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在家中设宴,京中贵妇闻言都自告奋勇赶来相陪,说到底是好奇为什么这些人长得身材高大金发碧眼。连近些年来脾气颇为古怪的凤四都看他们看的眼睛发直。
她用一扇子遮了半张脸,悄悄在玄灵耳边说:“你们瞧,那女子的胸脯毫不遮掩,她那头发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英国使者夫人并不能听得太懂恒明话,只是不停忽闪着大扇子梗着脖子高贵的微笑。
玄灵心中虽然暗暗发毛,还是十分庄重的走过去,试探着同她攀谈。
“夫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我在花园设了家宴,给夫人接风洗尘。”
她似懂非懂的,玄灵一着急,干脆直接牵了她的手就向外走去,其他贵夫人就都凑在后面保持距离,一路紧跟。
吃饭时发现这女子不懂用筷子,她想吃桌上那叠粉蒸排骨,她干脆就用手拿。
女子们又是一阵低声浅笑,玄灵皱皱眉,觉得人家大老远来了,总这样对她评头论足,似乎不大友好。
于是干脆,也随着她一同去抓着小笼中的粉蒸排骨放在口中。
这位夫人瞧了,脸上表情也是微微一变,眼神中那高傲柔软妩媚许多。两个人相对微笑吃了一会,那岳三小姐不甘示弱,也拿起小排骨随着一同吃了两下。
今日是宴请英格兰人,赵小丙,沈楚梅,岳明朗三人作陪。
显然这位英格兰使者就没有他夫人那么心平气和了,因着前阵子英格兰一些船员侵占了整座沿海渔村被恒明击退逮捕的事,他是带着要搭救那几十个使命的。
他已经在赵小丙耳边软磨硬泡几日,可惜什么都答复都没得到,今天见到沈楚梅,他才是可以一言决定那几十个人命运的大臣。
他就对沈楚梅笑着说:“这件事的确是我国那几十个水手做的不够文明,可我们的船已经被贵国火炮击沉,这些人也都受到了惩罚,希望贵国早日将这些人释放吧,为了我们之间的伟大的友谊。”
沈楚梅谦和的为这位使者倒了杯酒,含笑说:“此事没那么简单,虽然大人一再重申那几个人并不是受到贵国指示才侵犯我国,但错已经铸成,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害了我沿海不少百姓,但凡是此种人,均被我国称为‘倭寇’,大人可能不知道,倘若没有这些生性残忍的倭寇,我国也不会海禁到今日了。”
赵小丙听沈楚梅说话,知道他说的太委婉了,干脆直接了当对那位大使说:“贵国口口声声不知道此事,可根据我的详查,他们原就是有意所谓,目的是在沿海强行夺取一个港口。”
说完这个话,英国使者的脸色就有些变化。
赵小丙眉头皱起来,冷峭道:“我恒明是礼仪之邦,一切都是好说好商量,却绝对无法容忍任何侵犯我国领土的行为发生,我国皇帝陛下虽然年纪轻,但陛下已经明确下令,如果贵国没有改过的诚意,那以后恒明会把英格兰排除在开海名单之外,只但对英国进行禁令。”
这话,可把英国大使吓得不轻,如果恒明只对英格兰单独进行禁令,那后果就是英格兰无法直接采买恒明的物品,到时候只能高价从别国手中换得,而自己的国家也会因为缺少海贸日益落后他国。
赵小丙想起郝大人锦册之中所说,西洋人表面文明,骨中傲慢。
赵小丙就更狠了些:“大人想一想,做友好,就要知错就改,换来的是长久的生意往来。”
岳明朗脸色也很不善:“赵大人说的很是,我恒明就是如此态度,或者,改日带你看一看我岳家水师的威力。”
英国使者带着他夫人告辞时的脸色有点忧郁。
沈楚梅浅浅皱眉道:“你们也看到了,开海一事必须有条不紊,倘若一味不分亲疏同等开启,我恒明又无足够水师兵力保护恒明沿海的安全,很可能生意变成引狼入室。所以,此事兵部与礼部,一定要慎重筹谋,宁愿开的慢一些。”
他轻轻看了小丙一眼,温存笑道:“赵大人的想法很好,但你毕竟年轻些,有些事情需要往长远看。他们,今日羡慕恒明富饶,稍有不慎,他日就会生出歹心。要开口,就得先长牙。”
赵小丙很受教的点点头。
岳明朗也跟着点头。
两日后,赵小丙安插在慕兰舟身边的眼线回来说,那位英格兰使者去拜访了慕府。
赵小丙听了心中一紧,这个英格兰使者也不简单,他一定是认真研究了解过恒明,知道既然那几十个倭寇既然是关押在牢里,那么或许找一找天下最大的牢头,也能解决问题吧。
傍晚时分,慕府派人来请她到常去的庄园里饮酒。
赵小丙在灯下静坐良久,决定还是要去。
她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裳到达庄园,总有没看到慕兰舟的马车。
入到园中等了一会,发现桌上的酒菜已经冰凉。
这时,她鼻子里又闻到那股奇怪的香味,觉得有点呛鼻,抬头一瞧,却见到英格兰使者夫人穿着一件异常繁琐的衣裳,眼神飘忽**扭动着的走了进来。
“赵大人,今日,是本夫人请赵大人过来用完餐的。”
原来她也懂得恒明话。
英格兰使者夫人俏生生的摇着扇子走到小丙身后,娇声一笑,双手就落在她细弱的肩头。
比寻常女人长而大一些的百中透着粉红色的手,就沿着她的脖颈,轻轻向着脸颊上提起来。
“大人的容貌十分漂亮,你们恒明男子,的确与众不同。”
赵小丙忙推开她,这女人,想干嘛?
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寻常,已经开始动手拉开自己胸口的带子:“我想,你们东方男子是极少有人尝试过西方女子的滋味的。”
“请夫人放尊重些吧……”
赵小丙一把推开她,拿起扇子就向着门外跑去,咔的一声拉开门,却见到慕兰舟带着英格兰大使立在外头,那英格兰大使双手紧握,喊了声上帝,就堆着他责问起来:“赵大人,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