的夜幕！先是第一师自己的炮群，然后就是法军的支援炮群，而停于后方的远程重炮群亦随之加入炮击。
紧张了大半夜的两国炮兵兵终于将他们积蓄地全部力量都挥了出来，此时所有的大炮都打出了它们最高的射速，数千枚炮弹准确的覆盖在德国人二线阵地上面以及其向前运动增援的道路上、堑壕上。
在一片如疾风暴雨一般的炮弹落下的瞬间，德军的阵地被爆炸的火焰点亮了，在这一瞬间黑暗似乎消失了，原本这个寒冷的初春之夜，在这一刻被烧的火热。
“杀！”
尽管作为第一师的师长，但是何遂这时却是如最普通的一个士兵一般，当他跳出战壕之后，两个预备团的步兵们携带着机关枪飞快的翻出了战壕朝前面增援了上去，每一个人都拼命的朝前跑着，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他们的奔跑不仅是为了胜利，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入正打得热闹地战壕中。配合突击部队扫**德军残敌，并迎接德军的反扑，如果有可能还要迅的向敌纵深扩张展战果！
而更为重要的是，从军官到士兵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实际上是和死神抢时间，现在突击队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而他们必须要在德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如雨点的炮弹打到两军间的无人地带前，冲过这片名为“无人”实则“死亡”的无人地带。
按照作战计划。这两个团的预备队才是真正的巨浪，这个巨浪将猛然扑向德军的二线阵地，他们将用最猛烈的进攻，不给德国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而这场战役的初期成败是由突击队决定，但最终能否胜利，却是由这两个预备团所决定，相比于第一团的突击部队。他们将承受更大的伤亡，在进攻中，他们需要忍受最猛烈的炮击。
但最终。他们很有可能夺得胜利，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速度，只要快一秒就行，在全世界来说，中国军队或许有着种种天然的不足，当欧美各国利用火车进行部队机动时，在大多数时候，中国军队只能依靠徒步行军，为此长途行军从北洋军时代便一直是部队训练的重点，而在远征军组建之后。源自江苏陆军的5公里武装越野被纳入到训练大纲之中，在临战训练的强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先是体能，远征军体能训练的强度是其它国家军队难以想象的，每天士兵们都要承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以提高个人体能。官兵们每天一睁眼，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5公里负重越野，如果19分钟没跑到，那他们就不用跑了——因为那意味着如果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报销了，在国内的时候很多官兵都能跑进17分半。
而此时，他们的速度却比在国内训练时更快，每一个人都发挥着有史以为的最佳武装越野成绩，原本残存于无人地带间的地雷在这个时候发挥是他们的效应，当一个士兵踩下地雷，地雷爆炸的威力，却无法阻止他后方的人继续前进，此时，世间已经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阻挡他们的进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凌明到达之前，他们就能结束这场战斗。
而此时在德军的一线堑壕中的混战还在继续着，这些来自威廉皇储军团的德意志军人们，的确是非常优秀的士兵，这是无人敢于怀疑的，在夜幕中被敌军摸进阵地偷袭，敌军使用大量的自动武器，而且其后方的增援又被隔断，原本各个掩蔽所里面休息的士兵被手榴弹活埋，而机枪堡上面的机枪手要么是被刺刀捅死，要么是被喷火器烧死。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军官们根本无法指挥部队，但是他们还是人自为战的进行了尽可能的抵抗，那些机枪手将机枪从射点上拖了下来就在堑壕内开火，为了阻敌人的进攻，甚至不惜将自己人和敌人一起打到。
不少受伤的德军士兵不惜拉响了手榴弹以与敌人同归于尽，当敌人的手榴弹扔来的时候，他们亦会扑到手榴弹上，用自己的身体去保卫身边的战友，他们之所以如此发扬着自我牺牲精神，仅是为了给战友们争取一点时间，以打断敌人的偷袭。
此时，在这些德军的背后是敌人覆盖的炮火，战壕内是凶残至极的敌人，他们已经无处可退！尽管德军表现的极为英勇，完全不负其陆军之名，但是这样无组织的抵抗在这里却没有任何意义，这些抵抗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一般。
