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雪摘了手套, 勾出那条链子,钱币跳到眼前。
她这才知道,桑霓费尽心思想要蹭上的热点, 竟然是她送的钱币项链。前后算来,这条项链送出去到今天, 已经有八年了。
钱币项链有点旧色, 但原本的图案似乎经过的人手的反复摩挲,上面已经被抹得发亮,有些反光。
之前她没有注意到钱币上的图案, 现在凑得近了,终于看清了。
钱币上是一个头戴盔帽的侧脸,一手持矛,另一手拉着犬, 肩上站着鹰。她觉得很熟悉,名字随时就要脱口而出,但就是想不出来叫什么了。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是因为自己现在太激动了。于是她缓了缓, 将那枚钱币吊坠又塞进了他的衣领里。
然后伸手轻拍了两下。
薄暝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隔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他的手握着她的手下移。
她的手心缓慢的从胸口移到了心脏处。蓬勃有力的跳动感传到她的皮肤里, 随着血液一同流动, 带动她的心跳也变快了起来。
费南雪有点羞涩,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按得更紧。薄暝干脆半跪在地, 一手撑着八角笼的柱子, 将费南雪牢牢圈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灯光透白, 照得她一双茶色的眼睛泛出水晶的光泽。早在很久之前, 他就很想让这双眼睛里只住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于是,他又凑近了些。
费南雪只觉得双耳滚烫,原本是想逗一逗薄暝,没想到现在心跳加速喉咙发干的人还是自己。
她退无可退,脑袋枕在了薄暝的手背上。然后她看到薄暝那张俊脸越来越近,原本锐利的黑眸里有种难言的温柔。然后,他低沉的声音透了过来,颗粒磨砂感透过耳膜,有种酥痒感攀升上来。
“你自己撩的火,得要你自己灭。”
“什……”
她的唇瓣被人吻住。
一时间,她想到了他切橙子的画面。温柔刀落下,汁水四溢。她就好像那一颗被切成八瓣的橙子。上下两片月牙橙瓣被轻触,舔舐,然后吮吸。泛着甘甜的汁水涌出,有人轻咬了一口,却挑起了肌肤之下更多的痒和干渴。
费南雪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像身体不属于自己,全然被某人带领占据。她根本没办法使用理智,只能跟着感觉走。
齿关一松,柔软和柔软相互纠缠。她有种即将被拆吃入腹却有甘之如饴的感觉,羞得只敢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握着薄暝的衣服。
衣料被抓得很皱,足以证明她的承受力有多么薄弱。
而这时,她的后脑勺被人托住,整个人撞进了薄暝的怀抱。她还晕着,整个人又被他翻过来按在地上。
那双黑眸氤氲着情热的气息,他整个人身上的薄荷青草香气更浓郁。一双唇润湿,脸上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费南雪甚至都不好意思再看,原来薄暝还有这样性感的一面。
那条钱币项链又不甘寂寞地跳出来晃了两下,她着魔一般伸手去抓,将薄暝的身躯拉得更低。鼻息相缠,鼻尖轻触,带出暧昧的战栗。
她稍稍仰起脑袋,接住了那片下坠的唇。
周围静悄悄的,原本在场外的贝塔和伽马早就识趣地离开了。整片场馆除了器材就是灯光,还有余下这两个人。
*
回到薄暝家后,何微醺一见费南雪就哇了好大一声。她将费南雪拉到角落:“有点不对劲啊,你这张脸粉面含春的,感觉不同寻常啊。”
费南雪立刻捂着脸不让何微醺看,眼睛却悄悄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薄暝。男人在打电话,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薄暝突然转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神自然就看到了那双形状锋锐的薄唇。
明明看着冷情,吻起来却柔软温热,甚至有点……
费南雪整张脸都埋进了掌心里。
打住,她到底在什么呢?
