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的孩子
莫水云用另一只好手支撑着不让受伤的那只手着地,难免顾不到别处,头被摔得生疼,好在床旁边是地瘫,摔的并不严重。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又上了床偎到他身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哎呀你别生气嘛,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就是贱,当年他对她好,却遭到她的嫌弃,现在他怎么打怎么骂,这女人居然还反过来撒娇,可笑啊!一把年纪了,撒娇恶心不恶心?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吧!”
她酝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跟建铭当时很幸福,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肯定配不上他,我跟他的事自然也不可能被殷家同意,后来殷家给建铭介绍了一个名门的女人,建铭无法抵抗家族的压力,最后跟我分手,和那个女人结婚了!然后,我就碰到了你!”
“那你后来设计勾引他的时候,已经打算把我甩了?我真是可笑,还以为你真为了骗钱,哼!”这次孙福来没有动手,而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福来,当时我更多的是不甘心。你对我的确很好,但是你为了赚钱,天天过的什么日子?打架、要么就是去骗,几乎天天挂了彩,这样的生活朝不保夕,所以我就动了那个念头,反正也是跟男人,哪怕当情妇也不想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了。可是就靠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成这一切的,所以我就利用了你,我扮成卖酒女,然后你的人假冒客人,在殷建铭面前演了一出戏,希望能够勾起他的内疚,我知道他是个心软的男人!”莫水云忆起过去,脸上露出一股惆怅的感觉,女人需要安全感,她这样做,她认为没有错。
孙福来笑了两声说:“莫水云啊,当初我的真心你感觉不到?我出去打架,我就算去赌去骗,我也没让你工作,我养着你,你宁愿当别人的情妇,依旧不肯当一个对你真心男人的妻子,钱这个东西,果真啊……”
“如果不是当初我离开你,或许你现在只会从小混混变成老混混,我们的孩子可能也要去卖酒,你想过没有?”莫水云轻声地劝道。
想到孩子,孙福来突然笑了,说道:“这点你没说错,继续说吧,你把殷建铭的身份倒是掩得很好,到最后我也不知道!”
莫水云轻轻地笑,对他说:“福来,你别说你多么爱我,当时我成功了,我被殷建铭带走,我们又重新在一起,我从他身上得到了钱,然后我给了你,不断地给你,你如果真的爱我,怎么会不明白我跟殷建铭在一起干什么,这钱是如何而来的?你拿着我卖肉的钱喝酒赌博,你说你爱我?”
孙福来沉默不语,当时他的确明白莫水云去干什么,但是他无法抵御这种不劳而获给他带来的**,所以就那样沉默了下去。
莫水云越说越气,“我从殷建铭身上得到的钱,全给了你,我和他在一起,你还逼我跟你在一起,你非要在我跟建铭的**跟我做,你就是想折磨我,来成全你心里的变态想法,不管是从金钱还是身体上,我都没欠你的。后来,后来我生了璇璇,你不是才走?既然你走了,现在干什么又要找我?”
孙福来笑了两声说:“你以为我走,是放过你?我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女儿,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们的女儿?”莫水云有点转不过弯。
孙福来哈哈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把柄,璇璇,是我的女儿!”
“怎么可能?你胡说,那时候你每次都戴套子!”莫水云当初就是害怕会怀孕,所以回回都要求孙福来做措施,她不能怀殷建铭以外男人的孩子。
“套子不能做手脚?我戴的可都是被扎了眼的,敢给我戴绿帽子?这绿帽子不知道是谁的!”孙福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莫水云耳朵都疼。
莫水云根本就不敢相信,她疯狂地摇头,不死心地说:“璇璇当初出生的时候,建铭给她做了DNA,那时候这种技术还非常的少,不可能出错,不可能!”
