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怕真的是疯了。”简繁摇头。
她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的父亲。
整个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她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还不曾扛起家里集团的重担,还没有看上陆临川这个男人,一颗心还没有变得那么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啊。
“陆临川,我早就说过了,这种催眠术,是没有解决方案的,你偏不信,如果真的能够解除的话,刚刚我爸爸被你控制的时候,我不可能不解除。”
简繁的目光,重新又变得挑衅起来。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简家,甚至于连她的这一张脸也都已经毁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够让她觉得畏惧。
“如果你真的能够狠下心来,把我的顾客们都给杀了,那你就动手,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最后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你这位陆大总裁的头上来!”
“呵呵。”
陆临川并不理睬简繁。
不管有没有解决方案,顾以晓的命,他都肯定是会救的。
如果真的救不回来,大不了,他就跟她一起死了。
在陆临川的笑声过后,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也就是在这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赵栩潇率先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小焰。”
赵栩潇到门口,喊来了林焰。
林焰一直想要找机会,把赵靖谙受伤的事情告诉赵栩潇。
如今见她出来,以为是里头的事情解决了,便想要开口,“姐姐,你哥哥他……”
“他为什么没有带着简繁一起回来?”
赵栩潇要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明明她在R国找了简繁那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不知道。
结果他一回到R国,人就出现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会有那么巧么?
她不信。
“你哥哥他受伤了,是老管家说的,找简繁的时候被人给袭击了,中了枪伤,还在抢救,是老管家先把人送过来的。”
“中枪?抢救?”赵栩潇下意识得重复了一下。
却没有心疼,而是只有怀疑。
这样的神情看在林焰的眼中,是真的觉得赵栩潇有些过分了。
“姐姐,赵靖谙怎么说也是为了找简繁才受伤的,你这样怀疑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们不了解赵家的情况,所以才会这么说。”赵栩潇示意林焰跟着自己走,“表面上赵靖谙已经完全弹压住了赵家分支里的其他人,实际上那些人都在找机会,要是赵靖谙真的重伤急救,老管家一定是留在赵靖谙的身边,不会离开的。”
林焰跟在赵栩潇的身后,听得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赵靖谙又在演戏?
而且这一次,还让老管家跟着自己一起演戏?
“你不记得了么?我们一直觉得简繁之所以能够在R国隐藏那么久,是因为背后还有人在帮她擦屁股。”赵栩潇快步走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示意林焰跟着自己一起上车,“他如今的这种行为,在我眼里,顶多算是弃车保帅。”
“你还是怀疑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林焰不敢置信。
“五分信五分不信,赵靖谙这个人,虽然认识了这么多年,可我始终还是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栩潇开车,直接就往机场走。
登机之前,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邵艾嘉。
如果催眠术的答案不在简繁的身上,那么,她只能想办法去R国找这个答案了。
邵艾嘉接到短信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给了陆临川。
此时的陆临川,呆坐在顾以晓的病床前,双手紧紧得握住顾以晓的手。
因为连着几天打营养针,所以顾以晓的脸颊明显得开始瘦削下去。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心理暗示和催眠术,我相信最终都是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陆总,你要有信心。”
最近几天,邵艾嘉明显能够感觉到,陆临川周身的气压已经越来越低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其实说再多劝慰的话,如今听来,都是废话。
“你出去吧,告诉赵栩潇,让她自己小心。”
从办公室里出来,陆临川终于还是冷静了一些。
因为没有别的命令,所以简繁还是被关在那一间办公室里。
“你来了啊了。”
简繁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了邵艾嘉。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听过你的名字了,甚至在教授的课堂上,我也看过你独立参与实验的视频。”
邵艾嘉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大概离简繁有五米远的距离。
“那实在是我的荣幸。”邵艾嘉浅浅一笑。
这个笑容,有些出乎邵艾嘉的意料。
“你不讨厌我?”简繁颇有些好奇地问。
“大家不过都是在专业领域上发展,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至少你对自己在做的事情很坦诚,不像老师——”
在提到“老师”两个字的时候,邵艾嘉有明显的停顿。
简繁也注意到了这个停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他对你的评价一直都很高,他也一直在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对催眠术和控制术没有兴趣,这些机会,都轮不到我。”
其实这些话,对于他们原本就是学心理学的人来说,如何会不知道也是心理控制法的一种。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抵抗地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得研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至少在教授的心里,我是比你更强的那一个。”
“你已经比我强了。”邵艾嘉摇头,“你在钟星身上下的催眠术,我解不开,你赢了。”
她相当干脆地认输,却没有得到简繁的认可。
“不!我还没有赢!教授他,教授也觉得我是个废物,所以他把控制那些人的方法,都交给了陆临川!”
那个铃铛——
邵艾嘉下意识得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也摸到了自己从求学以来,就一直带在身上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