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咽气于烈火中,身躯魂魄连同天寿殿一起,都被焚灼的一干二净。
即便是死了,萧沉砚也不会将他的罪行轻描淡写给揭过了。
今日之事,他下令让史官如实记载,大理寺罗列其罪行,公告天下。
他就是要让老皇帝遗臭万年,这是老皇帝应得的代价,也是他给后人的警醒。
解决完老皇帝,还剩下五位藩王。
卿天殿。
压根不用萧沉砚开口,定王和成王率先站出来,两人争先恐后的要主动交出兵权,自请回归封地。
若萧沉砚实在不放心他们,两人都做好了主动请求削藩的打算了。
两人是真的被吓破了胆。
老皇帝疯到让他们骨子发冷,而萧沉砚最后画出神符,敕令天火降临时的手段,也让两人生不出丝毫与之作对的念头。
永王三人当然也清楚大势已去,他们也都歇了心思,想要亡羊补牢,可不知是因为近距离接触了老皇帝,还是别的缘故,三人都感觉浑身发虚,别说说话了,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
兵权之事,萧沉砚和青妩早有后手,并不担心他们再行作乱。
萧沉砚也没准备要了他们的命,平心而论,这些年他们麾下的封地还算安稳,贸然易主,容易滋生动乱。
若他们愿意安分守己,萧沉砚也不会赶尽杀绝,只是该给的警告,还是得给的。
“五位皇叔今日也看到了废帝死前的模样,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五位皇叔,但凡萧氏血脉,都被巫族动了手脚。”
五位藩王脸色发白。
成王颤声道:“皇、皇侄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有可能变成父……废帝那不人不鬼的样子?”
萧沉砚:“若有人执迷不悟……”
五人立刻表忠心,永王三人在心里更是把老皇帝拉出来鞭尸千百次。
曾经他们引以为傲的皇族血统,却是最致命的诅咒,五人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五位皇叔放心,只要你们的封地安宁,百姓能安居乐业,本王也保你们寿终正寝,子嗣健全。”
五人连连点头,看萧沉砚的目光已不止是畏惧了,还有殷切的希望。
让人将五位藩王送走后,剩下的便是朝政之事。
左相和霍毅进了殿,见礼后,左相率先开口:
“殿下,如今百官人心惶惶,废帝之事大白于天下后,只怕百姓也会心中不安。”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即刻选出新君,早早继位,安定民心。”
“老臣斗胆,请殿下登基为帝。”
霍毅执礼,态度亦然。
萧沉砚并未立刻答应。
左相见状,心里一紧,神色也急切起来:“殿下,而今世道混乱,巫族身具伟力,对我人族虎视眈眈。”
“唯有殿下登基,才能安定群臣之心,给百姓以希望。”
“还请殿下莫要推辞。”
废帝剩下的几个儿子里,那五位藩王就不用提了,七王萧曜虽是个仁善的,但并无为君之才。
徽王更不用说,人如其名,萧嗣,只适合待在家里生孩子。
萧沉砚本就是皇长孙,论身份、论才干都是不二之选,更不用说,他显然也具备非凡之力。
群臣眼又不瞎,自然知道该选择谁。
“左相放心,本王并未想过推辞。”
萧沉砚之所以没立刻答应,只是在想别的事。
左相松了口气,激动道:“那老臣这就将消息通传下去,赶紧让礼部准备登基大典。”
“此事不急。”
“为何?”
萧沉砚想了想,还是言简意赅说明了巫族藏身草原之事。
左相神色顿凛。
“登基大典待解决掉巫族之后,再举行也不迟。”
萧沉砚做下决断,让左相和霍毅留守京畿,一文一武互相扶持监督,稳定朝局,代理朝政。
两人领命后,都没耽误,朝下传达旨意。
废帝死后,云铮和谢疏就先行回厌王府了,此番北上,萧沉砚自然不可能带上云铮。
但单独将云铮放在京中,他也不安心,这事须得妥善处置。
只是刚离宫,一道圆润身影挤进马车,却是徽王。
“砚啊~”
徽王一脸讨好模样。
萧沉砚:“四叔有话不妨直说。”
徽王扣手手,“那个~你看现在事儿都忙完了,你四叔我留在京城也没啥用武之地,要不……我也回封地去?”
萧沉砚见他忐忑,知晓他是担心自己被卸磨杀驴。
“四叔来去自由,侄儿岂会阻拦。”
“只是四叔后院那位孟娘子,还未临盆吧。”
徽王一拍脑门。
他是真想不起孟怀瑜这个人。
想起这茬,他又害怕了。
“按说她临盆的日子也该到了才对啊,那什么,砚啊,你说她生出来这娃,该不会也被巫族夺舍那啥的吧?”
徽王是真怕自己喜提巫族儿子。
他可没有七弟心脏强大,眨眼间喜提两个鬼大儿还能心如止水。
萧沉砚沉吟。
将孟怀瑜接进王府,是看在黄蜂的面子上。
现如今丰沮玉门被封印,巫族被逼蜷缩在草原之上蓄势反击,按理说孟怀瑜腹中这孩子应该不会再被巫族夺舍。
但巫真的手段层出不穷,孟怀瑜有孕时,恰是巫族最活跃的时候,以防万一,还是得做些部署。
“如今京都城中有神荼郁垒巡游除魔,反而是最安全之地。”
“我离京前,也会留下布置,四叔不必担心。”
徽王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还有侄媳妇那事,她和她呃……”
徽王忽然摸着喉咙,嘴巴一张一合,表情惊恐。
他本来是想说青妩和云铮,结果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
萧沉砚神色淡淡:“我下了言灵禁术,王妃就是青妩郡主这件事,暂不可提。”
云铮是要暂时留在京城的,在没找到他魂魄前,这事自然得瞒着。
徽王点头,松了口气。
吓死他鸟,他还以为自个儿是被废帝那贼老头身上的毒蘑菇给毒到了呢。
“对了,还有件事。”徽王神情扭捏起来,“你北上之前,能不能再帮四叔一个忙啊?”
“嗯?”
徽王猛的就要抱住他胳膊。
萧沉砚抬手抵住其猪头,摸到一手油,他嫌弃的皱眉收回手,徽王趁机强人锁男,还是把萧沉砚的胳膊挽住了。
“砚啊!你四婶她要和我和离,你帮四叔我求求情吧。”
“我可太惨了啊,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眼看日子就要有盼头了,我媳妇儿说没就要没了啊!我受不住这打击!”
萧沉砚面无表情将他推开:“爱莫能助。”
徽王嗷出了声。
萧沉砚不耐听他的猪叫,选择走人。
只是走之前,他想到徽王后院过去那繁多的女人,他开口道:
“王妃曾对本王说过一句话,用来赠给四叔,倒是恰当。”
“侄媳妇说啥啦?”
“男人不自爱,不如烂白菜。”
徽王:“……”
萧沉砚:“你被休,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瞬移走人。
徽王气哭,气得咬袖子。
“是和离!和离啦!你四叔我才不是被休的那个!!”
“怎么就烂白菜了嘛……”徽王蔫吧,摸着自己的胖脸:“明明是可爱的胖冬瓜。”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咋就不能给个机会呢,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