“没错,那时候这种技术很少见,所以大多数医院也不那么正规,再说谁见过那报告单?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我雇了一个护士,主动找到殷建铭,让他做DNA,结果他同意了,血抽了,化验也做了,只不过真相是璇璇是我的孩子,我照着那份单子重做了一张,让护士给了殷建铭。不过他也挺贼啊,当时用的也是假名字,看来不想你的事情曝光,你能让他娶你,倒是有两下子!”孙福来得意地看着莫水云受打击的模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福来,你是骗我的,我过去错了,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莫水云真的慌了,怎么能这样?璇璇是孙福来的女儿?
“骗你?有意思吗?那份真的DNA鉴定书还在我那里,再说给你看了你也不相信,你大可以给你女儿跟你老公重新做个DNA鉴定,现在技术先进了,头发就能做。当初我离开是为了让你那有钱男人好好给我养女儿,养得不错,一直在国外生活,得花多少钱?真是给我省钱了!”孙福来大声笑着,这是他最痛快的时候了。
莫水云完全傻眼了,璇璇不是殷建铭的孩子,真正殷建铭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殷权给打掉了,她跟殷建铭之间,什么都没了?
孙福来看到她的表情,非常得意,这一刻他心里是痛快的,这么多年这件事在他心里耿耿于怀,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扬眉吐气,果真爽啊!他几乎用一种异常讽刺的语气说:“莫水云啊,你一直想当殷太太,这下殷太太的位子就算你得到了,也坐不稳啊!想想殷建铭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吧!”
莫水云突然清醒过来,几乎不用酝酿,那泪就下来了,“福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你能做什么?要钱我不缺,要色你也没有,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年轻小姑娘呢?”孙福来说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其实我也没必要跟你拆穿你,这样对我没什么好处,所以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拆穿的。”
莫水云听了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肯定听话,肯定!”
孙福来眯眼吸着烟,心中异常开心,过去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莫水云觉得现在一定要拆散殷权与程一笙了,这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万一孙福来说的是真的,璇璇真的不是殷建铭的女儿,那殷建铭只有殷权一个孩子,结果如何显而易见,现在设计这件事,不只只是为了把媛馨解决,还是防止将来程一笙知道璇璇的事。
她现在真是怕程一笙了,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来往,但她还是不放心,她觉得程一笙就是来克自己的,只要程一笙出现了,那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她才下定决心,开口说:“福来,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你居然还想求我办事儿?你先说说,我听听!”孙福来笑了两声。
“我想拆散程一笙跟殷权!上回你也看到了,我跟他们是有仇的,说白了程一笙嫁给殷权,殷权就好像有了帮手一样,搞得我现在狼狈不堪,所以我想让女人勾引殷权,这样程一笙肯定会跟殷权离婚的!”莫水云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凶狠起来。她知道孙福来对程一笙一直念念不忘,于是后面补了一句,“只要程一笙没有殷权,那就什么都不是,还不任人宰割?”
果真,孙福来一听她的话,心就活了起来。程一笙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他放弃了,那是没有机会,如果程一笙是个离婚女人,也就没那么清高了,反正跟哪个男人不是跟?到时候他可以砸下重金,就算让他娶她,他也会考虑的。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昏头了,离婚对于他来讲可是一笔大损失,因为他老婆身上还有不少的股份,但有的女人就是值得让男人一掷千金,为了程一笙,散些钱财也不是不可以!他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是想着,你办一个什么宴会一类的,请殷权跟程一笙去参加,然后给殷权酒里下东西,我负责让女人去跟殷权在一起,只要程一笙亲眼见到殷权跟别的女人上床了,结果可想而知!”莫水云得意地笑着说。
办宴会,这不是难事,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宴会没问题,但是程一笙跟殷权可是隐婚,怎么可能让他们一起出现?”
