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剧变，生死一念
“败你，何需七剑！”
霸气而直接，让场下众人纷纷目露异光。
主观门口，观席台上。
丘处机抚掌一笑，赞道，“何需七剑！好个‘何需七剑’，这孟子义倒是有几分合我的脾气，可惜，可惜......”
话末，却是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其他几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可惜’无非是孟子义在他们眼中已经没了可塑性。一个在他们眼中注定在武道上走不了多远的人，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功夫。
一旁的郝大通摇了摇头，老气纵横的点评道，“可惜口气倒是挺大，但区区后天二层想要七剑打败后天三层，无疑痴人说梦。”
孙不二也是摇了摇头，叹道，“此子能开辟丹田迈入后天之境实属难得，不想这般不理智，想要凭借后天二层的修为击败后天三层的赵光，实在是难，难，难。”
孙不二虽然只有后天九层的修为，但放在全真教乃至整个武林，也是属于上层武力分子，连她都连说了三个难，可见这后天二层与后天三层虽然只有一层之差，其实力却是有天壤之别。
正所谓‘后天炼穴，先天修脉’。人体有三百六十五穴位对应周天之数，后天之境便是通过气血转化之内力本源打开这些窍穴，不断提炼出窍穴所蕴含的内力，转化为自身内力，储于丹田。
每打开一处窍穴都是一步极大的进步，而后天之境前进一层便需要打开对应的三十六处窍穴。
孟子义已经打开了七十一处窍穴，处于后天二层巅峰，但赵光却是打开了七十三处窍穴，处于后天三层的初阶，两者看似只差了两处窍穴，但实际却是有质的不同。
若是在同境界只相差两处窍穴，那还有极大可能通过经验武技来弥补。但两个境界之间却是完全不同了，因为每打通三十六处窍穴便会形成一个小循环，构成小循环后与之前完全是一个质的飞越，这正是境界划分之所在。
所以别看孟子义与赵光只有两处窍穴之差，但两者却是有着质的差别。
不管丘处机等人如何评价都影响不到擂台上的两人。
“哼，好大的口气。今日就让师兄再教训教训你，让你张张记性，省得以后行走江湖被人耻笑。”
听到孟子义如此霸气的回应，赵光气急败坏的一个前跨，直接狞笑着横剑出招。
长剑斜刺，招式平齐端正，剑招堂皇正气，正是全真剑法。
全真剑法讲究堂皇正气，故而招式少了一丝戾气，而多了一丝平正。只是此刻出剑的人饱含戾气，剑招也变得有些异味。
眨眼间，饱含戾气的一剑就刺到了孟子义眼前。
凝神聚气，孟子义悍然无惧，不退反进，猛地一挥手中长剑，划过一道完美弧线，迎上了这蕴涵变化的斜刺。
锵！
金铁交鸣。
孟子义手中长剑正好磕在赵光的剑脊上。
“挡住了？！”
赵光眼孔一缩，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八成力量使出的一剑，就这么被对方毫不费力的破掉。
观席台上，郝大通惊‘咦’一声，眼中精光暴涨，啧啧称奇道，“居然能够堪破这一刺的弱点，在剑招势弱的时候，以最少的力量破解此招。”
孙不二怔了怔，有点不敢置信的叹道，“此子当真叫人意外。只是不知是巧了，还是真的能堪破。”
“哈哈，接着看下去就是了。我倒是挺期待这小子能否完成刚才的诺言。”
一向寡言的长生子刘处玄突然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
其他几人也都互视一眼，齐齐看向场上。
一剑不中，赵光强压下心头的异样，身形原地一旋，手中长剑招式一边，改刺为撩，斜撩而上。
剑如疾电，径直往孟子义胸口撩划上去。
孟子义气态沉稳，身躯微弯，手中长剑反手横握，‘锵！’的一声，正好挡住了赵光斜撩。
第二剑，挡住了？！
赵光脸色一沉，自己九成力量的一剑，以他后天二层的力量怎么可能档得住？
这不可能，不可能！
恼羞成怒下，赵光猛地抖转剑身，一收一递，身随剑行，全力出手。
气势如虹，长剑犹如一道流光闪光。
这一剑，声势浩大，剑光闪耀间傍着一丝‘丝丝’的破空声。
剑未至，一股凌厉的剑风已经迎面扑来。
孟子义不敢大意，之前两剑，他借着扎实的基础，把握住对方剑招威力最弱的一个人点切入，才能毫不费劲的化解对方的剑招。
尽管如此，孟子义还是更直观的感受到了后天二层与后天三层之间的差距。那浑厚的力量，即使孟子义已经把握住对方剑招的弱点，但还是被对方剑上的内力所震得手腕有些发麻。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手中长剑倒转，孟子义凝神注视着这一剑的轨迹，待长剑距离他只有一步开外时，猛然一睁眼，眼中精光爆闪，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弯曲角度向后一弯，躲过赵光这一剑，同时手中长剑一旋，横向送出，斩向赵光下身。
赵光还来不及变招，孟子义的长剑已经及身，顿时骇得赵光身形爆退，使出浑身解数才极其狼狈的躲过孟子义这诡异的一剑。
“好，这一招简直是匪夷所思。”刘处玄眼光炙热的盯着孟子义，抚须赞道。
郝大通点了点头，叹道，“此子心思沉稳，对战之时毫不惊慌，不但能堪破对方剑招的弱点，还借对方的进攻化为自己的进攻。这番天分，若是早先习武，这将来的天下武林必有其一方之地。可惜......”