在德国官兵的眼中，这些个头不高的敌人叫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在堑壕里面手榴弹开路然接着手提机枪的扫射，最后就是用刺刀进行扫**，偶尔他们还会使用喷火器，对于喷火器德国人并不陌生，事实上，喷火器正是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投入战场，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些偷袭部队竟然带来了沉重的需要拖着油管的喷火器。
这些敌人的动作极为敏捷，当他们行动的时候在战壕中就象一条的火龙一样，席卷着堑壕的每一个突间。在堑壕内的德军残留的尸体几乎将战壕填平，而更多的德国士兵却是被活埋在掩蔽所中！
这是从哪里冒出的一群地狱里面的恶鬼？
几乎每一个德军官兵都在心里冒出这么一个疑问，对于很多人来说，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在遭受突袭的德军阵地上，近两个团的德军在这短促凶猛的突中，不仅损失惨重甚至失去了指挥和完整的建制。不少吓坏的士兵跳出战壕向后逃跑时，但是转眼就在炮火当中被炸成灰烬。
而突击点附近的德军试图向这一带增援时，却遭到史无前例的扫射，点拨结合部机枪堡的战士们操作着德制马克沁机枪。朝着两翼的德军挥洒着弹雨，这些机枪堡在建造过程中，早已经充分考虑过两翼的防御，以防止侧翼被突破后，敌军沿着堑壕无限的扩充阵地，这时机枪堡配合着后方的炮群，给这些德国人以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德军的一线阵地眼看就要易手了！
而这时后方的德军终于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反应了过来，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炮兵，德军后方的炮兵集群尽管还不清楚前方的情况，但是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按照标定的图上作业，对于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实施炮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击，不攻击接近一线的敌军。不攻击敌方阵地，只攻击无人地带，从而阻断对方的后继兵力。
而二线阵地上的德军。根本就不清楚一线的情况，甚至于电话兵都没有时间就一线的情况发出报告，而且他们的增援线路又被敌军用炮火死死的封死，当二线的德军预备队准备沿着堑壕增援一线时，却在半路上遭到迎头一击，那些扛着缴获的德国重机枪的战士们，操作着数挺重机枪，死死的封锁着堑壕，还有一些士兵则寻找着德国人的手榴弹，德国手榴弹仿制自中国的二式手榴弹。事实上，在胶澳事变之后，中国的长柄手榴弹迅速的在全世界普及开了，当他们找到德军的手榴弹之后，则不断的捆成集束手榴弹朝着增援的德军部队甩过去。
当突击部队在拼命的阻止德军部队沿着堑壕的反击时，他们后方的增援部队尽管拼命加快速度。但是还有一些官兵没能躲过德国人的炮火封锁，德军的炮兵素质是极为优良的，而且相比于法军，他们的火炮威力更大，遭受反应慢了一拍，但是他们反击的炮火仍过过去一样极为猛烈！
在两军交战间，夜空已经完全被炮火打成了白昼。两个步兵团的进攻队形已经尽可能的疏散，但是还是不断有官兵的身影不断被炮火吞噬，他们的身体在炮火中被炸得粉碎，可是对此他们早就有了准备！对于这些红了眼，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的官兵来说，他们已经无所谓死亡了。
当部队全面突击时，已经命令后勤兵武装起来，充当最后一波预备队李国辉则在掩蔽部内，扶着潜远镜死死的看着对面的火光，此时爆炸的火和烟尘已经将德国人的战线完全淹没。掩蔽部里面一片电话的铃声在疯狂地响动，现在指挥所内同样是极为繁忙的，他们必须要协调前方与后方，不断接受前方的要求，并下达至后方，迫于炮声，那些参谋们、通讯军官只能用吼的方式去重复着命令。
“参谋长先生，你们已经成功了！”
在内卢尔的祝贺之中，李国辉却是大步的走到那些正在打电话的参谋面前，此时他的脸面崩紧，炮火的闪光透进来时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没有理会内卢尔的祝贺，他对着参谋大声道：
“马上告诉孙团长，命令他于十分钟后率领第三批预备队杀过去，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作为参谋长，他必须要掌握好战场上的形势，尽管师长随军出击，而且携带了一部无线电台，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他不可能等到师长的命令下达之后，才投入最后一波预备队，在那时，那一方的预备队最先到达战线，那一方便能获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接着他又冲着那个专门负责协调后方炮群的上校参谋喊道。
“告诉法国佬，咱们在拼命，他们也要拼命，只要他们能把德国人的炮火压制下去，我就能把德军的苏维耶堡拿下来！”