“你看电视广告上都打出来了,程一笙要公开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公开跟殷权的婚姻,反正她那期节目也快要播了,就等元旦后,她跟殷权的关系刚公开,肯定要共同出席一些场合的,你觉得呢?”莫水云反问。
“嗯,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好吧!反正殷权跟程一笙来我的宴会,也相当给我做广告,这件事我没有什么损失,就帮你了!”他还找个借口,证明不是他想要程一笙。
莫水云对于他的想法可是心知肚明,这男人就是逃不开一个“色”字,不过如果他成功的缠上程一笙,那自己也就解脱了,真是个好计啊!只要程一笙跟殷权离了婚,那殷老爷子就会请她跟建铭回家,璇璇还是殷家的孩子。到时候婚事只要老爷子一出面,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莫水云越想越远,总之把程一笙处理掉,就是好处多多,什么都顺利了!
晚上莫水云回家的时候,殷建铭已经到家了,她看见他在家,不免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去了?”殷建铭随口问道。
“哦,出去转了转,买了些菜!”莫水云心想幸好自己有准备,不然就惨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殷建铭没打算跟媛馨一起吃晚饭?
殷建铭看着莫水云的脸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莫水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会是孙福来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了吧!她光顾着想成功后的喜悦呢,出门也忘记照镜子了。
“你的头怎么青了?”殷建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抚起一些碎发。
莫水云这才猛然想起,是被孙福来推到地上,居然被磕青了,她赶紧摸着痛处说:“哦,你说这儿呀,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磕到桌子上了,没事!”
“你看你怎么也不注意点儿?我给你上点药吧!”殷建铭问她。
“哎不用,没大事儿,要是疼的厉害,我早就上药了,我去做饭!”莫水云有些心虚地溜进厨房,殷建铭对她好,她心里就不自在,想逃避,又怕他会看出问题。
殷建铭没在意,只是摇摇头,就看他的电视去了!
程一笙的手机简直快成了热线,不仅是亲戚朋友的电话,还有各个公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的手机号码,有要请她吃饭的老板,条件任她挑,出场费五十万起。还有请她拍广告代言的公司,价码一个比一个高,要知道现在程一笙是热门人物,趁着这会儿拍广告,肯定效果超级好。就算她的身价总在涨,但是比起国内一线大牌的代言费用,那还是便宜的很。
殷权看她瞧着手机头疼,取笑她说:“我看你需要一个经纪人了!”
“那你来吧!”程一笙也逗他。
“你打算付多少钱?我可是很贵的!”殷权笑着调侃。
程一笙突然坏笑起来,问他:“贵吗?我怎么不知道?好像天天晚上免费用!”
她笑得很坏,问得很天真,内心里十分邪恶!殷权简直就爱死她这股闷骚的劲儿了,他一把按住她,语气阴狠地说:“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程一笙立刻笑着求饶,“老公我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殷权摸摸下巴,像大爷一样地问:“刚才好像有人说天天晚上免费用我?”
“不是,是您天天免费用我,这样行吗?”程一笙恭敬地说。
这话简直太受用了,殷权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不错,识相,大爷今儿就饶了你!”
“混蛋殷权,还真拽上了你!”她扑到他身上去掐他脖子,他大笑着把她抱在怀里,放在自己腿上,两人闹成一团。
这是属于夫妻间的小情趣,两个人都十分的享受。
一个粉嫩的妙龄女子,她集清纯与成熟于一身,天真和邪恶于一体,如此百变女人坐在他身上,还是他最最爱的老婆,他真是难以忍受,但是现在不能亲她,不能失控,一会儿还有事情,他几乎埋怨地说:“你答应那老头子干什么?”
程一笙揽着他的脖子笑道:“老人家最要面子,他想炫耀,我要是不给他这个面子,他不定要怎么记恨我呢!”
“哼,理他呢!”殷权轻哼。
程一笙明白,殷权的心结一直都有,她也不急于让他去转变,慢慢来吧!
这次四个老人的聚会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殷宅。
原本三个老人都十分关注程一笙的事,那个节目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结果不仅别人沸腾了,就连他们也沸腾了,他们四处说认识程一笙,别人都不信,于是他们今日除了激殷老头,还有另一个目的,索要个签名什么的,当然要是能合影就更好了!