孙不二接道，“可惜终究是成就有限，终其身怕也跨不过去后天五层。”
丘处机微微苦笑，默然不语。
马钰惆怅一叹，“难得再看到如此天分之才，奈何......”
这时，刘处玄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道，“或许还有机会。”
“嗯？刘师弟何出此言？”
马钰等人齐齐看向刘处玄，眼中尽是不解。
刘处玄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道，“当今世上，有一门神功能够‘易筋锻骨’，让人重铸筋骨。”
“你是说九阴真经？”
丘处机回味了过来，眼中冒出一丝希望，旋即又暗淡了下去，无奈道，“且不说九阴真经难得，就算找到了九阴真经，也没机会了。”
刘处玄微微一愣，旋即拍了拍脑袋，道，“瞧我都迷糊了，孟师侄丹田已开，筋骨已定，再次‘易筋锻骨’已经不可能了。”
众人互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中的遗憾。
擂台上，孟子义奇招反攻赵光，逼得赵光狼狈后退，顿时引来场下围观的弟子一阵哗然，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这也太...太出人意料了吧。”
“后天三层的居然被后天二层的一剑逼退了。”
“这孟子义可真厉害，听说才来了不到一年就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后天二层了。”
“哈哈，这赵光平时就知道仗势欺人，这下要是被一个入门才一年都不到的人给打败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是极，是极，亏他平时自誉要当四代弟子的第一人，这下子可要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那倒未必，这孟子义只是出其不意用诡招逼退了赵光，想要故技重施怕是不行了。而且赵光可是后天三层，这孟子义只有后天二层，以后天二层想要战胜后天三层，难啊！”
“.......”
听着场下众人的议论，赵光脸色阴晴不定，握着剑柄的手更是青筋暴起，越握越紧，看着眼前的孟子义，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心乱了，那我就有机会了！
嘴角微微一扬，孟子义脚步轻轻向前一踏，猛然递剑刺向赵光。
第一剑！
锵！的一声，金铁抨击，赵光稳稳档下了这一剑。
孟子义毫不意外，借势一个翻身卸掉反弹之力，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赵光灌注在剑上的内力给震得手臂一阵发颤发麻。
轻轻滑出一段距离，孟子义毫不停歇，一折身又是一剑刺向赵光。
第二剑！
同样的剑，同样的招式。
又是‘锵’的一声，赵光紧收中门，再次稳稳接下这一剑。
观席台上。
刘处玄疑惑声，自语道，“同样的招式？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丘处机轻挑眉毛，若有所思道，“同样的招式？！”
这时，擂台上，孟子义又是同样的一剑飞刺。
“哼，白痴，同样的招式就算是再来一百次，老子都能稳稳挡住。”
赵光冷笑一声，蔑视的盯着孟子义，脑海里飞速运转着该如何取胜，手中长剑飞快转动，再次横档。
锵！
金铁交鸣。紧随着又是一声极细的‘咔嚓’脆响响起。
赵光脸色剧变，霎时变得十分苍白，嘴里刚喊出，“不......”他手中的长剑便立即以孟子义手中长剑的剑尖为中心断成了两截。
“不好......”
观席台上，马钰脸色一变，右手一扣座椅扶手，一块木屑便被扒下，随后屈指一弹，木屑便犹如离弦弓箭般直射擂台。
“住手！”
与此同时，在擂台边上的赵致敬霍的一下起身，手中长剑出鞘，宛若闪电般射向孟子义。
两人一先一后相继出手，不过是弹指之间。
孟子义心神全灌注在这一剑上，剑出无悔，这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剑，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剑，之前那两剑只是为了刺出这一剑。
‘咔嚓！’
赵光的长剑断成两截，孟子义的长剑便犹如龙入沧海，径直刺向赵光。
剑在咫尺，赵光已经完全来不及反应了，下一刻，那精光闪闪的长剑就要没入他胸口。
就在这时，孟子义感觉手中长剑骤然被一股巨力击中，顿时脱手飞出，险险划过赵光的胸口，锵的一声插在一旁的木板上。
与此同时，孟子义心头猛跳，下意识的向旁边抱头一滚。
刺！
一柄精钢长剑正好险些的坠落在孟子义刚才站立的地方。
瞳孔一缩，孟子义心脏剧烈的彭彭直跳，一股恶寒不禁从脊椎尾差爬起，差一点，他就被这长剑自上而下贯穿了。
还不等孟子义稳下心神，一道劲风就从他耳侧扑来。
刚转过头，孟子义感觉胸口猛然一痛，好像被什么硬物刺了个正着。
低头一看，胸口正插着一柄断剑，而握剑的人正是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