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日本的反击（五）
当刘宇和雷少保开始返航时，山口多闻也被军官强行带上雪风号驱逐舰。同时在八重山游弋的“四川”号和“贵州”号也收回早上起飞的十二架巡逻闪电战斗机。空勤人员一边要帮助第二批巡逻机起飞，同时要为降落的闪电加油确，还要清理甲板迎接即将归来的攻击机群，所以非常忙碌。但杨国昌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已经得到四艘目标舰均被击中的消息，但他知道自己的舰队还处于危险中，因为攻击机群没发现一架日本攻击飞机。
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一艘航母除非是特殊任务，否则都会带攻击机。而瑞凤和凤翔号航母上却看不到一架日本飞机，这就说明早在攻击机群抵达前，日本海军攻击机就出发了。“我不喜欢这样打仗，像两个瞎子拿刀乱砍。提速到25节，航向51，向基隆靠近，呼叫澎湖航空大队做好支援准备。雷达全部开启，各舰拉开位置作环形防空阵型。”定海号舰桥内，杨国昌唠叨几句后开始调整舰队。作为一名传统军官，即使能接受航母时代，也很不适应这种看不见敌人的作战方式。所以在选择旗舰时，还是选了定海号战列舰。
“谁让海战样式变得这么快呢，我估计再过几年，恐怕出门前都得先让飞机梳理一遍空域。”林若盛从电子通讯官手里接过电报，笑着回两句后，眉梢喜色一闪：“司令，侦察机已经确认，松岛号折断沉没，瑞凤号和凤翔号开始下沉，严岛号也开始起火。”
“干得不错。看来我们晚上就能转航关岛。”杨国昌说完，手指正在起飞的两架闪电，吩咐道：“把剩下的战斗机全放出去，首批十二架也要在半小时内升空。对了，是谁带队？”他还是担心，所以将原本安排巡逻战斗机的数量增至二十架。“是章鹏亲自带队。”林若盛挠挠头，觉得有些大题小做。因为首批护航战斗机已经飞了近四小时，飞机要降落加油，飞行员也需要喝水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何况目标已经基本摧毁。就算日机来袭，二十架战斗机和舰队防空火力也能应付剩余的琉球攻击机。
“小心无大错嘛。”杨国昌呵呵的一笑。其实他并不知道舰队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中，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不知道琉球到底剩下多少攻击型飞机。而且大胜已经到手，也有保住胜利果实安全去关岛的想法。但后来证明这次误打误撞的决定非常明智，当然。这也和他留下了三十二架闪电战斗机有关。十分钟后，二十架闪电全部升空，剩余的十二架也开始加油。为节省时间，刚刚降落的飞行员不得不蹲在甲板上，简单地吃些巧克力补充体力。就在空勤抓紧时间检查飞机，为即将回来的攻击机群做准备时，巡逻的闪电发现了两个快速靠近的“亮点”。
“老鹰八号呼叫鹰巢。老鹰八号呼叫鹰巢。十点方向，高度四千米，发现两个不明目标正在接近，请指示。”率领巡逻机群的章鹏少校是四川号航母第五航空大队的“队长”。这个“队长”可不是指他本身的军职。而是大队里飞行技术最厉害的意思。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少保都没脾气，除非他也能拿到四十一次任务，击落三十七架，其中六架苏联BF109、十九架IL-2的成绩。
“老鹰八号、九号、二十二号、二十三号去拦截。其余各机听我命令，爬升到五千米。向十点钟方向集结。”听到呼叫，章鹏立即派四架闪电去拦截，同时率领剩余散在四周的战斗机向西北方加速。
“是九七式水上飞机，等等，还有！重复，九七水上飞机后面还有大约十到二十架日本飞机。”四架前往拦截的闪电刚钻出云层，就发现不对劲，因为水上飞机后面，还有一串亮点。
“抛掉副油箱，准备拦截。”章鹏听到后，立即抛掉副油箱钻出云层。片刻后他看到了两架日本九七十水上飞机和跟在后面的十几个亮点。这批飞机正是山口多闻的攻击机群，为找到23舰队，山口多闻特意将机群分为五组，以琉球岛为起点，扇形向西南辐射，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发现了巡逻的闪电战斗机。有巡逻机，说明航母就在附近，所以日机也开始加速向23舰队方向冲去。
“没有零式，是九六舰战和九九舰爆。”看过日机彩色谍照的飞行员暗道可惜，因为他也想和传说中的零式战斗机交交手。
章鹏可不管那么多，右手操作杆，左手放在油门上，双脚踩住舵板，一双鹰目冷冷锁住接近的日机，用煽动性的话语下达进攻命令：“兄弟们，想不想当王牌？机会来了，冲啊！”二十架海歼五闪电战斗机保持双机编队，从五千米高空发起进攻。呼啸的俯冲声中，距离最近的四架闪电用二十四道火红匹练将两架九七十水上飞机率先笼罩起来。
