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 费南雪回到病房。此时,薄家的人已经陆续来齐,全部堵在了病房外。

难得一见的薄新晟站在不远处。男人已到花甲之年, 可脸上没什么皱纹,头发也未见花白, 一身西装更是穿得笔挺, 让人根本看不出年龄。

费南雪走近,薄新晟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看了过来。费南雪忽然意识到,薄新晟和薄暝的确是父子, 那双眼睛和锐利的神情,是真的如出一辙。

薄新晟走了过来,挡在费南雪身前。他审视地看着费南雪,问:“你就是薄暝的未婚妻, 费南雪。”

她点头:“薄先生好。”

客气疏离的口吻,也不带任何讨好。她不惧怕这位商场上的悍将,虽然他的彪悍名声在外,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怕我?”薄新晟有点意外。

“如果您希望我害怕的话。”费南雪双手交握, 视线微微垂着,露出乖顺的表情。

“嗯。”薄新晟轻笑出声,“怪不得那小子会看中你。”

即便他以薄暝拉近距离, 费南雪也不想和他多交流。毕竟薄家除了薄暝外, 其余人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甚至, 是仇人关系。

如果不是薄新晟过分注重集团收益,迟迟不决定接班人。那薄玉辰为什么要争, 甚至不惜害人去完成新宸汽车?

想到这里, 费南雪交握的双手紧紧扣在了一切。她转身绕行, 将米兰提前为她准备的躺椅横在薄暝的病房门前。

薄新晟看来一愣, 问:“你这是干什么?”

费南雪没说话。她静静整理好躺椅,自己往上一躺,顺势还盖上了薄毯子。

然后说:“守着薄暝。免得闲杂人等打扰他休养。”

此时,一直没出声的薄玉辰走了出来。他向来以笑面示人,现在也不例外。他笑眯眯走到费南雪面前,说:“小姑娘还挺护着未婚夫。谁是闲杂人等,我们可都是薄暝的家人。”

远处的薄越没有说话。他盯着费南雪,脸颊的肌肉绷得紧紧,好似在抵御什么。

费南雪刚要开口,病房大门打开,穿着病号服的薄暝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还插着滞留针,头发凌乱草率,但依旧压不下那一身的桀骜。男人两手搭在费南雪的椅子上,随意甩了个眼神给外面的人。

他说:“看过了,老子很好。”

说完后,他拖着躺椅,将费南雪拽进了房间。

接着,房门反锁,将剩下的人关在了门外。

费南雪仰躺在躺椅上,以奇怪的视角看着薄暝。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颠倒过来,原本凌厉的表情忽然有种滑稽感。费南雪连忙起身,绕到薄暝身边。

她握着薄暝的手腕,将他的双手抬起来,然后仔细检查过一遍。

“你没事吗?”她问。

薄暝歪了下脑袋,“你希望我回答什么?”

费南雪将他送到床边坐下,很认真地回答:“希望你没事,也希望你有一点点事情。”

薄暝被她的答案逗笑了。他躺回**,又拍了拍床沿。费南雪落座后,瞥到了他扯下来的挂脖绷带。

她的心脏忽然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是哪只胳膊受伤了吗?”

薄暝动了动左肩,费南雪很快反应过来了。她扯起了薄暝的病号服,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石膏。

费南雪又想到他刚才将自己拖进来的动作,连忙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想要医生过来检查他的情况。

薄暝很快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交握的手十指相扣,费南雪感觉自己的指缝被添满,那份温暖让她一下就镇定下来。

费南雪压低了声音,“你的手没事?”

“没那么严重,但起码要让人以为很严重。”他意有所指,往门外看了一眼。

“薄玉辰?”

薄暝笑了笑,算是无声的承认了。

费南雪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所以,这次意外也是他干的。”

薄暝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操的心有点多。”

“是不是?”她忽然执拗起来。

“没证据的事情。是也不是。”薄暝错开视线,没有直面回答。

而此时,费南雪却突然抱住了薄暝,额头抵在他的颈窝,毛绒绒的头发蹭在他的脖子上。

怀抱突然被添满,薄暝感觉胸口的热意上涌。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搞得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任由费南雪像只小鸟一样挂在他身上,然后问:“怎么,你还想挂一晚上?”

她瓮声瓮气地回答:“可以吗?”

薄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狠跳了一下,差点暴露自己的不安。

他假咳了一声,“早点回去。”

她不肯,还是埋在他的怀里:“不要。未婚妻应该陪床。”

“你还想陪床?”薄暝有些意外。

费南雪这才抬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躺椅和装备,“你看,我把东西都备好了,就等现在了。”

她很是诚恳地看着薄暝,那双茶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祈求。

任谁也没办法拒绝这双眼睛。

薄暝想要赶人,可话到嘴边,还是无奈妥协:“行吧,你留下吧。”

*

费南雪搬着椅子乖乖坐在床头,一双眼睛完全不离薄暝。他动动手指,她就立刻起身倒水;他转头看了门一眼,费南雪就推来轮椅准备把他送去洗手间;就连他咳嗽一声,费南雪都紧张地要去请医生。

薄暝被她全方位无死角地包围,更夸张的是什么呢,她连睡觉都拿了张躺椅摆在他的床边,甚至还要紧紧牵着他的手才肯睡。

这到底是什么小学生的纯爱剧情?

