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疏的注视之下,众鬼默不敢言。
“小谢啊,消消气,气出病来无鬼替!来来来,喝杯水酒,降降肝火。”中央鬼帝发挥自己的和稀泥大法,端着酒,就送谢疏跟前了。
谢疏接了,不等众鬼松口气,他将酒一泼,冷冷道:“的确是气出病来无鬼替啊,我这头驴病了,一时间你们找不着接替来拉磨的是吗?”
中央鬼帝脸色大变:“胡言!啊不是,我没有说小谢你胡言的是意思!”
“是哪个坏鬼在你耳畔进的谗言!你可是我们地府之宝,除了刹刹和老北外,你就是咱地府的三当家啊!”
谢疏幽幽盯着中央鬼帝:“哦?是吗?”
“当然!”中央鬼帝汗流浃背,手在后面疯狂比划,半天没人接应他。
他一回头,见南方鬼帝等老鬼都走远了。
中央鬼帝:不是!你们走什么走?!小谢都生气了,你们也不来哄哄?!
南方鬼帝望过来,皱眉道:“阿中你又想趁机偷懒吗?早说赶紧回去干活,小谢独木难支如何忙得过来,你非要贪杯,现在还在那里偷奸耍滑磨磨唧唧……”
东方鬼帝:“阿中啊,不是我说你……”
几位阎王:“鬼心不古啊……”
中央鬼帝:???
到底是谁鬼心不古?!
你们这是合伙欺负老实鬼!
中央鬼帝气的跳脚,就想找北方鬼帝主持公道。
找了一圈,没找着鬼。
“北帝陛下早已走了,中帝陛下,还在磨叽什么?”谢疏的声音凉凉响起。
中央鬼帝委屈惨了。
“我、我这就回去干活,不是……小谢我真的冤啊……”
中央鬼帝的喊冤声音冻结在谢疏冰冷的注视下,他干咳了两声,磨磨唧唧的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走,我这就回去,那个小谢咱们一起回去啊……”
“不去。”谢疏冷冷道。
他这两字一出,准备回去干活的老鬼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他。
谢疏施施然坐下:“上酒水来。”
众鬼:这是要摆烂了啊!!
不行!
阴司这个家没了谁都可以,不能没了小谢啊!
“小谢!别喝!那是假酒!!”
“喝了你万八千年都醒不过来啊!!”
谢疏闻言……那更得喝了。
老鬼们慌里慌张想要阻拦,最终还是阻拦失败。
北方鬼帝拦住了他们。
中央鬼帝急的抓耳挠腮:“老北你不是都走了嘛!关键时候你杀回来干啥!完了完了,咱们喝了刹刹这假酒都醉了三天,小谢不得醉个至少三十年,天上三十年咱们阴司多少年来着……”
中央鬼帝已经慌到算不来数了,眼前阵阵发黑,前路一片惨淡。
北方鬼帝冷哼,“阴司下面不养闲鬼,刹刹除外。”
“小谢他有本事有能耐不是你们偷奸耍滑,压榨他的理由!”
“想继续懒政的便继续吧。”北方鬼帝冷冷勾唇:“过去是有巫族修罗族来找麻烦,让刹刹忙于应对。她眼下是好不容易有了空隙,正在劲头上,才溜出去玩。”
“等她在外面玩腻了,玩够了,回了阴司……”
北方鬼帝笑看众鬼,诛心提问:“诸位是不是忘了,刹刹她闲着无聊后最喜欢干什么?”
众鬼:“……”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们了!
阿罗刹天那缺德鬼闲得无聊后喜欢干嘛?当然是找麻烦啊!
鸡蛋里挑骨头,各种找茬!
老鬼们的皮子顿时绷紧了,有脑子转得快的想的更远,刹刹那歹毒女鬼没准已在记仇小本本上写下来偷懒鬼的名字,就等她闲下来的时候,再来秋后算总账呢!
“干活!谁也不能阻止我干活!”
“哎呀,都怪你们教坏我,小谢没来之前,我可是最勤奋的……”
老鬼们一哄而散。
北方鬼帝本要扶起喝了假酒醉过去的谢疏,却被弥颜抢先一步。
弥颜笑意森森:“我这头发啊,还没到一个月呢,就掉成这样。我得找好哥哥讨个说法~”
“还有刹刹那小冤家!我怀疑我掉发就是她的假酒害得!”弥颜笑的咬牙切齿:“谢阎君是他俩的白月光,眼下也遭了毒手,正正好,我带他一起讨债去~”
北方鬼帝果断收手:“也好。”
欠债,都是要还的嘛。
因果循环,就算是森罗万象和有情道也不能例外呀~
……
天上一日,人间三年。
南边的一处小镇里,小桥流水人家,生活恬静又雅致。
忘忧镇中人口算不得多,也就几千人罢了,街坊邻里间多年相处,基本都混了脸熟。
谁家两口子夜里吵了嘴,第二天半个镇的人都知道了。
要说这些日子,忘忧镇上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两件事。
第一件,是不归楼要来镇子上建分楼了!
当今天下,百姓们或许不知道皇帝叫什么,也不会不知不归楼!
这可是四灵之一,玄武大人的产业。
镇上百姓都在猜,莫非玄武大人看出了他们忘忧镇是块宝地,未来将有人族天才诞生,所以才决定在此地开个分楼?
而第二件事,便是西街临湖那块街上闹鬼的那处凶宅被人给买了!
如今的百姓对鬼物虽少了畏惧,但对恶鬼凶鬼还是敬而远之的。
各地都有镇魔司分部,鬼物恶妖作祟之事虽依旧还有发生,但在城中人群聚集之地,一般不会出现。
西街那处凶宅吧,算是个例外。
主要死在里面的鬼本身也死的冤,但那鬼平日里只会窝在宅子里,对邻居什么的,也挺友好的,偶尔还会出手帮个小忙,抓抓老鼠啥的。
但若是有人擅进他的宅子,或是想买走他的宅子,那就凶相毕露了。
故而,镇中百姓都很好奇。
这是打哪儿来的头铁人士,竟敢买这凶宅?
今儿那宅子的新主人要来,西街附近的百姓们都在自家门口支个小板凳,或是聚在一起,嗑瓜子闲聊天,就等着看好戏呢。
将近晌午时分,一辆陌生的马车哒哒哒的从镇外驶了进来。
周围的街坊们都来了精神。
正主可算是来了!
马车上先是下来一男人,玄袍大氅,俊美无俦。
等着看戏的妇人们倒抽一口凉气。
乖乖!这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怎能生成这般俊模样?
男人撩开车帘,等了半晌,没见车内人有动静,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轻声哄劝着,含笑的眉眼,看得众姑婆婶婶们小心肝乱跳。
紧跟着,一只柔荑懒懒伸出,被男人握住。
一张秾丽绝美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嘶——
这是打哪儿来的谪仙和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