媌淼只觉得一阵的头晕目眩,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感。

而也是在感受到身体存在的那一刻,她只觉得丹田内一阵的天翻地覆。

有三股能量在相互纠缠。

邪气转化的灵力,还有刚才的那股如同海洋一般的气息,以及一股莫名的闪烁着蓝光的能量。

邪气转化的灵力和那个蓝光能量,疯狂的撞击,似乎想要厮杀出高下。

而海洋的能量却就像是一个老母亲,一样在温和的包容着它们,一点点的将它们融合同化。

“嘶”

三股能量的碰撞,还是从丹田溢出,波及到了身体各处的经脉穴位。

让媌淼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她想坐起来,可是她的身体现在不能动,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

——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起一阵飞鸟。

一头虎妖,被硬生生的砍断了脖子。

长剑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的嗡鸣,轻轻抖动,抖落上面沾染的鲜血。

鲜血还未落地,便被一个小瓷瓶接入其中。

虎妖那汩汩流下的脖梗处也有一个小瓷瓶在接着。

宽大的黑色衣摆被一阵风吹起,挡着眼睛的刘海也被撩开,露出了属于裴叶的那张脸。

只是如今的这张脸,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冰冷的同时,还多了几分邪异,漆黑的瞳孔深处,点缀着点点的猩红。

裴叶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摆,抬手间扯动衣襟,隐隐间露出的脖颈上有一丝黑色的,如同树枝一样的纹路在蔓延。

白皙修长的手扯过衣襟,将那一点纹路给遮挡在衣服下。

抬起的手,衣袖掀起,露出来手的腕处,隐隐约约也可以看到,有一个黑色的,模糊的,类似于骷髅头的样式。

裴叶垂眸,看着手腕上的这个骷髅头,眼底一片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只手伸出轻轻的点在这骷髅头上,指尖闪过一道光,将这个骷髅头的印记彻底的覆盖。

等到将两个瓷瓶装满了血,将其收好,抬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收集鲜血。

自从炼化了那源骨,他便一天比一天嗜血,如果一天没有鲜血进腹,他便会折磨的痛不欲生。

疼痛他是能忍耐的。

可后面,痛苦加剧的同时,他还会被邪气控制理智。

当日他被邪气控制,差点酿成了大错,还好当时师父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会陷入心魔之中,万劫不复。

后来在无意中的发现,只要他每日饮一点鲜血,就不会被邪气控制。

所以他今日才外出收集鲜血。

如今的他是在妖界,确切的来说,是曾经的妖界。

现在妖界被毁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不少妖是生活在这里的。

裴叶来这里杀的妖也都是浑身沾着血腥的,当然除了妖的鲜血以外,遇到作恶的妖兽,他同样也会不吝啬的给他们一剑。

收集到了足够的鲜血,裴叶只身去往涂山城。

刚刚他接到了师父的传音。

融合了邪主源骨之后,裴叶的实力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嗖的一下往上窜,直接窜到了元婴期巅峰,但他没有经过雷劫。

穷极老祖说,是因为邪气是会被这个世界排斥的,所以他不会有雷劫。

而且一旦他的实力渡过化神,或者到达炼虚以后,他很有可能会被邪气吞没理智,最终沦为邪气的傀儡。

在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裴叶体内的邪主源骨,他也找裴叶谈过,还特地的帮他下了封印。

他知道四蛋的性格,表面上看着冷静,可实际上内里偏执又固执的很,还不听劝,特别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年他一直担心裴叶会钻牛角尖,走错道,时时都在想办法将他体内的源骨剥离出来。

但源骨是被安置在他的心脏上的,早就已经与他心脏相连,命脉相连,一旦源骨被取出他也会死。

他只能另从他处想办法。

可这么些年来根本就无甚成效。

就连裴叶他自己都放弃了。

用裴叶的话来说,这源骨现在对他来说并没有一点伤害,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可这是一个定时炸弹,安在自己徒弟身上,穷极老祖怎么可能不在乎?

既然没有办法将其剥离,只能将其封印。

穷极老祖之好每年加固封印。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裴叶在瞒着他。

虽然穷极老子加固了封印,可那些邪气会腐蚀封印。

所以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感受到噬心之痛。

封印加固的越紧,他受到的噬心之痛就越狠。

近日实在是多事之秋,他就一个错眼,没有关注那小子。

那臭小子竟然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炼化了那源骨,竟然还有手段屏蔽了他和他设下的封印之间的感应。

不过一个区区金丹期,就有手段屏蔽他一个化神期的感知。

这样他是不是该赞他一声手段了得,不愧是他的徒弟,没让他失望?

可实际上他真的夸赞不来,只想抓着他揍一顿。

要不是当日他要送那丫头去禁地,回来的时候特地去看了他,他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也得亏他进当日去看了。

不然林小子就要被他给捏死了。

离开万妖之森,裴叶尽数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可饶是如此,他的周身却依旧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邪异。

让人看了就觉得这不像什么好人。

毕竟是融合了源骨,再怎么收敛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样子。

邪族的东西,只有对他们自己来说才是好东西

对其他人,或生灵,可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涂山城

小院

“我说你这家伙,不过是几日不见,你怎么感觉怪怪的,你这身上的气息,你干啥去了?”

“莫不是偷偷去杀人放火了?”

凤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裴叶,嘴上的话看似调侃,可那紧拧的眉心都潜藏着一抹担忧。

裴叶沉默着,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直接问,“师父呢?”

传音中师父说让他来小院。

想问什么的凤鸣,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看他这样子,应当是不愿跟他多说什么的。

他问了,想来也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罢了,他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