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状,再也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甩手就给了松仁公主一个响亮的耳光,怒不可遏的斥责道:“好歹你也是金枝玉叶,堂堂的一国公主,既然嫁进西陵做了皇帝的妃子,就要守我们西陵的规矩,岂能当漠北一般放浪形骸。”
太后语气沉重,将松仁公主骂的狗血淋头。
松仁公主无力反驳,只能哭哭啼啼的解释道:“太后,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臣妾与景王爷是清白的啊!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你要相信我,太后,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和景王爷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无论松仁公主如何解释,太后始终是紧绷着一张脸。对于松仁公主的托词,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反而十分不耐烦的将其推开。“好了!哀家不想听你说这些。门外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让哀家怎么堵上他们的嘴。你还是自己好好的想想清楚,皇上知道以后,你该如何自处吧!”
冷哼一声,太后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景儿,虽说你非哀家所生,但这些年,哀家自问并没有亏待于你。可这件事情,你未免做的太过火了,哀家对你太失望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们……你们两个……景儿,你说,哀家该怎么办?哀家不想看到你与皇儿因此反目成仇,哀家的心……哎!”
太后将不忍心与失望表达的淋漓尽致,可事实上,程一景在她出现以后,就已经断定了此事与她有关。如若不然,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皇宫内院,非平凡百姓人家可以自由出入。松仁公主好歹是皇帝的妃子,漠北的公主,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如此不自爱的事情。显然,对此她是不知情的。能够躲过那么多的耳目,将人送进来,背后之人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程一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无用。
太后见程一景淡定自若,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快道:“景儿,你就是这个态度吗?出了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需要负责的嘛?好歹松仁公主也是皇上的妃子,如今宫内出现此等丑闻,你让皇上如何向大家解释?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松仁公主满腹委屈,眼巴巴的将目光投向程一景,试图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生在皇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此事传扬开来的后果。为了皇室尊严,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留下。若是因此被赶回了漠北,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让人意外的是,程一景不但没有解释,反而无动于衷的说道:“松仁公主已经解释过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王多说无益。”
如此就将人打发,怎能让松仁公主不气。她挑着尖细的桑心,粗鲁的扯着程一景的衣服,质问道:“王爷,你为什么不跟太后解释,只要你解释,太后一定会相信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为什么不跟太后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房门哐啷一声被人推开,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皇帝,隐忍着怒意,一步步走向正在拉拉扯扯的松仁公主面前。
皇帝的眸子里寒意流转,松仁公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松开了扯着衣角的手,兢兢战战的低下了头,低声道:“皇上……”
啪嚓的一声,松仁公主的脸上顿时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由于皇帝手上力道极大,松仁公主脚下不稳,额头瞬间磕在了柜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太后冷眼旁观,仿佛入了松仁公主的罪一般,审视着她。
程一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心知,接下来就会是自己。
松仁公主捂着流血的额头,嘤嘤啜泣,嘴里不停的解释道:“皇上,你要相信我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一脚将其踢开,皇上并未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三弟,你要跟朕如何解释?你们……你们……伤风败俗,伤风败俗……”皇帝脸色铁青,显然是气的不行。不知内情的人,很容易误以为皇上是动怒了,可实际上,他只是在配合着自己演戏给人看罢了!
程一景冷笑一声,道:“皇上想听什么?是要臣弟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是尽力而为的去为自己辩解。你我心知肚明,无论臣弟如何解释,不过都是狡辩之词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闻言,皇帝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朗朗乾坤之下,朕还能冤枉你不成?你生活不知检点,霍乱朕的后宫,朕给你机会解释,你却反倒责怪起朕来了。程一景,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
“皇上不是一直都想给臣弟定罪吗!现在,机会来了!”
“你……”皇帝恼羞成怒,指责道:“程一景,这次不是朕不给你机会,你给朕记住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来人啊!将景王爷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太后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求情道:“皇儿,景儿他好歹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似海,你可莫要冤枉了他才是。一定要将事情查清楚,大白于天下,哀家始终不愿意相信,景儿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皇帝拍了拍太后的手背,以示安慰。“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别有用心之人。来人,带走!”
房门被推开,士兵们简练有速的走了进来,将程一景带离。
太后眼眶微红,不忍心的跟随至门前,看着程一景被人带走,被人无端指责,心中忍不住乐开了花。皇儿果然好计策,竟然如此轻易的将他问罪。
“母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儿臣告退了!”说完,程一天横了一眼松仁公主,头也不回的离去。
屋内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松仁公主斜靠在柜边,神情失落,颇有些绝望。
在漠北,她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可到了这里,她却因为欲加之罪而百口莫辩。这让她不禁有些怀念在漠北逍遥的日子,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千里迢迢。
太后不屑的瞟了一眼松仁公主,冷声说道:“蔡嬷嬷,将东西端进来吧!”
