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夏晓菲觉得羞耻极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许曜均看到现在这副场景。
此时，旁人又开始催促了，铺天盖地的喇叭声不断传来。
后来，夏晓辉真的从车上下来了，开始配合交警的工作，跟在在临走时，他用一种令人嫌恶的口气对夏晓菲说了一句：“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错嘛，挺有钱的吧。”
在某个瞬间，夏晓菲觉得胸口像被凿开了一个洞，呼哧呼哧的漏着风，吹得她满身悲凉。
5
在许曜均的陪同下，夏晓菲也跟到了警局，此时的夏晓辉就显得配合多了，对于交警提出的到医院做伤势鉴定他也拒绝了。最后夏晓辉因扰乱公秩序被处以警告和200元的罚款。
得知夏晓辉不会再纠缠下去，肇事车主很积极地替夏晓辉交了那200块钱。
从警局出来时，夏晓菲显得冷静多了，夏晓辉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只不过他瘦了很多，整张脸都凹进去了，可见他这几年在里面肯定吃了很多苦。
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他的表现依旧让人那么失望。
直觉夏晓菲有很多话要跟夏晓辉说，所以在出警局后许曜均就识趣地让他们独处，自己则远远地看着。
“你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有钱吗？”面对夏晓菲的质问，他一脸不耐烦。
“是没钱赚，我现在问你，你跟叔叔拿了那些钱干什么去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此时，夏晓辉那种讨人厌的表情又露出来了，“挺厉害的嘛，上哪儿去傍的这大款。”
夏晓菲一下子激动起来，手指硬梆梆地指着他的脸，用同样硬梆梆的语气说道：“他只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收起你心中那些肮脏的想法，你要是敢去骚扰他，我就跟你没完！”
“切，我不就是问问，你那么激动干嘛。而且，我也劝你小心一点吧，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我见多了，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你别到时候被扔了才哭爹抢娘。”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夏晓菲的语气冷冰冰，又似乎蓄着火，“不过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好不容易出来就好好做人，不要再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当我求你行不行……”
“……”
许曜均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虽然看不起表情夏晓菲的表情，不过透过她的肢体语言，他也能想象此时她有多激动。他们似乎聊得很不愉快，最后夏晓辉走了，夏晓菲喊了他几声，但是他依旧没回头。
走了没几步，夏晓辉就一直咳嗽，咳得很厉害的那种，夏晓菲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不忍，可是等她想走近的时候，他又好了，并且很快消失在夏晓菲的视线里。
夏晓菲沉默的看着夏晓辉离开的地方，可能是对话用光了她的力气，导致她现在连个表情都做不出，于是就变成了这样，面无表情。
许曜均走到身旁，陪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夏晓菲才猛然清醒一般。
“喂？”
“夏晓菲！”手机一接通，那头南瓜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传过来，“你到底在做什么？刚刚房东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在那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可是你连个人影都没有！”
“……”糟糕！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刚刚正好有突发事件耽误了……”
“我管你凸发时件还是凹发时件！总之你现在马上给我赶过去，把合同给我签了！”
“是是是，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别上火别上火。”
一挂电话，夏晓菲就对身旁的许曜均说：“总裁大大，麻烦你现在送我去滨水小区，房东还在等我呢。”
一时间，夏晓菲似乎又恢复成以前的夏晓菲，丝毫没有受到她哥哥的影响了。
可……终归还是有影响的吧。
比如，到达小区后，她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跟南瓜租的房子是哪栋哪楼。
比如，在看合同的时候，看着看着她就停住了。
比如，房东在跟她提供物业电话，和介绍屋内家居设备如何使用的时候，她听着听着就失神了……
好在，有许曜均在。
在总裁大人的帮助下，今晚的签约顺利结束，在付了一个月的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后，房东把钥匙交到了夏晓菲的手里，跟着离开了。
房东走后，夏晓菲在玄关杵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许曜均终于忍无可忍。
“不管怎么样，你哥是个成年人了，他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所以你现在在这里纠结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许曜均一语道破，夏晓菲瞬间哑然，有些难以面对，亏她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对不起……”被戳穿的夏晓菲收起先前的强颜欢笑，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见状，许曜均开始检讨，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让你见笑了。”
