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像是一场年少奇梦，一切都变成了泡沫。

可是若是只是泡沫，那便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可是这个泡沫却是不一样的。

一个未婚的女子，消失了好几个月，等到再一次出现，这名女子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婴儿。

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爆炸性的丑闻。

娘亲的父母双亲，自然是想要处理掉这个孩子，并且逼问娘亲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可是娘亲只会重复着说，仙人下凡，自己的孩子是仙人之子，所以不能够将孩子处理掉。

一日一日又一日，娘亲的父母双亲，就这样在悲恨交加之中去世了。

没有了庇护，娘亲就再也没有人照顾了。

一个也还是孩子的女子，要照顾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谈何容易？！

最开始，娘亲还能够变卖家中的物件。

但是后来，物件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娘亲只能够做一些小小的活计，供养自己和孩子。

可是在那样的年岁里面，哪里会有人想要买一个道德败坏的女子的东西呢？！

不能够卖东西，那么就只能够卖笑了。

幸好娘亲长得足够美，刚开始是员外郎，后来是私塾的先生，再后来年老色衰的娘亲，就只能够委身胡屠夫这样的人了。

自己还记得，有一年的除夕，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自己天真的问娘亲，自己的亲生父亲去哪里了。

娘亲是怎么回答的？

娘亲好像只是哭着，哭着哭着就笑了，说父亲是神月教的教主，是天人下凡。

总有一天，父亲会来接他们回神月教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相信的吗？还是不相信的？！

好像是不相信的吧。

毕竟这样一个抛妻弃子的男子，怎么会再来将妻儿接回去呢？！

那年长安的雪，真的太大了。

娘亲也随着那一场雪，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了也好，就不用再受苦了。

就在自己也觉得自己会死的时候，那个所谓的神月教的父亲，真的来接自己了！

可是神月教并不是娘亲所讲的福地洞天，自己虽然被父亲承认了，但是却不能够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

这算是什么父子之情呢？

难道自己的存在，是什么不堪的事情吗？！

若说不是的话，为什么父亲会在外人面前不承认自己呢？！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问父亲，还记不记的自己的娘亲，这位神月教的教主是怎么说的？

对了，他说，世人皆苦，书生救世，不能够被小情小爱所束缚。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将自己和娘亲带走呢？！

他说，那个时候长安的官府剿灭神月教，他本是想要将娘亲带走的，可是事与愿违了。

事与愿违？！

那么多年，都事与愿违吗？！

娘亲的等待，就只值得四个字，一句“事与愿违”吗？！

之后，自己便成了神月教的工具，一个传教的工具，一个帮助神月教的教主管理神月教分舵的工具。

好吧，自己本就是不应该出生的人，所以现在死了，也是应该的吧！

只不过，后来自己也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自己也诱骗了许多的女子。

那些女子每一个人都有着和娘亲一样的澄净的眼神，真好呀！

棠棠看向分舵主，说道：“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悲伤？你这样的人，也会悲伤吗？悲伤就悲伤吧，反正你也要死了。”

分舵主艰难的看向面前的女子，想要说话，却是只能够呜呜咽咽的发出声音。

棠棠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手起刀落，直接将分舵主的头砍了下来。

......

“棠棠？！”

棠棠猛然间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赶忙回头，原来是颜如雪姐姐！

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婆婆的事情了！

棠棠想到这里，顿时低下了头，不敢看向曾强和颜如雪的眼睛。

被棠棠打飞的众人，看见圣女来了，更是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触及的，便一个个开始装死。

曾强心疼的看向棠棠，棠棠脸色惨白。

曾强再联想到水井之中霸道的毒药，顿时心中一惊，棠棠现在应该是用内力压着毒药，那该有多么的痛苦呀！

曾强快步走到了棠棠的身边，一把将棠棠抱在了怀中，低声说道：“傻棠棠，这些事情交给哥哥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逞强呢？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哥哥会心痛的！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谁也没有棠棠重要！你懂吗？！”

棠棠没有想到哥哥还愿意跟自己说话，惊喜的抬眸看向曾强，说道：“哥哥，对不起，棠棠不应该走神，棠棠不应该掉以轻心的，若是棠棠再警惕一点，婆婆就不会出事了！”

曾强将双臂收拢，温柔的蹭了蹭棠棠的发髻，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在这个世界上，棠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若是你再觉得一切都是你的错，那哥哥就真的要不开心了。”

棠棠听罢，顿时放声大哭，说道：“哥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棠棠好疼呀！”

曾强心中一疼，赶忙为棠棠擦去泪水，说道：“棠棠乖，都是哥哥不好，哥哥马上就给棠棠治疗！”

颜如雪看向武皇陛下，又看向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分舵主，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分舵主实在是该死！只是现在如何善后？！”

曾强微微看向地上的尸首，不屑的说道：“死了就死了，死了又如何？这分舵主本就是该死。”

颜如雪点了点头，今日就算是棠棠不杀了分舵主，自己也是会为了婆婆报仇而杀了分舵主的。

只是棠棠的手段格外的不遮掩，倒是有些难以善后。

曾强将棠棠安抚一阵，接着对颜如雪说道：“你先带着棠棠离开边境小城，离开的时候，最好将你离开的消息散播出去，懂了吗？！”

颜如雪虽然不太懂武皇陛下这话的含义，但是仍旧点了点头，将棠棠接了过来。

......

等待颜如雪离开边境小城，曾强微微皱了皱眉，将怀中的哨子拿了出来。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