薄暝挺嫌弃这种幼稚行为的,可对上费南雪祈求的视线,他还是伸了手,握住了费南雪的手。

费南雪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用力握一下我的手。”

薄暝嗯了一声。

不多时,费南雪就进入了梦乡。白天的她担惊受怕,累得不行,直到现在才舍得放松紧绷的神经。

她的呼吸趋近平稳,薄暝转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白皙的脸庞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一些,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那只手轻轻动了动。

薄暝弯了弯唇角,轻声说:“你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谁能睡得着?”

说着话,他干脆起身,轻手轻脚将费南雪从躺椅上搬动起来,将她放在了**。

病床不大,但挤下两个人刚好。薄暝又重新躺回**,费南雪却像是觉得冷,往薄暝的方向又凑了凑。

她很坦然地挤到了薄暝的怀抱里。

薄暝低头,嘴唇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晚安。”

*

费南雪一连照顾了薄暝几天,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费南雪觉得有些奇怪。

她分明没有梦游的习惯,为什么每天早上她都是从薄暝的病**醒来?她很认真地问过薄暝,而对方说:“你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偷偷摸摸跑到我**,还要抱着我睡觉。”

听到这话,费南雪感觉自己是个图谋不轨的怪胎。她仔细想了想,总不会是因为太喜欢他的原因,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就主动且大胆地跑到他**去了吧?

费南雪深刻地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欢啊。

*

虽然薄暝的海城比赛失利,可午餐会还是要继续开办。费南雪在薄暝这里待了几天也没闲着,每天都在用视频的方式和同事们商议关于菜单的事情。

但最后的实操还是需要她来,所以费南雪不得不离开两天,去后厨准备午餐会的食物。

米兰给了费南雪午餐会的名单和参与者的忌口。费南雪敏锐发现,餐单上居然还有薄越的名字。

是她和林罗的围堵不够?这个男人居然还有闲钱花在午餐会上?

费南雪垂眸沉思了一阵,决定先不管这件事,还是先把精力放在做菜上。

等到午餐会当日,费南雪和米兰一起出席了现场。

费南雪果然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薄越。男人游刃有余穿梭在一群大佬中,借由薄氏继承人的身份和大家交换名片。

这原本是关于阿瑞斯车队的投资午餐会,结果被穿梭其中的薄越搞成了新宸汽车的介绍会。

听到这里,费南雪毫不犹豫地上前,打断了薄越和旁人的谈话。她微笑着看向薄越:“您好,这里是阿瑞斯车队的午餐会,请不要过度讨论和阿瑞斯无关的话题。”

说着,她以手里的甜点换掉了对方手里的名片,并顺势挡住了薄越的身形,主动以主厨的身份和投资人攀谈起来。

费南雪总觉得自己很难适应在公开场合露面聊天,因为安晴总说她没个样子,难登大雅之堂。她下意识将自己隐藏起来,甚至永远躲在人后。

可今天和这位商业大佬聊天的时候,她一直在模仿薄暝的姿态和旁人说话聊天。就连躲开薄越的时候,她也是从容自若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躲在薄暝身后,需要别人为她发声了。

有这样的改变,她由衷地为自己感到高兴。

对方被费南雪的话勾起了兴趣,顺势问起关于阿瑞斯的经营模式。对方又问:“投资这么大,你用什么身份保证我的公司名字一定会在赛车上露出呢?你刚才介绍说,你只是车队的主厨吧?”

费南雪张了张嘴,刚要出声,却被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

不知何时,薄暝也来了午餐会。

他身披阿瑞斯的队服,吊着一只胳膊走到两人面前。

然后说:“她以阿瑞斯老板娘的身份保证。”

作者有话说:

求个爱的预收,全文存稿中。

《理想婚纱》

聂星柔crush了一个弟弟,长相俊美,气质绝佳。他是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只想私藏。

后来才知,他是她搞不定的非卖品。

蒋恩慈,跨国企业接班人,顶级富豪圈的传说。他随手花两亿买沃霍尔的画,连眼睛都不眨。

聂星柔,画廊小员工,混迹温饱层,十五块的早餐都觉得肉痛。

一场意外,聂星柔住进蒋恩慈家中。

他有睡眠障碍,只有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才能入眠。

看似是依存关系,没她不行。结果蒋恩慈设限三条,并表示:“不要喜欢我,很麻烦。”

她捏死了心动的小蝴蝶,只做捧书夜读打工人。

蒋恩慈在人前投来视线,她戴上墨镜装不认识。

约定日期一到,她拿了巨额工资远走高飞。

聂星柔开了一家艺术疗愈沙龙,名声远扬,来客络绎不绝。

某天她接到电话,蒋恩慈的声音低到尘埃里。

“那本书你还没念到最后一页,这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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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聂星柔见色起意。

后来是蒋恩慈花了天大的力气,才将戒指套在了聂星柔的无名指上。

婚礼上,聂星柔身着一条奢牌高定婚纱,全球唯一。裙身洁白,纱摆上镶嵌粉钻,远看时犹如一朵初绽的玫瑰。

这条婚纱荣登时尚杂志头版,旁边还附上了蒋恩慈的金句:

“这年头谁都敢自称亿万富翁,要做亿万富翁,首先要给太太花掉亿万才算。——蒋恩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