“并没有。”许曜均的意思是，他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不知道夏晓菲理解成什么意思，总之，原本精神还萎靡的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一脸无奈。
“好像……我最丢脸的时候你总在我旁边呢。”
“……”
夏晓菲这么一说，许曜均真的开始思考，自己以往跟她相处的情景。见他这么正经，夏晓菲笑得更欢了。
“你……你别这样行不行……噗……”夏晓菲捂着额头，边笑边喃喃自语，“我怕我真的会喜欢上你……”
“……”许曜均表情一顿，看着夏晓菲的目光透着些许的惊讶。
“换做是别人看到我那么多糗事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以前啊，我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哥哥，这样的家庭，常常被同学孤立起来……”
“……”
“可是……你是大老板耶，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哈哈哈……”
就在夏晓菲还念念有词的时候，许曜均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啊？”刚刚……额，她刚刚说了很多，总裁大人你指的是哪一句？“可爱吗？”
“不是。”
“额……我被孤立……”
“喜欢。”许曜均忽然打断她，“你刚刚说，你会喜欢上我。”
男人的表情太认真，导致夏晓菲想开玩笑都开不起来，若换了平时，面对这样的总裁，可能还会带上些许的敬畏，可是现在，她的心跳很快，可除了紧张，似乎又有别的什么。
“这个……就算真的喜欢上，也很正常吧。”夏晓菲想笑，但是没成功，末了，像是破罐破摔一般，她也认真地看向许曜均，“你看，你这么优秀，关键是你的很多行为在我看来就好像……在关心我，而且一直以来我一直受到你的帮助，不是工作上，是私事。况且……况且我现在就是一个举目无亲，在他乡独自奋斗的小女生，面对你的这种帮助，哪一天喜欢上你也是情理之中。”
这番话不但是说给对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不过与其说是听，倒不如是在警告着自己什么。
所有可能诱导她喜欢上对方发因素都比不上一个反对的声音，你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的夏晓菲，忽然有些伤感起来了。
等等！伤感什么的，怎么说得好像自己真的已经对总裁大人有非分之想了似的！刚刚她也说了，是假设，假设好吧！
跟此时天人交战的夏晓菲不同，许曜均忽然靠过来，距离很近，近得夏晓菲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求之不得。”
“……”
来吧，来喜欢我吧。
6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夏晓菲都保持沉默，因为她发现自己很容易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对着总裁大人胡言乱语。上次在平城是这样，这次也是……
这算什么毛病？
“你想去哪儿吃饭？”此时，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密闭的车厢隔绝了外界的嘈杂，许曜均低沉的声音似乎透着一丝罕见的温和。
对方这么一说，夏晓菲才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吃呢，不过现在她哪还有心情吃饭，不管是哥哥的事情，还是面对许曜均时这种微妙的心情，都值得让夏晓菲再好好烦恼一阵子，所以她说：“总裁，你能送我回去吗？我现在……吃不下。”
夏晓菲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刚刚吃了不少的零食==。
许曜均没有勉强，很绅士地把夏晓菲送到学校门口。
“这些东西，需要我帮你送到宿舍吗？”许曜均指着后座上那一大堆零食。
“不用不用。”说着，夏晓菲很自觉地把东西往外搬，“放地上就好了，我打电话让我的舍友出来帮忙。”
“嗯。”
额……总裁大人说了“嗯”，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上车离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跟夏晓菲一起等到舍友来吗？
“那个……总裁，你可以先走没事的，我舍友马上就来了。”
“无妨。”
是啦，你当然觉得无妨了，可是……
夏晓菲不断感受到进出的学生看过来的异样眼光，没办法，不管是总裁大人还是这辆车，都太扎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而且，雪儿跟果果要是跟总裁的接触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扯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题，她今天已经够丢脸了，真的不想再雪上加霜。
正想着找个理由让总裁大人离开，雪儿跟果果就出现了，两人一出现，目光立即死死地盯着许曜均……和那辆车。
“晓菲，你回来了。”
“晓菲，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喂喂，我在这里啊，你们……对着我的总裁大人叫晓菲是几个意思。
夏晓菲一脸黑线。
“雪儿，果果，帮忙把地上的零食搬回宿舍一下……”
“吃的？”
“吃的？”
忽然，本来还在发花痴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跟着一下子推开夏晓菲开始在一阵翻动，在看到一盒盒高级的甜食，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都是我们的？”果果难以置信地问。
夏晓菲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喂喂喂，你们别抢啊，很难看好吗！
“这是我们总裁出差给咱们带回来的……特产。”