可是他们三个都到了,也没见程一笙来。
一般嘴毒的都很难控制自己不说坏话。
一直是急脾气的老李头先开口了,“哈哈,成明星,开始耍大牌了吧!”
有人打头,后面就有人跟,老孟头笑,“我看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还拿你一老头儿的话放在眼里?”
老张头说风凉话,“哎呀将来我孙子要是娶媳妇,可不能让她这么对我!”
殷宗正坐在沙发上也不急,哼道:“你们就过过嘴瘾吧,我们一笙现在是大明星,难道还要她等你们?不愿意等的,现在就走!”
当然不肯走!
老李头哼道:“小气的殷老头,我们可是为了你好,她火了,你得压住啊,否则不把你放眼里那能行?”
“就是,让她住这儿立规矩,这就是她刚进门的时候你没教好!”老孟头说。
老张头说:“找个明星也不好呀,人家不鸟你一个老头子,哈哈!”
“我们一笙可是孝顺的很呢,最起码比你们两个的孙媳妇都孝顺,东西就买了多少?你们的孙媳妇买的东西呢?我怎么没见着?”殷宗正回击道。
这下老李头跟老孟头不说话了,他们是回去要了,孙媳妇也买了,那东西简直拿不出手,拿来了也是让殷老头笑话,还不如不拿!
老张头还没有孙媳妇,他不怕,他回击道:“你还嫌我们说,结果你看看,这几点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亮中透着柔和的声音,像给人心里沁入泉水,真叫一个好听。
“爷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路上堵车了,没想到我提前从电视台出来,已经堵上了!”程一笙的声音响起,人也跟着出现在门口。
三个老头只觉得这黑乎乎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程一笙穿着件香槟色旗袍,上面大朵的牡丹华丽而又绚烂,旗袍上一圈白毛托着她晶莹的小脸,尖尖的下巴微隐于白色的毛中,那双黑眸总是含笑,剔透的皮肤还有拿捏适度的站姿,给人一种真正贵族的感觉。
程一笙的光芒,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自卑感,此时再加上冷峻而阴戾的殷权,虽然结婚后,殷权变得越来越温和,但他的气场仍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三个老头好似觉得回到了旧上海,他们三个要么是拉洋车的,要么是卖报的,要么就是擦鞋的,看着夜总会里走出的,少爷夫人,只觉一阵耀眼的光芒,晃了他们。虽然不是头一次见,这回他们仍旧有种震撼的感觉。
最淡定的还是殷宗正,他靠在沙发上,呵呵笑着说:“我知道你最近忙,快过来坐下!”
程一笙挽着殷权走了进去,她热情地打招呼,“三位爷爷,你们好啊!”
“你好你好!”
“好久不见啊!”
“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殷宗正清了清嗓子,程一笙立刻看向他说:“爷爷,最近身体好吗?我给您新订了件棉服,还没做好,下回给您拿来!”
哪里有什么棉服?她这么忙,他又叫的急,根本没时间买,只好先夸下海口,下回来了再说。她这一过来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当然要配合好老爷子,否则回头老爷子肯定要给她脸色看。
她这话一出,果真殷宗正马上笑开花,还得意地瞥向那三个人,然后回过头说:“你这么忙,就不要惦记我这个老头子了!”
程一笙又笑,“那怎么能行,您是我的爷爷呀,我不孝敬您孝敬谁?”
殷权在一旁坐着很想笑,估计不管是谁,身边能有这么个人,都会觉得幸福,他相信此刻爷爷这心里也是幸福的。
别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殷宗正现在的心里就跟蜜一样的甜,话说这嘴甜就是好使。对面坐着的那三个,心里好酸!
