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驱赶了一路,四周的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柳叶荷眼望四周,如坐针毡。“侯爷,请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玉伯侯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光亮,道:“看到了吗?前面就是了!”
见状,柳叶荷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尴尬的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夜晚的微风拂面,有一阵阵的凉意。柳叶荷想到即将见到程一景,脸蛋顿时红的像一片晚霞。
玉伯侯目光闪烁,垂下眼眸,将阴险遮盖。
随着马儿的一阵嘶鸣,车夫跳下马车,道:“侯爷,我们到了!”
柳叶荷与嘉儿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竟发现四周只有这么一座土房。在土房的四周都有人员在把守,尤其是挡在门旁的鬣狗,凶狠的张着嘴巴。
柳叶荷心有不安,将嘉儿的手紧紧的拉住,跟在玉伯侯的身后进了屋。
然而,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几张木头搭建的床榻,靠在窗边。没能看到程一景的身影,柳叶荷心神胆俱,当即告辞道:“侯爷,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落入了狼窝,柳叶荷当即不敢停留,拉着嘉儿就向房门外奔去。却被突如其来的砍刀瞬间吓得跌坐在地,鬣狗拼命地想要挣脱绳索,朝着她们不停的犬吠。
柳叶荷害怕到了极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拉着嘉儿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玉伯侯不在伪装,彻底漏出了他的真面目,“我是谁?当然就是你所看到的了。难不成,你以为本侯的身份造假吗?哈哈哈哈……程一景,我倒要看看,有了她在我手心,你还敢不敢拒绝本侯?”
玉伯侯瞪着眼珠的样子,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渗人。
玉伯侯后面的自言自语,让柳叶荷更加确信,她们被骗了。
下一秒,玉伯侯出其不意的将柳叶荷扯进了自己的怀中,不怀好意的嗅着香味,无耻的说道:“如此美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当真是有些可惜。”
柳叶荷又羞又怒,拼命地挣扎道:“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嘉儿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最好赶紧放了我家小姐,否则,落叶谷跟你势不两立。”
闻听落叶谷,玉伯侯有一瞬间的犹豫。传闻中的落叶谷莫非真的存在不成?可想来想去,玉伯侯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落叶谷即便是真的存在,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罢了!难不成,几万大军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落叶谷名号吗?
玉伯侯嗤笑两声,讽刺道:“本侯管你是落叶谷还是黄花谷,在这里,本侯就是天。小丫头,一路上嚼着舌根,本侯可是忍你很久了。此时竟如此不识时务,那就不要怪本侯手下无情了。”
对嘉儿身后的男子递了一个眼神以后,男子立刻提刀,手起刀落,在嘉儿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人头落地。鲜血喷洒在柳叶荷的裙摆上,柳叶荷当即吓得双腿发软。
眼见嘉儿惨状,柳叶荷悲痛交加,“嘉儿,嘉儿啊……都怪我,都怪我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柳叶荷被玉伯侯拽进了屋内。随着惊惧不安的喊叫声以及撕扯声,柳叶荷一脚偏巧不巧的踢在了玉伯侯的胯部。趁机,柳叶荷挣脱而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抱着破碎的外衣躲在了墙角。经此一事,玉伯侯失了兴趣,随后走出房门。只听道他对守卫叮嘱:好好看守!门外便没了声音。
柳叶荷害怕极了,以至于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想到嘉儿的惨死,柳叶荷追悔莫及。
天亮以后,玉伯侯收到了程一景的书信。随后,柳叶荷便被带上了马车。在野外的一家酒馆落座后,玉伯侯看到程一景带着人朝着他们走来。
所有人严阵以待,随时候命。
在看到程一景的出现以后,柳叶荷激动莫名,双眼之中充满了期盼。
玉伯侯拉过狼狈不堪的柳叶荷,扬言道:“在上前一步,本侯就杀了她。”
柳叶荷对程一景有救命之恩,以至于他不得不受制于人。眼看玉伯侯的匕首就要划破柳叶荷的脖颈,程一景立刻阻止道:“不要伤害她,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就是!”
玉伯侯压对了宝,自然狮子大开口,“第一,你必须答应与我联手,在对抗狗皇帝的事情上,无条件听我差遣。第二,交出你的龙头令牌。”
提起龙头令牌,程一景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有?”
玉伯侯闻言,哈哈大笑道:“看来,本侯猜的没错了!先皇果然将这龙头令牌,作以补偿给了他最为不讨喜的皇子了。程一景,别废话,将龙头令牌交给我,否则……”
玉伯侯的手上用了力,很快,柳叶荷的脖颈渗出了鲜血。“程一景,你最好快一点交出来。否则,本侯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犹豫过后,程一景将怀中的龙头令牌隔空抛了过去。得到龙头令牌,玉伯侯瞬间感觉如虎添翼。
柳叶荷获救,哭着钻进了程一景的怀中。“嘉儿……嘉儿她……她死了。”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悲痛欲绝,程一景无处安放的手,尴尬的在柳叶荷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嘉儿若是看到你这般,想必也不会安心。都过去了,别哭了!”
仿佛这些天的委屈与悔恨,瞬间找到了发泄口。柳叶荷的泪水,沾湿了程一景的胸襟。
得到程一景的保证之后,玉伯侯带人离去。
玉伯侯等人走远以后,柳叶荷这才从程一景的怀中钻了出来。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柳叶荷表现的十分窘迫。“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程一景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对了,柳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到西陵的边境,又何以被玉伯侯等人抓住?”