你们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吗？
“是吗？”这时，雪儿看着许曜均的目光别提多温柔了，“谢谢你，总裁大人。”
“不客气。”
一说完，雪儿的注意力又全在零食上，她比谁都清楚，吃的东西只要落到果果的手上，那就……只有变成马桶里的排泄物的份，根本不可能再拿得回来。
很显然，现在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所以雪儿和果果搬着那一大堆零食就推我我推你地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夏晓菲瞥了许曜均一眼，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地笑了笑，“我们都是贫苦家的孩子，呵呵呵，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难免激动，平时不这样的，真的。呵呵……”
许曜均难得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只不过他这么一笑，夏晓菲就觉得更尴尬了。好在对方很快提出离开。
直到总裁大人的车子驶远，夏晓菲才如释重负，只是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感激，于是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她给许曜均发了条信息。
——总裁，今天晚上真的谢谢你了，路上小心。
一回到宿舍，果然看见果果和雪儿在狼吞虎咽，果果就算了，可是雪儿这副样子真的让夏晓菲十分怀疑她时常挂在嘴边的“千金大小姐”的身份。
夏晓菲忍不住戳了戳她，阴阳怪气地说：“雪儿，你不是千金大小姐吗？怎么这种东西你也能吃成这副德行。”
雪儿非常理直气壮地怼回去，“怎么？富二代里就不能有吃货了？”
“……”怼得好，夏晓菲无言以对。
“不过晓菲，你俩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时换雪儿阴阳怪气。
“是啊，你们到什么程度了？”果果也搀和进来，“不过我还一直以为对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霸道总裁，可是现在看来，蛮接地气的嘛，还知道给咱们买特产。”
==因为总裁大人背后有高人指点。
“都跟你们说了几百遍了，我跟他……”此时，否认起来竟有些小心虚，“我跟他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晓菲，你现在再遮着掩着就没意思了，搞得像在防范我们似的。”雪儿佯装生气。
“我怎么可能防范你们，我……”夏晓菲有点急了，末了，像是真急了一样，她嚷嚷道：“好吧好吧，那我跟你们说说我跟……他最近发生的事情。”
于是，夏晓菲开始从五一放假她回平城参加同学会，偶遇许曜均说起。她说得很仔细，包括两人去给爸爸妈妈扫墓，还有许曜均替哥哥还债的事情。当然，还有那条“以身相许”的短信，包括今晚，在那种情况下遇到哥哥的事情。
说完，宿舍变得很安静，两个吃货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夏晓菲，可是一下子被她看穿，夏晓菲苦笑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一开始真的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面对他的时候，心情越来越不一样，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类似喜欢的感觉在里面，毕竟他帮了我这么多，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无动于衷吗？”她说。
果果连忙摇摇头，雪儿没说话，继续听着。
“可是比起喜欢，更多的好像是……好像是惶恐，害怕……”像是怕她们听不明白，夏晓菲强调道：“不是之前下属面对上司的那种害怕，就是……就是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一想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他，就很害怕。”
“我明白了。”雪儿一语道破，“你在自卑。”
“……”
“你觉得你配不上他，你连喜欢他都不敢，所以你现在才会觉得害怕。”
雪儿说得是对的，所以夏晓菲沉默了。
其实不用雪儿指明，夏晓菲自己也很清楚，可是……可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答案总是比自己想的要有说服力一些。
“可是当你开始自卑的时候，其实已经为时已晚了，不是吗？”
“……”
于是当晚，夏晓菲失眠了。而当看到许曜均回复过来的那条短信，夏晓菲眼眶发潮了。
——明天见，晚安。
7
隔天上班，当看到夏晓菲那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尤悠吓了一大跳。
“你昨晚嗨过头了吧。”
夏晓菲半死不活地摇摇头，尤悠也懒得搭理她了，转身就走，只是脚刚迈出去，衣角就被人轻轻扯住。再回头的时，她发现夏晓菲的表情明显变了。尤悠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遇到事情了。
“怎么了？”收起平时玩笑的态度，尤悠很认真地问。
半晌，夏晓菲才艰难地开口：“你能借我钱吗？”
“……”
最后夏晓菲当然没从尤悠那儿借到钱，不是对方小气或别的什么，确实每个月还房贷压力大，手头根本没存款。最后弄得最不好意思的是夏晓菲自己，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居然跟尤悠开口借钱，
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欠总裁的大人的那三万八，加上昨晚一晚没睡，整个人浑浑噩噩。
所以，奉劝各位年轻人，能早睡就别熬夜，避不了也别通宵，会变傻的TAT
绝没想到夏晓菲跟人借钱这件事会传出去，其实当时尤悠也只是纳闷，夏晓菲老实巴交的怎么会欠人家钱呢？还张口跟她借。尤悠就是这么一念叨，没想到就被旁人听了去，底下就这么传着传着，没几天，就传到黎平的耳朵里去了。