殷宗正自然也不是小气的,程一笙送了他那么多东西了,他一件都没回过,这回算是庆祝程一笙事业上取得成功,他抬手,“管家!”
管家马上会意,端过来一个盒子,尊敬地说:“老太爷!”
殷宗正把盒子接过来,递到程一笙面前说:“祝你事业上取得成功,送你的!”
程一笙接过来,当场打开,然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对面的三个老头赶紧伸头看,闪亮亮的项链啊,上面都是钻石,三个老头心里咋舌,大手笔呀。不过再转念一想,谁要是有这么一个孙媳妇,那肯定要宠着的,送东西也是正常。
“哇,太漂亮了,爷爷,谢谢您!”程一笙表现的十分惊喜,这心情是真的,不是说东西有多么贵重,而是爷爷这算是真正承认她这个孙媳妇,承认她的工作。程一笙求的是什么呢?恐怕就是夫妻和睦家庭和睦吧!
这一刻,她真的很高兴,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像爷爷这样保守而思想陈旧的人都能够承认她的事业,这说明她是真的成功了!
送人东西恐怕最想看到的就是对方喜欢的表情,总之程一笙此时的表现简直太让殷宗正受用了。他大笑着让管家开饭。
三个老头儿心里有事儿,所以吃的并不安稳,而程一笙餐桌礼仪也是专门学过的,坐姿、用餐都带着一股上流社会的感觉,让他们三个总觉得自己是大老粗,吃得心里也很忐忑。
吃过饭之后,总算进入了正题,老李头别的事情急,这件事情上也急,他笑嘻嘻地说:“一笙呀,你看我也你的粉丝,你给我签个名吧!”
“噫,你也懂什么叫粉丝?一大把年纪还跟小年轻一样,你卖萌可耻!”殷宗正忍不住破口大叫起来。
老李头现在不好跟殷宗正对着干,他看向程一笙,只见她但笑不语,眼睛看着殷宗正。老李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种听话的儿媳还真是少有,为了自己家人,不惜得罪外人,会做人。他清咳了两声说:“这个老殷啊,你看我平时也没什么能求到你的,你就让你孙媳妇给我签个名呗?”
殷宗正一向都是被这厮奚落,哪里听过这厮的如此低三下四?他这心里通畅啊,抚着肚皮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一笙啊,你就给他签个名,也挺可怜说的!”
“好的爷爷!”程一笙笑着,拿过纸与笔,签上她飞扬的大名。
殷权终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有意思吗?老爷子在家太无聊了吧!
老张头与老孟头一看老李头成功了,两人的心也活络起来,老张头先说:“哎呀,宗正,你看咱们关系这么好,你让孙媳妇跟我合个影吧!”
“噫,你一个老头子,跟我孙媳妇合影,像什么话?不行不行!”殷宗正摆摆手。
哼,他都没有跟一笙合过影,凭什么轮到你们头上?臭美!
老孟头跟着说:“合个影有什么关系?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歪歪心思?不就是追个星嘛!”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殷宗正坚决地说。
程一笙此时看向殷宗正说:“爷爷,不然我们大家一起合个影如何?”她算是看出来了,不合这个影,恐怕今天他们要赖着不走,爷爷肯定不会让她与他们单独合影,所以才提出这样一个折中的要求。
殷宗正一想,来个合照没有问题,于是说道:“好吧,就这样,你们爱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
“答应!”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机会不能浪费,先拍了再说,明天就能出去炫耀去了,要知道现在程一笙可是全民偶像,跟谁去炫耀都有面儿!
结果程一笙坐到殷宗正身边,后面三个老头站着,这是殷宗正要求的。殷权自然不会参与到这类无趣的活动中,在一旁看着。
拍完照,三个人还不愿意走,殷宗正不耐烦地开始赶人了,“喂,几点了?你们三个还不走?”
程一笙是觉得这话说的太直接了,好没礼貌。
不过三个人谁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全都笑咪咪地穿外套,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一笙,我们可走喽!”
