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要追逐呀,你只有奔跑才能将风抱入怀中,不是吗?”

那个狐狸般妩媚的男孩儿倚在厨房的料理台前,手里端着咖啡一脸清明的看着他,“爱他,就要告诉他,想要给他幸福,就要追逐上他的脚步。”

“别放弃,别让自己后悔。”

那男孩的眼睛望着向了窗外,好象看向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或者那是他的过去。他用自己伤痛过的留痕告诫着宫喜,不要失去现在的机会。

“我昨晚跟你说了什么?”宫喜坐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茫然的问道。

“没说什么。”

……

“那,,, 我,,做了什么?”

“呵呵。”那男孩好象嘲笑一个乡巴佬似的仰头笑了起来,“你什么都没做。”

宫喜尴尬。

“好了,喝了你面前的咖啡,走吧。”

说完,他放下手里的咖啡独自己走出了厨房。

宫喜走出了那精致封闭的小区,依然茫然一片,追逐?不放弃?他还有资格这样做吗?

秋日的早晨,清爽又明媚,阳光中带着那种干净的味道,街道上人流熙攘,那个中年的男人努力的蹬着自行车,他身后的女人,身材有些过分的丰腴,这让他要更加倍的努力才能迎着风骑的快速,但是他们很快乐,他们的脸上写着幸福。

宫喜记得上学的时候,自己也常常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幸运飞快的穿梭在赶去上课的学生中,在那条林间小路上,还有校园湖畔的那个小湖边。

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的干净,透过树叶散落在他们的身上,他经常给幸运讲那些有些冷的笑话,却总会把幸运逗仰头大笑。

一个出租车司机刚好停在路边,有客人结账走了下来。宫喜直接拉开车站坐了进去。

“承德。”

“承德?打车可得不少钱呀,您不坐大巴去?”

“您这是有急吧?”

“嗯,一看您就是有事,您这脸色可不太好。”

这位师傅象大多数的北京出租车司机一样,很热情,话也很多。宫喜不想说话,都只是依依点头。

“要不您闭着眼睛睡会吧,这路长,还切得儿一会儿呢。”

宫喜依言闭上了眼睛,这师傅才闭上了嘴巴。

宫喜等在门卫的接待室,他不知道幸运会不会出来,但是,他不想象昨天那样强拉着他,幸运有权力决定见或者不见自己,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宫喜没想到幸运真的能出来见他,在远远的看着幸运慢慢走来的那一刻,他高兴的象要疯了似的。

三年的时候,宫喜的面容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个圆圆的脸,黑黑的脸膛,小眼睛明亮有神,嘴一笑的时候总是咧出一个好大的弧度,还有些害羞似的一只手挠着头。

幸运看着门口的那个宫喜,感觉时间好象一下子回到了从前。他在接到门卫的电话时,心里犹豫了再犹豫,踌躇了再踌躇,在短短的三十分钟里他感觉象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最终他还是没有忍耐心里的那份躁动。

“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宫喜紧张的说道。

幸运轻轻的一笑:“什么事。”

“能找个地方坐来谈吗?”

幸运犹豫了一下,“好吧。”

“幸运,你在想什么?”

电视已经换到了戏曲频道,徐策跑城都唱完了,很显然幸运还没有发觉,他的身体还在这里,可是魂魄早就不知所踪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咦?怎么看上京剧了?”

幸运终于发现了。

“已经看半天了。”明朗淡淡的说,手上狠狠的按着遥控器的键子。

“噢,噢,我在想咱们俩个去南海的事,一走至少半年,该准备的东西要有很多呀。”

“呵,是吗?”明朗冷冷的反问。

幸运心惊,他好象看见了自己刚才所想:“呃,是呀。”幸运掩饰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快十点了,我去洗澡,今天早点睡吧。”

明朗看着那个被识破了谎言惊慌的幸运,内心的愤怒忍了又忍,时至今日,他仍然放不下那个人,他抛弃了了他,害的他那么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回来了,只是轻轻的勾一勾手指他就又象一只哈巴狗似的跑了过去,还在自己的身边人就已经魂不守舍了,真是太可恶了!是不是就不该对他好,就该折磨他,羞辱他,他会才记住你,才会爱上你!

“一起吧。”明朗的声音阴冷在幸运的背后响起,幸运怔了一下,回头:“那还是你先澡吧。”

“不,一起洗。”明朗拉着幸运向浴室拖扯。

“明朗!放手!”幸运心里隐隐的反感,明朗那种恶意的心思,已经象泛着酸味的汁液流淌了出来。

明朗对视着幸运:“为什么?为什么躲着我?”

“没有。我只是不想太挤。”幸运冷静的说道,看着明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越来越愤怒,幸运知道他要发怒了。

“太挤?一个人的心里装着两个人,是太挤了。”

幸运一震,“你说什么呢,没有事。”

“呵呵。”明朗冷笑了一声,“那你心虚什么?”

“你他妈是不是就是贱?就是得虐待你,伤害你,践踏你,羞辱你,你就舒服了?嗯?”

“啪!”

这一巴掌打的太突然,打的幸运一愣,那肉与肉带着风的接触,响亮的让人心惊。

“你疯了吗?明朗!”

幸运没有还手,他只是想挣脱明朗拉着自己的那只胳膊。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不只疯了,我还是个傻子。”

明朗一下子推倒了幸运,幸运的头狠狠的撞在了沙发的角上,后脑撞击的很厉害,他就感觉眼前一瞬间黑了,然后才又恢复了光亮,脑袋被撞的嗡嗡做响,闷闷的痛。

明朗骑在他的身体,巴掌,拳头雨点似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幸运半天才从撞击的眩晕中缓了过来,两只手使劲的抓住了明朗的双手。

“明朗!明朗!你清醒清醒,你疯了吗?”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