川西九七式水上飞机又被称为九七式飞行艇，拥有四台1300马力发动机，结构坚固航程大，是一种非常优秀的水上飞机。但和所有水上飞机一样，笨重缓慢，自卫火力较弱，倒是装在机尾的20毫米机炮，将准备咬尾进攻的一架雷电吓得连忙规避。两架九七式水上飞机被打得火苗四串，眼看活不成时，章鹏也率领其余闪电杀入日本机群。
日本机群的指挥官经验不错，自知不是闪电的对手，所以接到水上飞机的报告后立刻解散编队，免得被一锅端。但他手里的飞机实在是太差，遇到的又是章鹏这么一位在西北和苏联空军打了一年的王牌队长，所以一个照面就有五架飞得较慢的九九舰爆被击落。从上而下横穿日本机群后，章鹏立即爬升转向，利用战斗机的垂直爬升优势，在日军机群还没做出下一个战术时，就发动了第二波俯冲攻击。本身就数量相当。装备差距又大，所以两波俯冲后剩下的日机吓得不敢再战，纷纷作鸟兽散。章鹏本来还想追击，但耳机里却传来又发现四股日军机群的消息。
原来，在发现23舰队后，这个日军机群就开始召唤分散搜索的友军。当另外四股日军机群收到消息加速赶来后，立即被外围驱逐舰的雷达捕捉。
“有多少架？”
“大概六十到七十架。”章鹏询问得知日机的数量后微微一愣。从数量能看出，日本海军是拼命了，估计已经把琉球附近能调动的所有战机都拉出来。不过他并没紧张。从之前雷少保发回来的消息看，琉球附近的零战基本都被集中去保护两艘航母。只要没有难对付的零战，他就不会太担心。他最棘手的问题是收拾这批日军飞机要多久，要知道一小时后攻击机群就会回来，而日机正从三个方向过来。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扫清天空，恐怕会影响攻击机群的降落，要是害的大家因为没油迫降海面，那真是要丢脸了。
大概是得知有人来帮忙了，被闪电狂追的剩余五架九六舰攻居然又偷偷摸摸绕回来。这让他又气又笑，不过他现在可没空对付这些没多少攻击能力的小鱼，丢下四架闪电后。带着主力向日军集群迎去。
海面上，杨国昌同样想到攻击机群返航后的起降问题，立即下令剩余的十二架闪电全部出击，务必要在舰队防空圈外拦住日本机群。“司令。司令！”就在这时，电子通讯官突然拉住他，递上一份无线电侦听统计表：“司令，您看看这个。”
“怎么了？”杨国昌戴上眼镜。
“这是我们侦听日机联络时发现的。您看。大部分都很短内部通话信号，但有几个信号却从发现开始就没断过。您再看这个。这是我们两小时前侦听到的无线电信号，频谱和它们完全一模一样。”杨国昌有些糊涂。电子学对他来说太困难。倒是林若盛看出了点端倪，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日本飞机出发后就一直在发信号？”
“对！”电子通讯官重重一点头：“开始我们没注意，还以为是琉球或者日本广播电台发出的信号。因为机群出击后，只有在发现目标才会解除无线电静默，而且只有广播电台会发送这种不含信息的短波恒定信号。但刚才驱逐舰报告三个方向同时出现敌机后，我们发现信号源居然也有三个，方向就是敌机出现的位置。”
杨国昌还是糊涂，沉声道：“简单说！”
“是！”电子通讯官意识到错误后，立即改正道：“不采用静默，却长时间发送导航所需的恒定信号，我认为他们是在进行某种无线电引导工作！”
杨国昌心头一跳：“就像导航台那样？”
“是的！”
无线电导航，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先进技术，各国都会利用无线电信号为飞机导航，也出现了三角定位计算法等定位运算手段。民国自身就有大量的无电线导航设备，这些设备大部分都在广播电台，通过广播电台的发射塔想外发射特殊的无含义恒定信号，为飞机进行导航。军方的设备更先进复杂，但基本原理类似。所以林若盛满脸不信：“是不是多疑了？琉球不可能再有飞机。”
“我也不知道。”电子通讯官挠挠眉心：“八重山群岛的无线电导航设施昨晚就被澎湖大队炸掉了，台湾和我国东南的广播无线电也已经全部停播，所以这个信号不可能是地面发出的。而从琉球大岛过来最多两小时，日本在琉球统治多年已经很熟悉这里的海域地貌，不需要进行长时间导航，除非是......菲律宾或者其它地方过来的。”
电子通讯官是舰队最重要的高级士官，级别不高却非常重要，所以他这番话让杨国昌警惕起来。但杨国昌也和林若盛一样，不认为琉球还有飞机，至于菲律宾和日本本土他根本没想，因为距离都超出日本海军主力的九七舰攻和九七舰爆的航程，至于高空水平轰炸机他并不担心。至于山本五十六的主力，倒是在他脑海里转了几圈，但即使按最高航速算，山本的四艘航母也起码要到两点半才能进入最大作战半径，所以还是被否决了。但不管是判断错误，还是日本别有用心，杨国昌还是决定先做预防：“呼叫澎湖大队来支援，让攻击机群的护航战斗机加速回来，全部降落在四川号上。通知空勤，飞机降落后先补充油料和弹药，飞行员不准离开座舱。命令所有军舰和人员做好防空准备！让附近的水上飞机准备救援落海飞行员。”
全部命令发出后，杨国昌才扭头看看电子通讯官：“希望你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