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你爱他吗?

犹豫过后,她终于还是满心欣喜的点点头。

见她安下心,南璞玥也心下释然,面上没有流露过多的表情,只淡淡说道:“下个月底我们便成亲了,而这些时日本王不可能时刻陪在伱的身边,所以你定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本王调一些侍卫保护你。”

如此贴心,忍不住让她心生感动,本是冰冷绝望的心,此时又重新燃起了一丝热度,于是她鼻子一酸,摆手道:“不必了,王爷好意,小乔心领,只是那人异常狡猾,甚难防住的,何况他如今已知我已有了身孕,相信再也不会来纠缠于我了。”

听她说的有些道理,他也不再多劝:“既是如此,那便依你。”

……

寒风吹我骨,严霜切我肌,刚送走了南璞玥,入夜便招来了诸葛逸。

自昨晚之事发生后,诸葛逸已然对她起了戒心,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他,终于待到天色一暗赶了过来,当然,此次前来也不为别的,只想心平气和的与她做一番交涉,问清她的心,如果爱,请珍惜,若不爱,请放弃。

月色幽幽,天气寒冷,诸葛逸孤身一人行走在路上,明显的感觉到西南方向有小阵轻风吹拂,彤色的天空灰蒙蒙的,气温骤然回暖……看来明天又要下雪了。

此刻,周乔正在坐于貂毛软榻上无事绣着女红,一针一线,无不透露着丝丝认真与熟练。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她一惊,心道:这个时候会是谁?

想想那个贼人是不可能再来了,很有可能是母亲或父亲,这样想着便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口问道:“门外是谁?”

一个年轻而又平静的男性声音响起:“是我,诸葛逸。”

话说他这次来的倒是光明磊落,既不爬屋顶,也不偷听墙根,比起以前,少了几分见南璞玥时的轻浮和淘气。

得知是他,周乔虽感意外,但还是起身为他开了门。

“这么晚了,大人可是有事?”

他望了一眼院子,毕竟是晚上,孤男寡女被人瞧见总归不好,扫了一周,见院内无其他人,于是缓缓开口道:“若周小姐不介意,我们可否进屋慢慢说。”

周乔多少了解他的为人,知他本性正直不是胡闹之人,只顿了一下便颔首道:“然。”

请进屋,寝室内的一张梨木雕花案上,很是显眼的摆放着一面绣到一半的白色锦帕,诸葛逸信步走近前去,仔细一看: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原来绣的是鸳鸯。

他心下暗暗苦涩一笑,不知这是不是绣给南璞玥的。

此时明明很精致的图腾,却在他看来意外刺眼。

“大人坐吧。”周乔一边为他端来茶水,一边含笑说着,继而不经意的将那没绣完的锦帕拿到了一边。

抿了一口茶,他淡笑着开口问道:“可是绣给陵安王的?”

看似无心之话,实属异常在意。

周乔一愣,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也没往心里多想,于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微笑回道:“然,不过是闲来无事绣着玩罢了,小女手拙,绣的不好,让大人见笑了。”

他却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心下难过,面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绣的很好,想必他定会喜欢。”

周乔含笑不语,心里不置可否。

不说绣的好赖,只说心意,诸葛逸已然没底气再问接下来想问的了,比起一个才德兼备、温柔大方的女子,他好像已经输了,不过,既来之,怎可无果便走之,这根本不是他办事的风格,说什么也要问个究竟,哪怕问出来的结果只会让他遍体鳞伤他也不在乎。

想好措辞,诸葛逸正色看向她,试探问道:“你爱他吗?”

显然问得有些突兀,不禁让她先是一愣,紧接面色羞赧的低下了头去:“大人怎会突然问起这个?”恐怕即使不喜欢,但被他这么一问,任谁也会害羞。

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了些,诸葛逸咳了一声道:“你不要羞怯,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希望你能坦白相告。”

爱吗?周乔咬紧下唇,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换做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爱他,而且爱了他五年。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迟疑了,想想那几年对他的感情,突然间就变得迷糊了,那种感情,清晰却又不敢确定,明明喜欢,怎么就怀疑起来了呢?不禁气恼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没错,她现在不知道原因,等她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我……”想到可能是因为今日受到刺激和惊吓的原因才会导致自己现在对谈情爱之事有所抵触,于是很快鼓起勇气道,“然也!小乔对他的情意天地可鉴。”话说完后,自己更加不确定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有所躲闪,这么一来,不禁又开始自我鄙视起来。

“你爱他什么?”诸葛逸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问,周乔顿时就茫然了,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问这些究竟有何用?刚要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不解,一个恶心上来,便掩口呕了起来……

这一干呕,立马弄的诸葛逸措手不及,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想也没想,立马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很明显,这次换他茫然了。

她接过手帕,不管嘴角有没有,还是习惯性拭了拭嘴,接着不经意一看,竟看到了白净的手帕上清楚地绣着一个“玥”字!瞬间顿住!

这时,诸葛逸关心问道:“可是吃坏了东西?”也就在同一时刻,诸葛逸突然想起,这手帕早被自己换成在洛阳时南璞玥为他绑伤口的那块儿了,发现她面色不对,诸葛逸有些尴尬的从她手里拿了过来,不忘掩饰道,“呵呵,瞧我这记性,这是上次陵安王和我一起办公事的时候落在我那儿的,本想着还给他,却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也不知她信不信,反正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若是因此让她耿耿于怀,那也没有办法,怪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或是换一种说法,怪就怪他太过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