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今天又得早早的准备好保暖的衣物,可没料到,上冬整月都很暖和,壮小伙子穿个夹袄都敢往外跑。
尤其是小五这个臭小子,一给他加厚衣裳,他就拼命的扯, 直嚷嚷:“娘,我好热,我不要穿袄子!”
人家练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武师傅让他们从扎马步开始练,一年下来,现在小五站上一炷香(半个时辰)的时间完全没问题。
小短腿,结实有力, 如果不考虑破坏性的话, 翠花会很欣慰自家崽武力不俗。
现在除了几个大的, 他可算是打遍袁府无敌手,个头都比小六要高上一截!
两位弟妹这一年闲的发慌,儿子们去了前院读书,男人也不在身旁,洗衣做饭都有丫头婆子,她们只盼望着,男人们年底赶紧回府,必须生二胎啊!
这也就是婆婆去了大梨村,不然,见着她们妯娌俩不唠叨几句都不罢休。
姐妹俩同病相怜, 伸长脖子盼男人归家。
江六府, 陶瓷坊。
“三爷,您今晚务必要赏光,咱们副官给您安排的, 可是江六府的头牌中的头牌,没个名号的,也配不上您不是?”
这个谄媚的笑着的, 就是江六府青花瓷官窑的副官的小厮洪大。
督陶官,车义金,朝廷正三四品大员,平日里,与他们这些工匠往来不多。
而惯常笑脸相迎和他们这些人有话说的,就是副官洪微,而他的小厮又最是体恤大伙儿。
天热就嘱咐人给大伙熬降暑茶,天冷还要叮嘱他们加衣裳,还时不时要组织这几个骨干匠师出去喝喝花酒。
袁老三今年才吃十九岁的饭,按道理应该很容易被**,可是,他也跟着去了几回,居然都没有留宿过。
这眼看着就要回京城述职了,副官又给大伙送温暖啦。
“洪大哥,多谢您的美意,我这几天正有点想法呢,好久没有出新样了,您容我琢磨琢磨!”
袁老三也是笑嘻嘻,背景够硬,手艺还行,一般人还真拿他没辙。
他可不像工部的那几个匠师, 人家好言好语,好酒好肉就给拉拢了。
他哥可说过,袁家的男人从他那儿开始,就不能有花花肠子,否则,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再说,他还是很稀罕他那个傻婆娘的,没有啥心眼子,对他老上心了。
“怎样?没请到?”
“爷,人家说,要琢磨新图案呢,没空看花娘。”
“前几回不都去了吗?”
“那您看,人家饭菜吃了,酒是不喝的,也没留过夜啊!”
“看不出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啊!可惜就是家里有婆娘了!”
“算了,只要他不碍事就行,他们目前没看出啥吧?”
“咱们动静这么小,肯定发现不了,上次慌忙给盾鱼岛出货,才找到一些空子不是!”
“还是要小心点,你爷我,能来这儿,可是花了大价钱打点才来的,姓车的那里,也不能马虎!”
“您放心!小的明白!”
比起江六府这边的含蓄,蜀地这边,袁老二和胡三牛遇到的糖衣炮弹就要多得多了。
郝县令喜欢巴结监制官,还爱拉上他们俩作陪,还惯爱找些姐儿出来倒酒。
最开始,把这两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给窘得满脸通红,到了现在能目不斜视,习以为常。
袁老二和胡三牛这对组合也很奇妙,袁老二一是没有贼心,二也没贼胆,亲家三哥还在跟前呢。
要是他出点啥幺蛾子,回了京城,他哥还不得修理他呀。
胡三牛也不能犯错啊,这他要有点啥不妥,不是给他妹子拖后腿吗?难道要妹夫有样学样?那他也得被他爹给打死。
所以,别看郝县令蹦跶得欢,人家两人还真是,片叶不沾身。
瓷砖坊有几十个煮饭的婆子,谁家没几个侄女儿闺女的,也不是没有婆子打过他们的主意,甚至都把女儿推到了他们跟前。
可惜了,最后连带自己那份,惹人眼红的工也被作没了。
不到一年时间,两人硬是给瓷砖作坊的人,留下了不贪女色的名号。
这日,范先生突然来访,虽然在忠勤伯府的时候,袁老二与范先生打交道的时日不多,也算个熟人了。
袁老二边和范先生寒暄,边请他喝茶,绕了半晌,范先生才道:“听闻胡家二爷在说亲呀?”
这话,把本来没吭声的胡三牛给惊呆了,“我都不知道我二哥说亲没,不过,应该是要的,这前二嫂都回村大半年了!”
范先生笑眯眯点头:“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胡家想找什么样的啊?”
袁老二这才反应过来,范先生是来说媒的,这老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当了家主的人,怎么还喜欢做起媒来了呢!
“范先生,我们胡家也就是普通农家,家里父母就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过,我二哥的喜好嘛,我可就不晓得了!”
