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越多,越觉得深深眷恋,沈楚梅反而不那么在意家国天下之事,更在意同赵小丙生活的点点滴滴,许是因为温存的时刻太少,也就觉得越发珍贵起来。

赵小丙心中揣着一个秘密,瞧着沈楚梅这会儿心情甚好,都不知道,如果她说出这个秘密来,他到底会是怎样的?

轻轻张了张嘴,赵小丙一只手轻轻搁在肚上,别拉起了沈楚梅的手,也搁在自己的肚子上:“可能,你又要当爹了。”

两只相握的手,几乎同时感觉到对方的紧缩,几乎一瞬间,赵小丙的手就被沈楚梅,牢牢的握住了。

果然,赵小丙并未看到沈楚梅听到这个喜讯后的开心,他一双英气的眉缓缓皱起,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双眼。

沈楚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是老早知道这个消息,却瞒着不让我知道吗?既然你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还要去铤而走险?”

说着他口吻中居然带着颤抖的哭腔,似乎整张脸都开始渐渐麻木起来:“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们?如果我早知道你怀有身孕,纵然拼死也不能允许你这样胡闹下去。”

她知道他要生气的,一直瞒着不说就更不敢说了,此刻脑中拼命想着如何安慰这个盛怒中的男人,可自觉理亏实在说不出。

赵小丙只能强颜欢笑的:“此时不是已经被你甚好的解决了吗?既如此,便不要生我的气了吧?”语调中满是深深的讨好,声音放得又低又柔,用一双乞求原谅的目光,悄悄的看向他。

沈楚梅就更生气了,看到她这时讨好的目光,渐渐觉得她似乎把什么都不当一回事。

沈楚梅没好气的说:“倘若事情不能得到解决?你是想带着咱们的孩儿一同舍身吗?我心中十分珍视你,并不觉得有什么比你同孩子们更重要,这胜利的赌注你下的实在太大了,我当真是不能接受。”

说着,他轻轻的松开她的手,苍凉又孤零零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向外面走去了。

赵小丙坐着呆了一会儿,有点想哭,只是眼睛里干干的竟落不下半丝的眼泪。一时连她都觉得震惊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她竟已经要强到连哭都不会了。

默默坐着,想着沈楚梅的脸,想着福果的脸,轻轻爱抚着自己不露端倪的肚子,这才下了炕,穿上鞋子到外面看看沈楚梅究竟怎样。

男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整个浅灰色的背弯曲成一个弧度,等赵小丙走近,才发现原来沈楚梅,正弯着腰偷偷的哭,一滴清冷的泪落在青石板地面上,好像个无助的小孩似的。

赵小丙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抱歉,他知道沈楚梅终究无法理解她的全部想法,纵然他是如此善良,又悲天悯人。

纵然他是如此的爱着自己。

可是沈楚梅,永远不可能体会到她身上究竟背负了怎样的重担?

这是一个家族的血,无数头颅落地,为代价换来了一个机会,所以绝不能失去了,绝不可放弃。

小丙的眼泪,缓缓的淌落,尽量用极致温柔的笑容看着他,视他如若珍宝:“夫君,你对翟儿的恩情,我也想用自己最好的好好报偿,夫君在我心中是世间任何珍宝不可比拟的,可是……”

沈楚梅一只手轻轻抵在她的唇边,并不想让她把这些话说出来:“好了,这里风凉,咱们回屋说吧。”

虽然生气的很,还是忍不住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默默回屋去了。

沈楚梅轻轻抚着她的肚,那深深无奈的情绪消散之后,又做父亲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上风。

沈楚梅温存道:“此事甚好,你可光明正大的做一次母亲,我也可光明正大的做一次父亲,也能光明正大的疼爱你一回。”

好在沈楚梅是个心大的人,赵小丙知道,遇见沈楚梅是自己此生最大的福分了。

她十分眷恋的将他紧紧抱着,虽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却还是腆着脸撒娇:“楚梅哥哥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是对我最好的,倘若没有你在,我的心只怕要死了。”

沈楚梅知道她只会用好听话来安抚自己,等到了关键时候,就又会自顾自的做决定了,他继续享受她此刻的温柔,心底深处也只能悄悄的叹息而已。

沈楚梅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给我在一天,就不能让你孤孤的活着,翟儿,我是当真当真爱着你呀,你知道吗?”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爱,才配得起他这份当真了,恨不能连满腔的心肝都掏出来给她瞧一瞧。

赵小丙在他怀中轻轻一吻,便将柔唇贴在了他的脖胫上,她瘦小的身体轻轻颤栗,喉咙里发出像小鸽子一样的动情声。

沈楚梅轻轻合上眼睛,专心体味着这份爱,只盼着浓情蜜意永不结束。

越想越是心动无比,握着她的肩头,谁知她此刻身孕在身不能过急,还是忍不住同她鱼水交融尽情恩爱。

好在沈楚梅的克制,也是他的可爱之处,直觉的稍微尽兴之后,他便不再索取,将赵小丙好生安置在棉被中,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这时沈楚梅的心情彻底好了,赵小丙才凑到他耳边淘气问:“你是如何知道,原本我就打算用皇族们的那些黑帐使自己脱身的?楚梅,你可是有意代替我做了这些事,好使那些皇族只恨你,不恨我吗?”

沈楚梅惬意的闭着眼,做了好事偏不承认,故作高深笑着说:“你先前让人收集了他们那些证据,我顺手看的能用就用一下,咱们顶多是不谋而合。”

骗人,赵小丙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就说自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又能怎样?”

沈楚梅勾唇一笑:“你怎么不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