结合这几天自己对夏晓菲和总裁的观察，小老头觉得有必要跟许曜均报告这件事。于是趁着会议结束的空隙，黎平恭敬地说道：“总裁，您跟夏助理……是不是怎么了？”
闻言，许曜均的脸色沉了下来。从那天晚上送她回学校后，事情似乎就开始不一样了，综合她近日的表现，在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躲他。
只是许曜均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怎么她突然就对自己冷淡了呢。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避开了跟自己所有的交集，甚至连短信也不回了……
“我跟她怎么了，需要跟你报告吗？”
若换做是别人，看到许曜均这样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了，可是黎平是谁啊，总裁大人更恐怖的样子他都看见过，现在这种脸色，没什么。
“总裁，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老头继续笑得很温和，“只是我这两天听到一件事，我觉得需要跟你报告一下。”
许曜均不为所动，黎平继续说着：“关于夏助理的。”
闻言，冷淡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这时，小老头的恶趣味来了，随即一副犯错的态度，道：“看来是我太多事了，总裁日理万机怎么对这种小事上心，刚刚你就当我人老了啰嗦，别放在……”
“说下去。”许曜均微微颦眉，那双冷冰冰的眸子似乎要把人冻住。
这就是黎平最喜欢看的，总裁大人恼羞成怒的样子。
“咳咳，是这样，我听说夏助理现在在找人借钱，不知道遇到什么困难。”
闻言，许曜均陷入沉思。
“据说现在有很多校园贷，专门贷款给女大学生的，而且放贷的条件十分不耻……总裁应该有所耳闻吧。”
“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了。”许曜均有些烦躁地解开脖子上的一个扣子。
良久，他拿起电话按下一个快捷键。
“叫夏晓菲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得不说，这种像被人抓住软肋的感觉真不好受，是以往所不曾有过的。
其实在确定夏晓菲真的在逃避自己时……好吧，他也有点生气了，毕竟一直身居高位，眼巴巴想要得到他垂青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夏晓菲这种一副拒他于千里的态度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这跟先前的拒绝不同，先前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并非心甘情愿接受，但至少，她的感激是真的，可是现在，她看到的是，是她的冷冰冰。
本来想要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看夏晓菲会不会哪天自己幡然醒悟回过头来跟自己认错。还有，就是他也想趁这段时间给自己一些空间，找找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反常的原因。
可是听完黎平说的事情，他到底忍不住了。
叩叩叩——
这时，听到敲门声，许曜均的表情变得冷淡下来，冷冷地说了句进来，门外的人便走进来了。
“总裁，你找我。”
许曜均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夏晓菲的心里逐渐发毛，本来还在庆幸，总裁大人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让彼此安静地回归到工作当中的关系，让她不至于太难堪。可是现在……她又不好预感。
“我听说你在找人借钱。”
“……”闻言，夏晓菲瞪大眼，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许曜均的眼神太可怕，夏晓菲害怕被看穿，所以没有答话，只是垂着脑袋摇摇头。许曜均站了起来，走到夏晓菲面前，语气不阴不冷。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开始这样逃避我呢？”
“……”
其实问出口后，许曜均内心的复杂并没有比夏晓菲少多少，他一直牢记着一句话，只有处于劣势的人才会因为紧张而开始着急，如果你比对方先焦躁，那么很可惜，你已经输了。
他有多久没有这种心情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忘了为一件事为一个人紧张是什么滋味了。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发觉时，他才有些难以接受。
夏晓菲不说话，依旧摇着头。
许曜均真的有些动怒了，他伸手，想要抬起夏晓菲的脸让他跟自己对视，谁知道一碰到她的下巴，指尖就传来一阵濡湿。
许曜均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她在哭。
“你……”
“不关总裁的事！”许曜均开口的一瞬，夏晓菲连忙打断，“是我自己……全部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夏晓菲真的觉得无药可救了，而且非常莫名其妙，明明前几天还能神色如常的跟对方报告工作，可是现在怎么了……
果然只要涉及一点点私人的问题，她就会在心里把这种过问理解为关心，然后自顾自地放大这种关心。雪儿说得对，为时已晚，自己早就……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现在不要说话……是我自己的问题，全部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
夏晓菲很用力，很用力地在把这种情绪压制下去，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关节一片惨白，尽管流着泪，可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却异常严肃，紧皱的眉心似乎在隐忍什么。她一遍一遍的深呼吸，非常艰难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次，许曜均有了心痛的感觉。