何微醺费劲地把费南雪从手心里挖出来,“快点说,在你们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你和薄暝到底干了什么?好好交代我就放过你。”
费南雪声音很小,“也没什么,就是,我和薄暝接吻了。”
“什么?薄暝和你要结婚了?”
一个不小心,何微醺没控制住音量。整个一层都回**着她的声音。
她吼完之后,那只名叫银行家的鹦鹉也拍着翅膀飞了过来。鹦鹉倒挂在沙发上,一双黑豆豆眼滴溜溜地转着,然后它嘎了一声:“结婚了,结婚了!”
“什么结婚了?”薄暝从后门绕过来,一手伸出去,鹦鹉乖巧顺着他胳膊往上爬,在肩膀站定。而他另一手很自然地落在费南雪的肩膀上。
他那几根手指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他长期锻炼,手指上磨出薄茧,她穿着吊带和外搭针织衫,那手指就撩开针织衫钻进去,落在那里就算了,偏偏存在感十足地在肩膀皮肤上反复摩挲。
她浑身上下就那一处是痒的,是热的,惹得她都坐不住,只能靠在沙发上不往下滑。
费南雪狠狠瞪了薄暝一眼,眼睛里多少带了点娇嗔。薄暝看得发笑,这根本就是个小奶猫亮爪子,指甲都是软的还想着挠人。他多少忍不住,俯身在她的发顶上吻了一下,声音很轻:“别闹,忍不住想咬你了。”
她听得身体轻颤了颤。刚才被薄暝隔着衣料咬那里的滋味还残存着。此刻有人在,她更不敢造次了。
“所以,你们说什么呢?”薄暝又问一句。
银行家不甘寂寞,“结婚,结婚!”
费南雪去捉他的手指,此时祁宋从电梯里出来,他问:“这么热闹啊,我也来参加一个。”
费南雪立刻捕捉到何微醺脸上一闪而逝的窘迫。她握着薄暝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薄暝微微睁大了眼睛,抿唇,企图压下脸上那点得意。
然后他听到费南雪说:“刚才何微醺和我说,要和祁宋结婚。”
祁宋好像被闪电劈过,整个人站在原地。而何微醺难得没有空耳。她听清了费南雪的话,反手就拿枕头打算闷死这个女人。
薄暝一见何微醺准备动手,他直接将费南雪单手抱了起来,然后一个公主抱捞进了怀里。
动作太过熟练,直接惊呆了另外两个人。薄暝淡淡扫了眼何微醺,说:“未婚妻是我的,别动手动脚啊。”
何微醺气地摔抱枕:“那她还是我的九年好友呢。”
薄暝哦了一声,语气爱答不理:“你还是好好和祁宋聊聊结婚的事,我们上去了。”
原本被劈过一次的祁宋现在承受了来自老板的第二次霹雳。
什么就结婚了?他和何微醺不是才……
祁宋和何微醺对视一眼,双方迅速撇开了视线。薄暝将两人晾在这里,直接将费南雪带到了三楼。
*
不知什么时候,费南雪和薄暝共用阳台上的栅栏被拆除了。两人站在原本隔断处,望向远处的大海。
被他吻过的嘴唇还是热的,肩膀上的皮肤还有点麻麻的。费南雪感觉这两处像是被盖上了薄暝的烙印,留下了,就洗不掉了。
费南雪突然出声:“你干吗突然吻我?”
“你这个反应是不是慢了点?”薄暝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看她。
她点了点头,“因为之前都用来回味了。”
薄暝差点被她的话给呛住。原本还想野一把的心都被她的直白给堵回去了。他咳了一声:“感觉怎么样?”