平素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李国辉这会的脸色铁青，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这是远征军第一次上战场，作为参谋长他顶着相当大的压力，现在已经打到这份上。他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其它问题了。
远征军在出征之前，无论是大总统或者总理都表示的非常清楚，他们可以接受任何伤亡，伤亡一个。他们会补充十个，而对于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打几仗，打出中国军队的威风，打出中国的尊严来！
而现在，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失败的结果。当何遂按照命令随一线部队出击之后，第一师已经完全放权给李国辉这位参谋长，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一切可能把这场已经取得胜利的战役打的更漂亮一些，取得更多的战果！
听着这位参谋长的命令，内卢尔少校却是一愣，事实上，对于法军司令部来说，他们从未想过中国人能够打下德军的一线阵地，甚至在他们看来这场小战役不过是打破中国人对战场信心的一次战役，最终达到他们的“收编”中国军队。把其把散分配到各支法国部队中，但是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发展却超出他的想象。在目睹了这群中国军人的表现之后，在他看来，现在对于这些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他们业已经夺得的荣誉！”，如果失去了已经到手的荣誉，他们……
“阁下，这是你们第一次参与这种战事要沉住气……德国人反应是很快，现在对于贵军来说，最重要的是防守阵地，而不是……”
“我对我的部队的有信心！我相信我们能够夺得二线阵地和苏维耶堡！”
对于内卢尔少校的提醒。李国辉毫不犹豫不的拒绝了，现在，他唯一需要的就是胜利，在他看来，明天，整个法国、整个英国所有的报纸头条都将是远征军第一师。远征军的荣誉已经触手可得，但是，他所需要的却是震惊，整个的世界的震惊，相信这也是北京所希望的。
这时贝当从阿维兹的司令部中打来了电话，一个懂法语的参谋接过了电话在贝当和李国辉之间当起了翻译。在接到前方的报告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贝当，先对李国辉和第一师表示了祝贺，他们的偷袭完全搅乱了德国人的防御体系。德军前线部队在无线电里几乎是明码再朝德国第五集团军总部呼救，认为他们遭受了突袭之后很难支撑到下一个天黑，需要总预备队赶紧增援上来。
接着贝当非常直接的说道。
“现在贵部已经承受了前所未来的伤亡，并赢得了前所未来荣耀，作为盟友，法国是不会抛弃自己的朋友，已经命令第二十一集团军准备投入战场，以接替遭受严重损失的第一师……”
下山摘桃子了！
面对贝当的命令，李国辉却是冷冰冰的对着那个看着他的翻译说道：
“转告司令官阁下，告诉他，我们会亲手把德军的苏维耶堡交到他的手上！”
摘桃子，现在还没到时间！
而此时一线的德军的确快拼光了，他们在突袭下在这些经受过专门严格训练的中国突击部队的手中承受了极其惨重的伤亡。其在一线配置的火力完全没有挥作用就陷入了混战。只有后方的炮火还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支援。没有了机枪火力的封锁，只令越来越多的中国部队突破了德国的炮火封锁后，便涌进了一线的阵地对一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战壕进行了攻击。他们在一线的兵力和防御体系终于崩溃了。
此时战壕里面全是高高低低的尸体，而此时，第一团的突击部队已经重新编组，担负第二波次攻击任务的突击部队，相比于第一波突击部队的轻兵突击，他们携带了更多的爆炸破筒，早在德军一线防御崩溃之前，他们就已经朝着德军的纵深挺进，第一团三营的六百余名官兵，在某种意义相，相当于敢死队，他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的接近德军的二线阵地及其核心苏维耶堡，然后不计代价的制造战线混乱，从而为预备队扩大战果创造机会，如果他们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如果后方的预备队未接到他们发出的信号，那么整个战斗就会结束，这意味着第三营的官兵，根本就没有多少活下来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胜是负，其实结果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相同的——死亡。
此时战事仍然在朝着更加激烈的方向展开，黎明短暂的血战只不过是一个刚开头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