8
这一次，许曜均没有再轻举妄动，而是沉默地看着夏晓菲流眼泪。
反正已经够丢脸了，也不差这一次了，想通了的夏晓菲也不强忍了，非常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压力，她从很早很早之前，就打算这么痛哭一场了。虽然感觉诱因很奇怪，可是她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就痛快地哭一场吧。
在夏晓菲埋首痛哭的时候，许曜均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吩咐所有人此时都不要来打扰他，做好这一切后，他轻轻揽过夏晓菲，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就像上次在平城一样。
额头靠着许曜均的肩膀，夏晓菲哭得更凶了。她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办不到，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拒绝这样的温柔，更何况，在内心已经沦陷了的情况下。
等夏晓菲恢复冷静的时候，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了，许曜均的肩膀也湿了一大片。夏晓菲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总裁大人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还给夏晓菲倒了一杯水。
“还想哭吗？”他问。
这种类似嘲笑的话让夏晓菲赶紧喝口水压压惊。一喝水，夏晓菲才发觉刚刚流失太多水分，她口渴了。于是她一口气喝完一杯水，跟着还十分不怕死的问：“总裁，我还能要一杯吗？”
这时，许曜均终于看到一丢丢以往的夏晓菲了。自己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他很乐意为她效劳。
又喝完一杯水后，许曜均问：“现在我们可以谈事情了吗？”
夏晓菲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那要看……总裁你要谈什么事情了。”
“私事。”
“……”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
这话说得太暧昧，让夏晓菲十分为难，外加紧张。
“现在先说说，你为什么跟别人借钱，你要做什么？”
“……我想还钱，还给你。”夏晓菲老实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你在工作以外还有过多的牵扯。”
“为什么？”
“因为……总裁，你为什么老是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夏晓菲一说完，她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对不起……”
夏晓菲，你这个是不是叫得意忘形呢？
“无妨。”许曜均丝毫不在意，“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跟我撇清关系。”
其实问出口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现在看来之前的执着更像赌气，十分幼稚。
“因为……”事到如今，夏晓菲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脸不能丢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因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那不是玩笑话，我是真的怕自己喜欢上你。”
“……”闻言，许曜均的瞳眸微微放大，“你……”
“你不要说话，我求求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就好！”夏晓菲掩耳盗铃一般地捂住耳朵。
“我现在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回答，更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让你明白我的烦恼，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要再在我的事情上纠结，才能让你可以给我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这份心情。”说到这里，夏晓菲终于正视许曜均，“不管哪一方面我们的差距都太大，你说我死要面子也好，说我假惺惺也好，总之……我跟你在一起这件事只存在天方夜谭里，我不认为在现实当中这个会发生，所以……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一下，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既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可是我又怕跟你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有过分牵扯，所以……”夏晓菲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所以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就……就不要有什么牵扯了，好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晓菲这种可怜的模样总能勾起许曜均的恻隐之心，所以尽管自己也有很多想法想要表达，可是感觉自己再开口，可能会再次把她惹哭，所以许曜均决定让她先好好冷静，自己也思考一下，怎么做才能取得双赢。
“我明白，今天准你半天假，你去休息一下吧。”
“……”闻言，夏晓菲有些发愣。
他……这算是答应了吧。
没想到这么简单……其实应该松口气的，可是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谢谢你。”她小声地说。