提起这件事,柳叶荷分外失落。话到嘴边,几次都是难以启齿。
看到柳叶荷对此十分为难,程一景当即转移了话题。“外面世道险恶,不如在下命人送姑娘回去较为妥当。只是不知道,柳姑娘家住何处?”
被玉伯侯抓住的时候,柳叶荷的确有想要回到落叶谷的冲动。可看到程一景以后,她仿佛又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我不回去,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嘉儿死了,我好怕,景王爷,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相信我!”
尽管柳叶荷多番请求,但仍旧被程一景一口回绝。“柳姑娘,恕在下不能答应。我们都是一群男人,每天风餐露宿,时常会食不果腹,你跟着我们,只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
程一景将柳叶荷的手臂拿开以后,叫来蚩封以及另外一个男子道:“送柳叶荷回去!”
眼睁睁的看着程一景带人离开,柳叶荷的心中顿时隐隐作痛。一步三回头,柳叶荷最终在程一景的安排下,上了离别的马车。
三天后,在郭相宇的帮助下,程一景手下的人数得到扩充。玉伯侯有意让程一景下战书,最终均是无功而返。
师出无名,一旦开战,所有隐患都会浮现。这也是为什么程一景会拒绝玉伯侯的原因!
与霜儿的相处,让容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夜,容妃趁着皇帝留宿,借机说道:“皇上,听霜儿说,柴王最近频繁探望华妃。不知道为何?每次两人见面,都会将下人支开,并将房门掩蔽。”容妃笑了笑,趴在了皇帝的胸膛处,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姐姐与柴王有什么话,一定要背着人。”
意有所指,皇帝自然留心。“霜儿有没有提起,他们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容妃心知肚明,但她绝不会让这件事情从自己的嘴巴说出来。这种事情,让皇上自己去查就好了。若是闹得沸沸扬扬,指不定皇上就会拉过一个替罪羊,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容妃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天亮以后,皇帝特意将霜儿带到御书房。并允许他翻阅奏章,以及教导他如何御用帝王之术。
就在霜儿对此痴迷之际,皇帝十分随意的提及道:“霜儿曾与华妃十分亲近,不知道,霜儿可否看到柴王与华妃最近频繁往来呢?”
霜儿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奏章,应付的点了点头,“有啊!柴王最近经常来,还与华妃娘娘说,要培养自己的军队呢!”
看似童言无忌,实际上,霜儿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果不其然,皇帝听了以后,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震惊的看着霜儿专注的侧脸,继续追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
霜儿茫然的摇了摇头,歪着脑袋对皇儿说道:“对于这件事,父王应该问母妃,她比儿臣要清楚。这件事,还是她告诉儿臣的呢!”
话音一落,皇帝的脸色顿时大变。“你是说,是华妃自己告诉你的?”
霜儿再次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华妃娘娘,是母妃说的。”
闻言,皇帝大怒。这个女人刚刚出了冷宫,就胆敢在他面前玩弄把戏!当真是:无可救药!
“霜儿,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霜儿乖巧的点头同意!随后,皇帝只身离开。见皇上要走,霜儿立刻追问道:“父王要去哪里?”
皇帝摆了摆手,道:“朕还有事情要办,霜儿就在这里翻阅奏章,认真学习就是!父王没有回来,不允许你私自离开,知道吗?”
皇帝走了以后,霜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甩手将奏章扔在了桌上,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皇帝在派人追查时,对于华妃与柴王密谋之事毫无所获。主观认为,容妃又在争风吃醋,对其十分不满。
恰巧在花园里遇到容妃,此刻的她,早已发现皇上就在不远处。故意作态,在园中捕捉蝴蝶,以此吸引皇帝的注意力。不料,她的行为让皇帝感到十分的厌烦,直接拂袖离去。
容妃见状,茫然无比。“皇上怎么走了?”
仗着自己生了皇子,容妃扔下丫鬟,追着皇帝而去。“皇上,皇上你等臣妾啊!”
皇帝驻足,没有回头。容妃跟上来以后,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瞬间变得温婉贤淑,“皇上怎么才来就要走呢?对了,华妃之事,皇上可有查到什么?其实,皇上也不必过于忧虑,或许,或许华妃娘娘只是过于思念柴王,所以最近来往频繁了一些。霜儿这个孩子……”
“你还有脸提及霜儿?”皇帝冷漠的眸子,让容妃感到不妙。
“皇上,臣妾可是说错了什么?皇上为何对臣妾如此大发雷霆?皇上不说缘由,无故对臣妾大吼,臣妾心里真是难受!”
话音一落,容妃的手臂被皇帝紧紧的攥住。容妃脸色大变,挣扎着说道:“皇上,你弄疼臣妾了,皇上……”
然而,皇帝并未怜香惜玉,反而十分不满的质问道:“朕疼惜霜儿,不希望他小小年纪没有母妃在身边照顾。但朕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你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母妃。跟在你身边,他又能得到什么?从今以后,回到你的冷宫里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你在接近霜儿。”
冷哼一声,皇帝将容妃推开。
容妃绝望的抱着皇帝的大腿,一边哭嚎一边恳求,道:“皇上,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霜儿怎么办啊?皇上,臣妾求你了,你在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
无情的将容妃踢开,皇帝不留情面的说道:“霜儿的去处,你无需担心。从今以后,朕不想在看到你。”
说完,皇帝转身离去,留下容妃一个人默默地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