“还想再试一次。”费南雪转头过来。
薄暝心里的火苗又被她勾了出来。
未婚妻都提出了这种要求,当然只能是满足她了。
蓝天白云下,微风徐徐拂过脸颊。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费南雪确信了。
薄暝不是冲动一时兴起,他和她应该是一样的感觉。
于是她踮起脚,加深了这个吻。
*
晚上的时候,姥爷来了薄暝家,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也来了。
就是他们之前在阿布扎比遇到的小女孩,康乐。
这次康乐来澳洲是为了检查身体,看看选择哪种假肢和配套的康复训练。一行人团聚在薄暝家中,费南雪更是高兴。她偷偷向薄暝投去视线,男人似有感知,冲她笑了笑。
费南雪一下就脸热了。
晚餐结束后,几人又聊了会儿天,大家四散,各自去休息了。
*
费南雪回了房间,安静的夜让她有了更多思考的空间。
费南雪是第一次喜欢人,也是第一次接吻。她觉得自己和薄暝的关系有点难讲,明明一开始是相互利用,可走到现在,她却跨过了禁区,先动了心。
可更让她无措的是,薄暝并没有明确的表示。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更近一步。
重重迹象表明薄暝应该也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养着那些鸟,为什么造这样一间房子,又是为什么要留着那条项链八年呢?
可要是喜欢吧,他也藏得太好了一点?
而且他为什么不开口说一说啊?
费南雪在**翻来覆去地滚动,手机嗡嗡振,全是何微醺发消息来骂她的。骂她没义气,骂她突然丢炸弹,说到最后,何微醺也忍不住嘤嘤嘤起来:“我嫉妒啊,薄暝那个公主抱好帅啊!”
费南雪扑哧笑出声,之前的胡思乱想被打消。
这次接吻,她其实已经突破自己太多了。她是个非常慢热的人,慢热到如果对方不明确说明喜欢,她是绝对不会迈出那一步的。
可是这一次,她违背了自己的本能。
哎。
费南雪捧着手机给何微醺回消息。
【费南雪:你当年和祁宋到底为什么没成啊?】
【何微醺:我送了祁宋一个杯子,寓意一辈子。我藏了个小心机,那个杯子遇热会变色,变色之后会透出里面的字“我们在一起吧”。然后我希望他看到杯子能明白我的心意,结果他收到杯子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看到这里,费南雪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在车队的时候,从来没看到祁宋喝过热水。
【费南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何微醺:放。】
【费南雪:祁宋不喝热水。】
放下手机后,费南雪伸了个懒腰。她去浴室洗漱,回来后看到了林罗的消息。
【林罗:快去冲浪,看看你未婚夫怎么为你舌战群儒的!】
【林罗:速看,不然你错过你最幸福的时刻。】
【费南雪:?】
作者有话说:
求个预收,《理想婚纱》
聂星柔crush了一个弟弟,长相俊美,气质绝佳。他是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只想私藏。
后来才知,他是她搞不定的非卖品。
蒋恩慈,跨国企业接班人,顶级富豪圈的传说。他随手花两亿买沃霍尔的画,连眼睛都不眨。
聂星柔,画廊小员工,混迹温饱层,十五块的早餐都觉得肉痛。
一场意外,聂星柔住进蒋恩慈家中。
他有睡眠障碍,只有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才能入眠。
看似是依存关系,没她不行。结果蒋恩慈设限三条,并表示:“不要喜欢我,很麻烦。”
她捏死了心动的小蝴蝶,只做捧书夜读打工人。
蒋恩慈在人前投来视线,她戴上墨镜装不认识。
约定日期一到,她拿了巨额工资远走高飞。
聂星柔开了一家艺术疗愈沙龙,名声远扬,来客络绎不绝。
某天她接到电话,蒋恩慈的声音低到尘埃里。
“那本书你还没念到最后一页,这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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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聂星柔见色起意。
后来是蒋恩慈花了天大的力气,才将戒指套在了聂星柔的无名指上。
婚礼上,聂星柔身着一条奢牌高定婚纱,全球唯一。裙身洁白,纱摆上镶嵌粉钻,远看时犹如一朵初绽的玫瑰。
这条婚纱荣登时尚杂志头版,旁边还附上了蒋恩慈的金句:
“这年头谁都敢自称亿万富翁,要做亿万富翁,首先要给太太花掉亿万才算。——蒋恩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