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将军实在是被这群人气到失语,不管不顾就要冲进火场去,却被百岁拦住,这臭小子竟还说让他别去添乱!

林老将军:“……”

要不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他真要大耳刮子抽死这群混小子,他是进去添乱吗!

旁边那个胡司农还帮腔:“区区小火,对王妃来说真不算什么,林老将军你放心好啦,咱们王妃可是有河神庇佑的!”

林老将军:“……”他现在怀疑这群人都被那小王妃给下蛊了!脑子全都不清醒!

“王爷!”

惊喜的声音响起,林老将军一回头,就见两人从火中走来。

无情烈火似有了灵性,竟自动分开,为两人让路,这一幕让林老将军等人都看呆了去。

萧沉砚怀里抱着一个小孩,青妩走在一旁。

等走进后,林老将军看清两人情况,两人完好无损,甚至连衣角都没被烧到一点。

倒是萧沉砚抱着的小姑娘,头发已经被烧焦了,人也昏迷不醒。

“小殿下,你……你真没事?”林老将军脑子有点乱。

“没事。”萧沉砚颔首:“林公放心,王妃不会乱来的。”

林老将军目光复杂的看着青妩,后者冲他眨巴眼,“林爷爷怎么不信我呢?”

林老将军:“……”老人家黑着脸:“老夫可当不起这声爷爷。”

青妩:“您老命硬,当得起,放心吧。”

命硬的林老将军:“……”这丫头咋那么欠呢?

“这孩子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萧沉砚:“被藏在地窖里,人还活着,被烟雾熏晕了过去。”

若再迟一点,估计就不止是晕了。

红蕊从萧沉砚怀里接过孩子,小姑娘瘦骨嶙峋的,抱起来轻飘飘,青妩让她先把小孩安置在马车上,她也不坐马车了,与萧沉砚共骑一匹马。

林老将军频频回头看着马车,忍不住叹气。

一整个村子被屠戮,就剩下这一个孤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住一条命,也不知算不算幸运了。

“王妃是怎么知道村子里还有活口的?”他实在想不明白。

“听到的。”青妩实话实说。

林老将军神色越发怪异。

整个村子都起火了,孩子还被藏在地窖,且人都昏过去了,怎么听到?还能听到活人的呼吸不成?

老人家的三观有点混乱,久久没再吭声。

南岭多山川河溪,被屠烧的这村子叫小河村,一河之隔的另一边就是大河村。

两个村子相距并不远,小河村这边的情况,大河村那边显然也知道了。

萧沉砚一行人过去时,就见桥对面有不少村民,一个个手拿农具如临大敌。

“是官兵!!”

“不是流民,快放下武器!”里正模样的老头大声喊道,村民们这才放下锄头镰刀。

等萧沉砚一行人渡河过去后,里正带着村民们磕头拜见,一个个都惶恐不安。

“起来说话。”萧沉砚道。

村民们诚惶诚恐的起来,连头都不敢抬,里正忍着恐惧,下意识看了眼他们过来的方向,小河村的火已经快熄了,只有黑烟袅袅未绝。

林老将军皱眉,“对面村子被流民洗劫,你们与他们只有一河之隔,怎就眼睁睁看着?”

里正吓得又噗通跪地上,村民们也紧随其后,不断磕头。

“大人恕罪,不是小的们要见死不救,是真的自保都困难啊……”

“现在流民越来越多,动辄烧杀……他们、他们连人都不放过啊,我们大河村里拢共也就这点男丁,哪里顾及的到别人。”

“小河村起火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但那时候去救人已经晚了啊……”

林老将军叹气,也只这事怪不得大河村的人,让他们起来后,便问起村里田地的情况。

里正忍不住红了眼,只说没日没夜都在抢收,但蝗虫隔三岔五就出现,蝗虫来了,人都不敢露头。

“那些虫子连牲畜都吃,我家小孙子被那虫子咬了一口,伤口化脓,到现在都还发热不省人事。”

林老将军皱眉,冲萧沉砚道:“昨日还没这种情况发生。”

胡司农道:“有些蝗虫是带毒的,但毒成这样的却是罕见。”

正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跑了过来。

里正赶紧叫人将女人拦住。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我的家啊……呜呜呜……那群杀千刀的流民,我家大丫还在家里啊……”

女人哭嚎不止,里正唯恐她冒犯了贵人,赶紧解释:“大人见谅,她是嫁去小河村的,今日回娘家求粮,躲过一劫,可是……”

里正红了眼,不知如何说下去。

眼看着自己家被劫掠烧毁,那妇人家中只剩个婆母和孩子,她是躲过一劫了,但婆母和孩子怕是已遭了毒手。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

“她孩子还活着。”

此话一出,原本不敢抬头的村民都纷纷抬起头,只见女子一袭红衣宛若神妃仙子,明艳的令他们不敢直视。

女子后方走出一个婢女,怀里正抱着一个昏睡的小丫头。

青妩颔首示意,红蕊赶紧将孩子抱过去。

“大丫!是我的大丫!!”妇人赶紧接过孩子,见孩子只是昏迷着还有气儿,顿时泣不成声,抱着孩子磕头不止。

“孩子吸了些烟气,大姐先带孩子下去好生照料着吧。”红蕊软声道,“这孩子命不该绝,是王爷和王妃亲自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村民们平时见到最大的顶多就是个衙役之类的,一听王爷王妃,还以为是萧曜和古凌月。

萧沉砚和青妩都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两人准备往田埂上去瞧瞧。

就在这时,尖叫声响起。

远方似有大片乌云快速朝这里逼近。

“是蝗虫!!”

“蝗虫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