主要是,牛大妹这类,长得普通,脾气不好,家务也一般的,他二哥貌似也能凑合,不是最后涉及到了妹妹,他二哥指不定还能凑合过呢。
“哎,现在胡家可不是普通农户可比,你们就不要谦虚了,老夫这里倒是有个好人选,还想给做媒呢。”
“那范先生,我觉得您最好找我妹子商量商量,这说媳妇儿的是我二哥,我们听了也不能帮他拿主意啊!”
“就是,就是,这事我大嫂可以!”
“老夫这不想着离你们比较近嘛,就想来和你们说道说道,等年底,送年礼的时候,老夫会请人专程去趟京城的。”
袁老二和胡三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不是为难他们么,这事,他们哪里懂!
老话言,有钱没钱,娶个媳妇过年!
年底,大梨村儿的喜事可是几日一桩,张氏时不时被请去掌勺,她是既高兴又烦恼。
高兴的是,多沾沾喜气,还能赚点手艺钱;
烦恼的是,村里那么多闺女,没一个适合她儿子的。
今年东城的工程一完工,他们这些工程监理可休息几个月了,虽然也还在跟着女婿到处跑,说是在看什么郊区的地方,要修廉租房。
但是,比起上半年,还是没干正事不是!又闲,又不娶媳妇儿,这不就是讨人嫌嘛!
黑娃这几个月都在考察京城郊区,想要选一块离城里比较近便,又成本不高的地儿,修多一些廉租房,给那些京城的底层人民。
是的,廉租房,他考虑了很久,打算修出来的房子先租给这些贫民,等这些人赚到了银子后,想买下所住的房子的话,可以考虑优先卖与他们。
别看像东城那片贫民区的人,一家最少也拿了几十两的拆迁款,但是,京城的房子,再差,也是不便宜啊。
有了人才安居房、商品房,那如何能缺廉租房呢!
“廉租房?不卖?这是怎样一个说法?”
夏洪棣看着黑娃的建房计划,他现在对商品房最上心,这东城,可给他赚了二百万两银,最后的四合院,真是卖上了天价。
“陛下,现在咱京城的人,大致分为几类:一是达官贵族,二是豪门富商、三是武将兵丁、四是平头百姓。
而平头百姓比前三者加起来还多,所以,只有咱们百姓安稳,京城才能无虞。
百姓里头,勉强糊口和吃不饱肚子的,还能有个五六分之一,臣想盖的房子,就是给这类人住的。
但是,再控制成本,他们这群人也不见得买得起,或者愿意买。
臣就想,咱们若能让他们花少量的房租,有个比现在住的地方强的房子,不愁房东撵人,也不愁房东涨价,只要家里有些收入,就能把日子过下去!
而且,这房子他们要住得觉着好,咱们明码标价,鼓励他们赚钱后再来买,也让他们有个奔头,手头紧巴就接着租,手里宽裕了,还能买!”
夏洪棣认真的听着,思绪不由的发散开来,忠勤伯仿佛一直都是在薅富人的羊毛,穷人也是尽可能的被照顾到。
杀富济贫?
“爱卿,你说的对,只有百姓安,京城才无虞!咱们不指望在这些人身上赚银子,收租也成呐!这个廉租房啥的,朕支持你建!”
“谢陛下支持!其实,臣也有私心,这些底层百姓,日子过不下去的,就容易走岔道,小偷小摸、乞丐什么的,要是给安置到城外去,城内的治安也要好上一些才是!”
“你这哪里是私心,爱卿,你这是一心为公!朕觉得这心思很好,哪个城里没有鸡鸣狗盗之徒,撵是撵不完的,不过,能给他们移到城外去,倒是大功一件。”
“还是要给他们多找些赚钱的路子才行,哎!”
“你就是心太善!”
“谁让臣是泥腿子出身呢,总想着能让穷人多条活路。”
“泥腿子出身的怎么了?有几人能有你能干的!朕可不爱听这话!”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反正把明年的工作计划给汇报了一遍,今年就能愉快的休假啦!
休假后的忠勤伯,在腊月里闲的发慌,还帮助媳妇儿做了上千斤的腊味,今年给折腾出了一个新花样,腊排骨香肠。
用腌制麻辣香肠的手法,腌制排骨肉,选的是精品肋排,保留排骨上的瘦肉,再砍成小孩儿手指头长短,一截排骨一截肠。
这种放进小肠里面腊出来的排骨,又比腊排骨多了一个风味,是肉也能吃到骨,咸香麻辣,劲道无敌,很是适合下酒!
除了天气不够冷,怕肉变质,暖冬还是挺适合老人小孩的。
“爹,怎么不下雪,小六想溜冰,小六想打雪仗!”
“爹还想打你呢!下雪天打娃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是坏爹,小六不想和你玩了,哼!”
“那爹找小五玩去,小五喜欢爹,爹带小五骑黑黑!”
“爹,你是好爹,带我骑白白吧!”光说还不行,这娃干脆抱着他爹的大腿不松手,求一起愉快的玩耍。
可怜的黑黑和白白都长成大马了,他们这几个娃也没机会骑几次,说起就流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