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氏的商场出来，顾以晓看着手中的录音笔，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录音是没有办法拿来当法庭上的证据的。”

林宇见顾以晓这犹豫不定的样子，出声提醒。

“我知道。”顾以晓点头，“但到底不能够就这么放过他们。”

不然的话，现在躺在医院里的这个模特也太冤了。

“你打算怎么做？”

林宇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握着录音笔，顾以晓摇头，“还没想好。”

放眼整个临市，跟莉莉有相同遭遇的人，绝对不止这一个。

郭可生的老婆做起这种事情来，一点都不觉得有负罪感，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这样的话，或许就还能够从别的受害者入手。

"帮我联系一个写软文的，这件事情，我要闹大。"

林宇怔了怔，虽然并不明白顾以晓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写手。

这写手在听完了录音笔里的内容后，大概就已经谋划好了整篇文章的中心，虚拟了一个受害者，以受害者的视角去陈述在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所遭受的许多不公平的待遇。

当然，这模特经纪公司虽然没有点明是万枫，不过里头的种种细节，真的很容易让人联想过去。

文章一经发布，再加上顾以晓花了钱去买热搜，自然很快就引爆了整个网络。

评论区里有不少人都在讨论文中的这个经纪公司到底是哪里，居然还真的有不少的人在暗暗指出这没道德的经纪公司一定就是万枫。

"万枫回应了么？"

顾以晓一直在关注这篇帖子发出之后的舆论情况，眼下，舆论的发展完全是按着她的想法走的。

"还没有。"

秘书摇头。

如果是换成顾氏集团的公关部，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经营者出面回复的，毕竟这文章又没有指名道姓，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去认领。

只要冷处理，这种并不是很严重的危机公关，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顾总，我感觉万枫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蠢？"

秘书放下平板，觉得他们或许还是应该另外再找一个方法。

"再等等。"

顾以晓成竹在胸。

又等了半个小时，万枫模特经纪公司用公司的官方号发了一封律师函，是把几个讨论得厉害的账号都给列了上去，警告他们不要侵犯公司的合法权益。

搞笑的是，这些账号的发言并没有指名道姓是万枫。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秘书看了之后，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原来他们这么长的时间里根本就不是不回应，而是在找人写律师函。

有这么多好的方案放在他们的面前可以选择，偏偏选择了下下策。

这些人还真的是厉害。

"继续让写手发文，吸引他们上钩。"

顾以晓见第一步的目的达到，便让秘书继续安排。

这下可好，两边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之后，网上突然有一个账号发布了实名举报，作为万枫的前模特，大胆出来举报郭可生作为老板，对刚入行的新人模特进行各方面的剥削。

只要出来了一个，剩下的也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林宇在第一时间搜集了所有的证据，转给了杨刚，这让杨刚也多了一个调查思路。

三天之后，杨刚就收集到了郭可生的种种罪证，将他给逮捕了。

之前推莉莉下台的那个女模特，倒是真的看上了郭可生，觉得莉莉要跟她抢郭可生，实在是罪该万死。

事情解决，连带着又给顾氏集团的服装线带了一波热度，新品发布会出了意外，但也还是能够算"完美成功"。

"林宇，买点东西，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那个模特吧。"

顾以晓给林宇去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忽然有些走神。

"医院"这两个字，勾起了她最近这段时间刻意想要去遗忘的一些事情。

比如陆临川。

管家总是告诉她，陆临川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也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因为身上和脸上的伤还没有恢复，所以怕吓到她。

这男人，怎么把脸看得那么重要？

一个小时后，林宇将车停在顾氏集团的门口。

顾以晓一上车，意外得发现林宇这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女人，穿着职业套装，显然也是刚从公司下班。

"这位是——"

顾以晓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带疑惑。

"她是莉莉的商务，艾柯小姐，也是她在初步调查中，给我提供了些方向。"

"哦。"顾以晓点头。

这么一说，她可就明白了。

医院里，莉莉也已经醒了。

林宇将水果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莉莉的母亲在病房里照顾她，对给自己女儿带来清白的顾以晓和林宇是千恩万谢。

"多亏了这位艾小姐。"

林宇也不敢居功，毕竟如果没有艾柯提供的消息，他们现在可能还是跟无头苍蝇一样得乱转。

"我已经让法务部的人私下里看过你们签的经纪合同，里头有很多条款都是违反法律规定的，是无效合同，如果你们想要解约，随时可以跟万枫提解约。"

顾以晓握着莉莉的手，解释给她听。

艾柯也在一旁点头。

有泪水从莉莉的眼角流下来，在她的发间消失于无形。

"谢谢。"

千恩万谢，最后都凝聚在这简单的两个字里。

莉莉的母亲显然对林宇也很有兴趣，抓着他的手问长问短，林宇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个桀骜不驯的花花公子，其实家教很好，一直在耐心得回答莉莉母亲的这些问题。

其实顾以晓也看出来了莉莉的母亲打的是什么主意，做妈妈的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找到一个知道冷热的知心人。

不过在知道林宇的家世后，两个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以后如果莉莉在临市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可以直接来顾氏找我，或者找林宇也可以。"

顾以晓并不希望莉莉就此放弃做模特的梦想，即便前路艰险，她还是希望莉莉能够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