“呸,为老不尊的,快滚!”程一笙还没说话,殷宗正先跳到前面挡住程一笙把他们骂走。
休想讨好他的孙媳妇,就让你们眼馋着。
殷老头这个小气鬼,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却没有人说出来。他们还指着回头给他们照片呢!
三个人走后,殷权站起身说:“爷爷,我们也该走了!”
殷宗正知道让殷权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但他实在不想让他们回去,他小心地说:“这么晚了,干脆你们住下好了,你们的房间爷爷都收拾出来了!”
程一笙看向殷权,殷权已经拧起眉,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程一笙再去看殷宗正,他脸上已经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些落寞,程一笙不忍,马上说:“爷爷,我跟殷权的事情还没有公开,这不是怕记者拍到嘛,等过些天我们的节目播出后,元旦后我们就能回来住了!”
殷宗正眼前一亮,见好就收地说:“好、好,那你们路上慢点啊!”他生怕殷权再反悔。
等出了殷宅之后,坐上车,殷权才问她:“真打算在殷宅住?”
“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在这儿住?”程一笙反问。
“我是这样打算的!”殷权看向外面,冷漠地说。
程一笙感觉到,他似乎又在往壳里缩,她挽住他的手臂,躺在他肩上,柔声说:“老公,我们也不是天天住,偶尔住个一晚上。就算他曾经错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他岁数这么大,咱们又能有几年的孝顺时光,不要让以后后悔,好不好?”
殷权眸色渐深,没有说话。
程一笙知道他妥协了!她知道他是想孝顺的,否则刚才也不会忍耐着呆到那三个老人离开,这是给了爷爷最大的面子。只不过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首坎,他永远在意爷爷让莫水云过门之事!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照例去电视台上班,开始紧张的工作。
两场节目要录制,现在不光是工作紧,心里压力未免也有些大,她能感受到这几个人的气氛,就连方凝都开始正经起来了。
刚到了电视台,把资料整理好,还没出办公室,便接到薜岐渊的电话,让她去他办公室。
直觉中,程一笙就认为没有好事,这个时候薜岐渊单独找她干什么?但是没办法,他是台长,她是主持人,还是得去。
她敲门进了薜岐渊的办公室,薜岐渊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没有摆放任何文件,反倒是她即将要坐的位置上面摆了一份文件。
她迅速掠了眼屋里的情况,看向他问:“薜台,找我有事?”
“坐!”薜岐渊指了指文件的那个位置。
程一笙坐了下来,心想找自己肯定与这文件有关。
“台里给你接了个广告,你看看!”薜岐渊淡淡地说,对她的态度比对别人要冷淡很多。
给她接广告?以前台里有这种好事儿都紧着夏柳了,到她这就百般欺压,现在她火了,开始给她接广告,这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台里好?她并没有马上发作下来,总要先看看这广告是什么,她不动声色地打开文件夹。
薜岐渊不想看她的,但是目光仍旧忍不住落在她身上,那沉静的气质,淡定的态度,只是一眼,就让他心里大乱,他不由转开视线,看向别处。不能再沉沦,不能!他已经意识到将来的危险,他对她的感情,分明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程一笙只是看了公司,她的眉就微微皱了起来,然后再看到广告费用,以及拍摄次数,她就看不下去了,她合上文件,隐隐带了些愤怒看向薜岐渊说:“薜台,这个广告我不接!”
这一类广告,是最易产生纠纷的,并且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她知道,一想起那人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眼里总是流露出好色的光芒,这样的人,卖的东西能好吗?她真心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虽然她也会接拍广告,但是本着负责与减少以后麻烦的原则,她通常会严格审核对方的资质,要求证件都齐全。还有这个价格简直就是跟她没红的时候平价,她不管是不是剩下的电视台要赚,还有出场次数,拿她当群众演员呢?这次不认为薜台故意刁难她,她都不信。
对于她的愤怒,薜岐渊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轻淡地说:“合同台里已经签了,这是台里下的命令,不拍也要拍!”
