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吴崇明脸色更难看了些,人可就这么一条命,哪里是闹着玩的!

同样是大夫,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人诊治一番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但是徐明不一样。

徐明竟然一把脉就把他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只是说他有点本事那恐怕都是低估他了。

“徐明,你有几成的把握,口气可不小。”

聂松坐在旁边一脸阴森,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徐明抢了风头。

“七成。”徐明又坐回去,翘起二郎腿,端着茶仔细品味了一口。

“就看吴老板怎么想的了,若是请我,必然不会让吴老板服用这三清草。”

吴崇明现在心里天人交战,一个告诉他三清草入药才能够解毒,一个告诉他不能吃三清草,有七成的把握。

苦思良久,吴崇明为了缓解僵硬的氛围笑了两声。

“如果小兄弟你这么有把握的话,吴某自然愿意一试。”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跟我请来的神医决一高下。”

治个病而已,还要分个高低。

徐明却也想会会这个所谓的“神医”。

聂松在一边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个小子可真够不知道好歹的!

“吴老板,那可是中医协会的吕老啊,让吕老跟一个毛头小子比试恐怕不合适吧。”

徐明一挑眉,没想到竟然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什么不合适的,从古至今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我相信如果小兄弟真有本事的话,也会让吕老不枉此行的。”

“多谢聂老板给我引荐这样的人才,那我们可就先告辞了。”

吴崇明把话放在这里,聂松哪里敢反驳,就算是再有胆子也不敢说个不字。

他眼睁睁的看着徐明跟吴崇明远去,心里无比焦灼。

坐上吴崇明那价值不菲的车,徐明就给李翠儿发了个晚上不回去吃饭的消息。

吴崇明直接阔气的递给徐明一张卡。

“这是你采药的辛苦费,如果你能治好我,我还能给你更高的报酬。”

这就是有钱人的阔气。

徐明也没有手软,面不改色的把银行卡揣了起来。

这车在县城里拐拐绕绕,最后开进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别墅区,吴崇明为了养病,在这里买了一座不小的房子。

下车的一瞬间,徐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院子里,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头正看着一本古籍,面前的炉火上烧着黑乎乎的中药汤子。

“吴先生,三清草可有下落了?”

吕岩根本没把徐明放在眼里,看都没看便直奔吴崇明而去。

“不着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这个小兄弟是徐明,是一位藏匿在山野里的小神医。”

吴崇明刚介绍完,吕岩就皱起眉头,不善的看向了徐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我来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带一个黄毛小子过来。”

吕岩针锋相对,吴崇明则十分圆滑的说道。

“这小子是给我找来三清草的人。”

“按照他的说法,我现在的病情不适合服用三清草。”

吴崇明话音刚落,吕岩已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我行医这么多年,你却找个黄毛小子来否定我下的结论?”

“也罢,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让这个小子给你治病好了!”

吕岩怒气冲冲转身要走,却被吴崇明身边的保镖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吕老,你先别着急,这可事关我的性命,总得慎之又慎。”

“慎之又慎?”吕老冷笑。

“你以为你找个来空口说大话小子就是谨慎了?”

“我从医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娘胎里没成型呢!”

“以资历来论断能力,吕老未免过于片面了。”徐明反驳道。

他走到药炉边上,闭眼一闻,一字不差的报出来了这壶药用到的药材。

吕老不屑的嗤了一声:“能说出来又怎么样?”

“但凡我养一条狗多闻闻,也能分得出有什么药材。”

徐明挥手打断他,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淡然道:

“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早在听说吕老要用三清草入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副药里必定会有天心莲。”

“虽然天心莲和三清草的药性不会相冲,又都是解毒祛疫之用,但在吴先生身上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吕岩压根没把他说的话往脑子里过,只是轻蔑道:

“扯,你小子大可以继续胡扯!”

徐明也不恼,光是气度上就应了吕岩。

“吴先生体内有寒气和湿热之气相互抗争,毒发时仿若置身冰火两重天。”

“这方子可以解寒毒,但吕老你有没有想过。”

“要是没了寒气的克制,剩下的热气过盛,就会窜行五脏六腑直攻心门,到时候可就无力回天了。”

吴崇明不懂这些,但是听到无力回天这个词眼神一沉。

吕岩闻言也是一怔,思忖半天后瞪大了双眼,恍惚的喃喃自语起来。

“过盛的热气直攻心门……对啊!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哪怕看吕岩如受重挫,徐明也还是不骄不躁。

“我知道这方子吕老应该是被古籍启发,但千人千般。”

“适时的做出改变,为病者的情况调整几味药才能够达到药到病除的作用。”

“所以我认为三清草只要换成清热的几味草药即可,虽然相冲,但在吴先生体内又是相合的。”

一席话毕,吕岩已经是满脸惭愧,激动的情绪也已经被磨平了。

“惭愧,惭愧啊!我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个!”

“小子,虽然我现在承认你确实有点本事。”

“但是药烹两个时辰,你该如何保证药性不会在药炉里就相冲掉?”

徐明一笑:“这还不简单?”

“针对毒性分开入药,烹制成药丸,再温和一下药性,这种小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原来如此,我还真是老糊涂了。”

吕岩这下彻底是心服口服,再也不拿自己那几十年的资历说事。

“如此简单的小事,没想到还需要年轻人来提醒我。”

“看来你也饱览群书,还能知道我是从古籍中抄阅来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