“我说过了，一个员工的精神状态非常重要，所以我不想你太大的负担，至于钱的事情，还是像我一开始说的一样，跟我借你会省很多程序，所以你不用急着还。”
“……谢谢。”反正除了谢谢，夏晓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这时，许曜均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绝对不要去碰校园贷。”
“啊……”夏晓菲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哦。”
之后，夏晓菲便走了，只是没想到，办公室门一打开，居然会遇到黎平。害怕被他看出异样，夏晓菲头低低地打了招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进门时，黎平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总裁，还有一处需要你签字。”
许曜均接过手，便翻着文件边问：“你刚刚都听到了吧。”
“……”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闻言，黎平露出惯有的笑说道：“其实总裁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不过夏助理现在会有这种心情，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对方是有名的集团总裁，年轻有为，而夏助理……说白了，总归是因为自卑吧，因为过分自卑而看轻自己，更放大了总裁的好，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然后呢？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着急，慢慢来。”小老头微微笑，“其实这是好事，至少她已经把你们的关系往上司与下属以外的地方归类了，这跟一开始比起来，好太多了不是吗？”
听小老头这么说，总裁大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见状，小老头的恶趣味又来了，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喃喃自语，“一开始不知道是谁说谈情说爱很麻烦的。”
“……”
“哦对了，好像……也很久没陆小姐的消息了呢，不知道她婚后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呢？”
“……”
“呵呵，不过我想，总裁大人应该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了吧。”
末了，在许曜均阴沉沉的注视中，小老头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临走前他还尽责地提醒道：“我给总裁的书一定好好研究，里面应该有很多应对这种状况的方法。”
“……”
9
晚上下班，夏晓菲一个人来到商场的肯德基，点了一份汉堡，只是没咬两口，她就没了食欲，一动不动地看着玻璃墙外来来往往的人，那些陌生人一个个看起来都那么幸福，脸上带着笑，甚至有个女生喝奶茶被呛到了，还是照样笑得很开心。
反观自己，好像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现在回想起白天跟总裁大人的对话，怎么想怎么不真实，她很清楚地记得，她几乎跟总裁大人表白了，然后又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表白否定了。
好像是这样没错，当时那些话听起来跟表白有什么区别？
所以南瓜他们说得对，你夏晓菲平时闷声不响看起来挺老实的，可有些时候的所作所为能把吓死，所谓奇葩，就是指你这样的人吧。
是啊，她夏晓菲就是个奇葩。
忽然，有双爪子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多亏了这双爪子，夏晓菲不知飞哪儿的神智才被拉回那么一点点。
“我都叫了你六声了，你居然还是没反应，大姐，你存折丢了吗？”跟着她就看见南瓜用一种十分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她。
当然，她也很快注意到南瓜身边那位陌生的男青年。
“好巧，你怎么在这里？”夏晓菲笑得有些尴尬。
“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们公司待会儿还要加班呢。”说完，她跟男青年说了什么之后，对方就走了。
这时，夏晓菲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明白过来南瓜随即翻了一个白眼，“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是我同事，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然后他刚好也要出来，所以就一起了。”南瓜说得轻描淡写，十分有说服力。
“别说我了，倒是你一看就不正常，没想到我才出差一趟你就有这么多故事发生。”看来果果跟雪儿有把自己的事全部告诉南瓜。
“我说你也别纠结了，不就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又不是喜欢上一个女人，你这么要死要活的搞得跟林黛玉似的。”
“注意你的措辞好吗？谁要死要活了。”
南瓜直接忽略夏晓菲，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你不是说你一直没跟你们总裁表明什么，那就别想太多，继续这么暧昧着，走一步算一步嘛，反正咱们还年轻，虽然换做是我的话，那现在我肯定早就在跟你们总裁大人在哪儿吃法国大餐，哪像你这么蠢在这儿啃汉堡。”
“……”
“可是怎么说，你有你自己个顾虑，这个也不是要你改变就能立马改变的。反正你们就继续这么暧昧不清着好了，谁也没责任。”
听到这里，夏晓菲低头开始咬吸管，跟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白天……好像跟我们总裁表白了。”
“……”