程一笙冷笑两声,站起身拿起自己面前的文件夹甩手便扔到了他的面前,“薜台,我再说一遍,这个广告,我是不会拍的!”
薜岐渊微微皱眉,目光沉了下来,“程一笙,你这是违抗台里的命令,你想耍大牌?”
“耍大牌?”程一笙笑着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薜台,您是没想到我会火吧!您以为我肯定会被Bard给骂得狗血淋头是不是?薜台,既然您说我耍大牌,那么我告诉您,今天这个大牌我还真是耍定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上回我说得清楚,而且你我也心知肚明。薜台,我就是想问问您,您的领导应该命令您费力留下我吧!”
薜岐渊的眉头已经皱得非常紧,好似在运气,往下压他的脾气似的。
“薜台,您现在要想明白,不知有多少电视台给我打电话想挖我,现在我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姐,薜台,您想让我走吗?”程一笙挑挑眉,眼角微扬,反问他。
“你威胁我?”薜岐渊阴沉地声音响了起来。
“不错,算是威胁!”程一笙点点头。
“程一笙,想想你的将来,你也可能会随时被取代,没有台里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薜岐渊警告道。
“呵呵,那时候,或许我已经在家相夫教子,只要是个妻子、是个母亲就好了!薜台,您的那一套,对我没用,反倒是现在,我要求拥有一切一姐的权利,我要的不过分,就像以前夏柳那样好了!”她说着,勾起唇,双手按在桌上,弯下腰看着他问:“现在我再问您最后一遍,这个广告,您还让我拍吗?我已经说了不拍!”
薜岐渊额上已经是青筋跳动,他咬着牙,双拳握得很紧,但是看到她身后站在门边的助理正在警惕地看着他,他打消了动手的念头,牙关里紧紧挤出一个字,“滚!”
“呵呵!”程一笙扬起头,朗笑了几声,心情大好地说:“薜台,我走了!”
转过身,依旧身姿款款,依旧摇曳如昔,依旧让他疯狂,可是现在多了一样,让他气得发狂!
几乎有些失控地拿起电话,给安初语打了一个,“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程一笙下电梯的时候,刚刚碰上要上电梯的安初语,程一笙随口问了一句,“去哪儿?”
安初语没有想到程一笙突然会问她,反应了一下,才说:“没事,我回去拿个东西!”
其实程一笙只不过算是客套一句,没有打算要问她什么,但是安初语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不寻常,这个并不难猜,她只是略略一想,就想明白了。看来薜岐渊挑中安初语了?
程一笙浸**这行多年,又是有悟性的,很多事情一看就透,因为她就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所以经验丰富。
安初语进了薜岐渊的办公室,发现他眼里通红,像是刚刚在发脾气,她不由放了些小心,轻声问:“薜台,您找我?”
薜岐渊看向她,身上的火气,本来应该敛一下的,但是怎么忍都没有忍住,气冲冲地就问她:“你脸上的伤好了没有?”
“已经没事了!”安初语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她这是障眼法,让别人忽略她。
“我看看!”薜岐渊要确保万无一失。
安初语小心地揭开纱布,露出已经光洁的脸,原本伤得就不重,所以很快就恢复了!
薜岐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她说:“你要好好准备,这次的跨年晚会,我决定让你跟程一笙同台,希望你能够一次走红!”
安初语觉得自己的心差点停跳了,她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赶紧说:“薜台,谢谢,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天啊,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她不知道为什么薜台突然这样决定,但这就是她的机会。
“好了,出去吧,好好准备!”薜岐渊无力地说。
安初语点点头,走了出去。
薜岐渊靠在转椅上,他不得不这样,增值一个新的主持人,他要让程一笙有危机感,他要让程一笙臣服于他,拜在他的脚下!
他的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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