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站在陆临川的身后,默默不说话。
范立海是个聪明人,一眼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端倪。
“陆总,你还真舍得下血本,真让阿杰过来我弟弟这边当内应。”
范立军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想起之前他让阿杰去做的那些事情,不禁汗毛倒竖。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范总,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陆临川望向强自镇定的范立海。
如果不是有范立军这个突破口,想找范立海的麻烦,还真不是一见简单的事情。
“你要的股份,我可以给你。”
他迅速得表明态度。
陆临川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硬拼,死的只会是他们兄弟俩。
“爽快人。”
陆临川点头。
“如果陆总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退了。”
范立海在陆临川这里吃了瘪,心里憋着火。
他刚转身,身后又响起了陆临川的声音。
“范总,您这位弟弟,平日里在河边走得多了,是不是该湿掉几双鞋呢?”
“陆临川!”
话讲到这里,范立海也明白了。
陆临川还是不肯放过范立军。
他回过头,怒喝。
对于范立海的暴怒,陆临川早有所料。
“范总,范立军的事情,你压得下来一次,却未见得次次都能够压得下来,如果强行想要压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包括你身后的那些人还能不能罩得住你们,这些,你应该都得好好想想吧?”
陆临川将利害关系讲了一通。
刚刚还暴怒的范立海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古语有言,弃车保帅。
这个时候要是把范立军卖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保住他一条小命。
权衡利弊,范立海别无选择。
“明天我就送弟弟去自首。”
范立海承诺下来。
范立军当即冷了脸,万万没想到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大哥!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他不是好人!”
范立军这会儿知道怕了。
他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够他喝好几壶的了。
国内只要沾上一点毒,那可就真的离死刑不远了。
“废话。”
范立海抬手就给了范立军一拳。
范立军带来的那些手下见状,纷纷倒戈。
“给我把他带回去,好好看着,要是跑了,要你们好看!”
几个手下七手八脚得将范立军从地上抬起来。
范立军疯狂挣扎,洋相进出。
“陆总,如此可满意了?”
范立海按捺着心中的怒火。
凌晨的鹤鸣山庄人迹罕至,范立海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除掉陆临川。
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还是自己小看了这个男人。
“有劳范总大义灭亲了。”
陆临川微微颔首。
范立海后退了一步,可不敢接陆临川这一礼。
当日头从东边升起来的时候,鹤鸣山庄的瞭望台上,只剩了陆临川和阿川两人。
阳光洒满临城,那些隐藏在阴暗处的罪恶,最终都会在这阳光下消弭于无形。
解决了翁占山和范立海,最后一个,就是胡翔。
比起前面这两位,胡翔的履历倒是干净得多。
顾以晓在看过范立海给过来的股权让渡书之后,将电脑中的一份文件转给了陆临川。
“这是什么?”
陆临川打开,里头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病房里拍的,病**躺着一个女人,戴着呼吸机。
“你认识胡翔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个因为遇到车祸而变成了植物人的老婆。”
陆临川点头。
胡翔一直都在照顾这位妻子,这事情甚至还有社会新闻报社的记者过来采访过。
“二十年如一日,”顾以晓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得敲了敲,扭头看向陆临川,“你信么?”
若是换成平时,顾以晓这么问,陆临川或许还要犹豫一下。
现在的语境,也不用陆临川犹豫了。
“老公查范立海的事情辛苦了,这个人,就交给我来搞定吧!”
顾以晓搂着陆临川的腰,踮起脚尖送上了一个香吻,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外头的阳光洒进来,在陆临川的周身晕开一层光晕。
这么看着,真像一只乖巧的大金毛。
顾以晓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
“顾以晓。”
陆临川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错了我错了。”
顾以晓慌忙认错,但嘴角的笑容还是压不住。
两人闹着闹着,顾以晓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得就往身后的**倒了下去。
虽说床垫柔软,但陆临川还是在空中抓着顾以晓翻了个身,让自己给亲亲老婆当肉垫。
下午,陆临川接到了杨刚的电话。
他驱车前往警局。
杨刚在门口上了他的车,一副兴奋的样子。
“陆总果然不是一般人。”
先前在电话里,杨刚就已经提过了范立军被送过来自首的事情。
“上头这次也不再压着案子了,同事已经去工地挖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我一定都会给他们讨回公道。”
向来藏不住事的正直警官,知道自己这次能够伸张正义,还是靠着陆临川从中斡旋。
“放心,事情还没完呢。”
陆临川将范立海的照片递给杨刚。
“以范立海的能力,手伸得再长,也只是在临城,以后他要是犯了什么事,直接往死里查,临城上头,不是没人了。”
杨刚听出陆临川是在点他。
“知道了,多谢陆总。”
他开门下车,原先车里的那点压迫感才终于消散了些许。
跟陆临川打交道,真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城北的一家疗养院里,顾以晓找到了胡翔老婆的主治医生,给出去的身份是临城日报的记者。
“你们怎么又要来采访一遍?之前不是都已经写过报道了么?”
医生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身白大褂的里头是一件剪裁得体的旗袍。
“上次的报道反响不错,主编希望我们做成系列报道,这次我也是来挖掘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切入点可以写。”
顾以晓推了推脸上的金丝框眼镜。
她本是不戴眼镜的,这个时候为了掩饰身份,才特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