啪，南瓜忽然一巴掌往夏晓菲的后脑勺拍下去，要不是夏晓菲咬着吸管，估计现在整根吸管已经从她的鼻孔里穿出来了。
“你干嘛！”
“没有，我替你开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南瓜比她还激动。
“不……你听我说完。”于是，夏晓菲把在总裁办公室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啪，南瓜又是一巴掌过去。
“你……”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耍我呢？你那叫表白吗？”
“……”
“但是……”南瓜转念又想，“要是你们总裁有心的话，应该能从你的话判断出个一二三来。”
“是吧！”
夏晓菲，你脑子有坑啊，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用那种语气那种态度跟你们总裁大人说那些话？”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这时，夏晓菲重新变得萎靡起来，“我当时只是想不要再跟他过多接触了，以免越陷越深，到时候连仅存的一点自尊就都没有了。而且我又怕他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导致我饭碗不保，所以我索性实话实说。”
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南瓜也不忍心再指责她的无厘头了。
“事已至此，你再怎么烦恼都没用了，倒不如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工作上。”南瓜安慰她。
“嗯，我明白的。”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知道我摸鱼我组长肯定又要黑脸了。”说着，南瓜站起来，只是临走时，她又语重心长地说：“不过晓菲，我还是觉得那些什么自尊啊，面子啊，其实都是很扯的东西，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才是最真实的。况且，真的，你相信我，像这种多金又帅气的总裁大人，只有小说里才有，你不知道是上八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让你遇到，遇到了，能珍惜还是珍惜吧，别纠结那些七七八八的因素了，况且，对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南瓜的一席话，让夏晓菲再次陷入沉思。
今晚是第一次，夏晓菲没把汉堡吃完，没把可乐喝完就离开了。
夏晓菲一直牢记总裁大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最在意的是员工的精神状态。对于总裁大人以往的帮助她无以回报，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投入到工作当中去。见状，围观同事纷纷表示，夏晓菲肯定是还完债了，果然还是无债一身轻。
不过她的这种勤奋也惹来一些同事的不满，部门经理这个更年期老女人更有理由找他们这些只想混吃等死不想升官发财的小白领的碴了。
好不容易，终于这几天终于进入了一个上班族该有的状态，可是万万没想到，夏晓菲会在这周一接到人事部的人事调动。
“从这个星期起，你开始到总裁办公室去上班。”
看着手中的任命书，夏晓菲这些天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精神瞬间萎靡下去，总裁大人，你耍赖TAT说话不算数！
跟第一次夏晓菲被调到总裁室相同，围观同事纷纷对夏晓菲抱以同情的目光，希望她这次别被挣得太惨，然后再被贬回来，否则就是铁打的脸都没脸再继续待在公司了。
尤悠对夏晓菲又是怜悯又是责怪，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表现得这么突出。
这时夏晓菲才听说，原来是总裁的助理团队有一名助理回家待产，所以人手不足，才从底下调派人手上去填补空缺。
听完之后，夏晓菲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
所以这次人事调动不关总裁的事，是她自己努力的成果！
再深入一想，夏晓菲就更开心了，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升职啊，依靠自己的实力的升职！
想通之后，夏晓菲心无杂念地往总裁室走去。
10
夏晓菲的工作岗位，还是在总裁室原来的那个位置，安雅见到她后，表情依旧是漠漠的，这次她连带夏晓菲进办公室的程序都省了，直接让夏晓菲进去报到。
虽说在来的路上已经暗自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里建设，只是这会儿一想到从今日起又要时时刻刻面对他，心里还是有点慌。
叩叩叩——
“进来。”总裁的声音传来，夏晓菲便进去了。
许曜均头低低地在阅读文件，夏晓菲走过去，恭敬地说道：“总裁，我来报到了。”
闻言，总裁大人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夏晓菲连忙到自己原来的小办公桌坐好。
很快，几位高层来到总裁办公室，夏晓菲匆匆忙忙准备茶水，只是刚一准备好，几位高层就跟许曜均到会议室开会了。
夏晓菲并没有闲下来多久，一个助理就丢给她一份文件，要她在下班之前翻译好，总裁明天会议要用。
刚开始接到这种工作的时候，夏晓菲心里还是很感激了，因为上一次到这边来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摆设外加被总裁大人消遣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手边的文件越积越多，夏晓菲开始暗自在心里叫苦，她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了。看来上一次总裁大人完全是放水，没想到总裁助理的杂务这么多，有时候忙起来她连上个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工作强度越高，夏晓菲就越能心无杂念。也更加肯定，自己这次的升职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实力。