吱嘎一声,蔡嬷嬷不怀好意的走了进来。“太后娘娘……”
太后轻微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松仁公主冷声道:“宫廷丑闻,关乎皇家颜面。皇儿心慈手软,顾念西陵与漠北的关系,不忍心处罚于你,但哀家不能置之不理。松仁公主,喝了它,哀家送你回漠北与家人团聚。”
松仁公主大惊失色,看着蔡嬷嬷手中的陶瓷杯子,不安的躲闪着。虽然太后言辞说的十分委婉,但她自小出身于漠北皇室,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暗藏的道理。太后是想要保全皇家颜面,准备了结于她,送她回漠北与家人团聚,怕是送她下地狱与可汗以及可敦相聚吧!
不,无论如何,她还不想死。至少,她要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狗奴才,你若是在向前一步,本公主要你好看。”此刻,松仁公主摒弃了先前在皇帝面前的唯唯诺诺,恢复了以往倨傲无比的样子。她推开蔡嬷嬷,走到太后面前,理直气壮的质问道:“太后娘娘,你恐怕忘了一件事,本公主来自于漠北。你若是就这样将我随意诛杀,太子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西陵。难道,你想看到西陵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吗?”
太后闻言,嗤笑出声,“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想要太平盛世,那势必就要血流成河。漠北若是因此与西陵开战,那也只能说明,漠北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漠北公主放浪形骸,不但不知检点,还以死亡做威胁,使得漠北出兵于西陵。看来看去,都是漠北挑事在先,西陵不过是正当反抗罢了!正义,总是要与邪恶对抗,不是吗!”
听其言,松仁公主顿时恍然大悟。“你在故意设计我?怪不得,怪不得高墙内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够将本公主带离,还能轻易逃脱掉巡逻的视线。看来,景王爷早就看破了你们的阴谋,所以他才懒得去解释。”
太后神态傲然的瞥了一眼松仁公主,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并不傻,这么快就看出了端倪。没错,整件事情确实是哀家与皇上故意设计,目的就是为了引漠北与西陵开战。而你,不过是整件事件里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
既然她是棋子,那景王爷呢?他在这个事情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头上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松仁公主要冷静,可现在的处境万分艰难,松仁公主真的没有信心,能够活着离开。
“太后娘娘……”
开口的话,被太后打断,“你无需跟哀家说那么多,漠北,西陵势在必得。你要怪,就怪你生在漠北,嫁进西陵。蔡嬷嬷,动手。”
蔡嬷嬷捏着陶瓷杯子,将松仁公主的路堵住,不怀好意的说道:“松仁公主,你就认命吧!乖乖的将它喝下去,只会痛一会,很快一切就会结束的。逃,你是逃不出去了,还是听太后的话,或许,还能有机会回到漠北。”
松仁公主心知自己逃不出去,可她也不想让这个狗奴才如愿。灵机一动,松仁公主顿时泄气道:“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本公主也逃不过这一劫了。也罢!本公主就先行离去,黄泉路上,我等着你们。”说完,松仁公主接过蔡嬷嬷手中的陶瓷杯子,准备一饮而尽。
就在蔡嬷嬷放松警惕,得意忘形的时候,松仁公主捏住蔡嬷嬷的下颚,瞬间将毒酒灌入了蔡嬷嬷的喉咙中。
察觉到异常的蔡嬷嬷,不断的干呕,用手指抠着嗓子眼,试图将其吐出。可惜事与愿违,毒性猛烈,让蔡嬷嬷瞬间栽倒在地。她痛苦的躺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喘不上气。呼吸急促间,蔡嬷嬷伸手向太后求救,却最终没能支撑到太医的到来,很快死了过去。
太后大怒,指着松仁公主责骂道:“放肆!你竟然胆敢反抗,来人啊,将松仁公主按住,将药给她灌进去。”
从门外涌入几个丫鬟嬷嬷,很快的将松仁公主控制住。松仁公主无力反抗,不断的嗤笑道:“老巫婆,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你记住了,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哈哈哈哈……”
毒药灌入喉咙,不久,松仁公主放弃了反抗。随后,太后命人将其处理。
程一景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王府,以及各个官员的耳中。知情者不方便透漏,隐隐有人猜测,皇帝是准备拿程一景开刀了。平时与程一景走的比较近的官员,尽量的保持低调,不引人注意。
总算有几个良心的,进宫为其求情,却被皇帝拒之门外。并出言警告:谁若是求情,与之同罪。
随之,没有人再敢出头,生怕一不小心惹火烧身。
云霄听说消息以后,立刻找到庄伯一同商量对策。“庄伯,王爷深陷天牢,与外隔绝,里面的消息,我们的人根本打探不到。我担心时间一长,王爷在里面会有危险。皇上拿王爷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贸然前去,只怕会中了她人的诡计。”
庄伯闻言,面色凝重,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云霄,你随时派人关注天牢的情形,切莫让王爷受到迫害。我会暗中联络各大官员,游走劝说,看看他们能不能进宫拖上几日。此事一出,我担心皇上另有深意。只怕,皇上的意不止于此啊!”
闻言,云霄追问道:“庄伯,你是说,皇上还有别的目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皇上的目的如何?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总而言之,云霄,你一定要确保王爷安全,不要让有心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