许曜均对夏晓菲的态度也十分明确，双方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除了工作上的事，总裁大人很少跟她有什么交流。
夏晓菲心里挺感激的，可……除了感激，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今天，临近中午，夏晓菲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可是总裁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总裁大人没走，夏晓菲哪敢轻举妄动，可是肚子确实又饿的不行。
就在夏晓菲祈祷总裁大人能够早点起身下班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两个同事，一个提着餐盒，一个居然提着电饭煲。很快，四菜一汤被摆在那张玻璃圆桌上，电饭煲也被链接电源后放好。
看来总裁大人中午是要在这里用餐了，明白这点的夏晓菲此时下班也显得理直气壮一些了。在许曜均坐到椅子上准备用餐的时候，她也站起来，说：“总裁，那我也先下班了。”
“嗯，过来。”
啊？夏晓菲觉得自己听错了。见状，许曜均重复了一遍：“你也过来一起吃。”
“不用了总裁，我去食堂吃就行……”
“我有事要问你。”
许曜均这么一说，夏晓菲就没办法推辞了，只是她走近后，迟迟没敢有动作，许曜均停下动作，淡然地问：“怎么？要我给你盛饭吗？”
“没有！我自己来。”夏晓菲吓得麻利地给自己盛了饭。
只见总裁大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夏晓菲很想主动询问总裁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可是感觉这样自己就越界了，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快饿死了。到后面她也不管了，总之先吃饱再说。
没想到，她会听到总裁大人用一种很困惑的语气问道：“什么是总攻？”
“噗……”夏晓菲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是没喷出来，可是她也呛到了，开始猛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许曜均完全没想到夏晓菲的表现会这么激动，见她咳得满脸通红，他连忙盛了一碗汤给对方。
“你……没事吧？”
“总裁……咳咳咳、你……咳咳、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吗？”夏晓菲惊恐万状。
“没有。”
“那你、你……你说总攻什么的……”是总攻吧，她没听错吧，刚刚总裁大人说的是总攻吧！
闻言，许曜均不以为然，道：“因为微博有好多给我留言，称呼我为总攻大人，还问我缺不缺受。”
“……”
“所以我很好奇，什么总攻，什么是受？”许曜均微微颦眉，似乎真的觉得很困惑。
夏晓菲此时的表情有些惨不忍睹，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神啊，下一道闪电把她劈晕，她现在真的无法直视总裁大人这个问题。
解释这个问题不难，可是万一总裁又丢给她新问题，类似于你为什么会知道什么是攻什么是受，那夏晓菲资深腐女的身份不久昭然若揭，那到时候总裁会这么看待她？
光想到那个场景，夏晓菲就想抓狂。
不行！绝对不能让总裁知道什么攻，什么是受！
对了！装傻，告诉总裁自己也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我看过你的微博，好像也有出现‘攻受’这样的字眼，所以我猜想你应该了解才对。”
“……”夏晓菲在心里泪流满面，总裁大人，你日理万机，为什么还有时间去看她的微博TAT
“怎么了？”见夏晓菲一直不说话，许曜均问道。
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夏晓菲连忙摇摇头，竭力摆出一副平日里该有的正常表情。
“那什么是攻受？”
“就……”夏晓菲费力地开口，“攻，顾名思义，就是那种富有攻击性的，特别厉害的商业精英，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您厉害的意思……您想啊，您是日曜集团的总裁，那必须是业内精英啊，所以……呵呵，所以那些人才说称您为总攻。”
说得连夏晓菲自己都差点信了。
“哦？那受呢？”
“受吧，它就是……那个……”夏晓菲说得十分艰难，“受就是专门接受一些委托，他们觉得大老板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网上有一种职业就是专门接受你们这样大老板的委托的……受。”
在说到“接受”的时候，夏晓菲不由自主地加重语气。
总裁，你别再问了，她真的编不下去了。
闻言，许曜均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晓菲，末了问：“就像你现在拿着我的工资，接受我的差遣，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对！”总裁大人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你是我的‘受’呢？”
“……”
夏晓菲这么一听，“攻魂”觉醒，她夏晓菲怎么能是受呢？就算真有那一方面的倾向，也是杠杠的攻好吧！
“怎么了？”见夏晓菲忽然气鼓鼓的样子，许曜均不解地问：“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呼呼，好险好险，差点就真的暴露心声了。
“没有，没有问题。”夏晓菲连忙说道：“总裁说得对，我……我是你的受……”说到，这里，夏晓菲差点咬到舌头。
闻言，许曜均似乎挺满意，唇角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跟着，夏晓菲似乎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可是等夏晓菲看过去，总裁正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好像刚刚是她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