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和张恒一目光呆滞的望着我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相视一眼,脸上堆满无奈的苦笑。

张恒一声音沙哑的问,“白衡,该如何是好?”

白衡咬了咬牙,无比郁闷的开口,“没得选择,只能被王七陵牵着鼻子走。”

张恒一苦笑一声,“我实在不敢去想他盲斩大清龙脉失败的后果。”

白衡幽幽长叹,“天下玄门,只有他一人精通斩龙秘术,斩大清龙脉,舍他其谁?咱们没有选择,务必配合他。”

张恒一稍作沉默,沉声道:“他给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需不需要找找?万一老天眷顾,事有转机也说不定。”

白衡嗯了一声,言语铿锵的道:“你说的对,咱们不能放过一点机会。”

张恒一点点头,随即扭头张望一眼,压低声音道:“要喊上薛文渊吗?”

白衡简单考虑后,摇头拒绝了,“薛文渊这人心性不纯,叫上他一起,我担心会坏事。”

“张樵山老天师看走眼了。”张恒一扼腕叹息。

白衡哼笑,“薛文渊明面上是龙虎山道宫道子,但是,张樵山老天师并未赐他张姓,由此说明,张樵山老天师并未打算将龙虎山道宫传到他手中。”

张恒一愣了一下,随即便说,“你认为张樵山老天师会将龙虎山道宫传给李道风?”

“十有八九。”白衡淡然说道。

张恒一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怀疑白衡的说法。

白衡看了出来,不急不缓的解释说,“李道风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赐予张姓,并非老天师不愿,而是因为在玄门中,李道风二十来年前就死了。”

张恒一恍然,“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白衡轻吐一口气,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现在寻找大清龙脉才是重中之重。”

张恒一应了一声,随即两人便快步朝远处走去。

“王七陵,白衡跟张恒一俩干什么去?”崔凛瞥见白衡两人走远的身影,按捺不住好奇向我打听。

我斜他一眼,如实道:“他们俩去找寻大清龙脉了。”

崔凛错愕的张大嘴巴,“他们上哪儿找去?”

我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崔凛翻了个白眼,猜测道:“是不是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我告诉他们俩,现在事态无比紧急,却一直找不到大清龙脉,自己经过一番考虑,决定盲斩。他们俩不相信我的本事,认为盲斩大清龙脉是极其疯狂的行为,一旦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在他们据理力争下,我决定给他们一夜时间去寻找大清龙脉。”

“我也不信你能做到。”崔凛咧着嘴揶揄一句。

我没有反驳,反而愁眉苦脸的说,“我心里也不愿这么做,可事情瞬息万变,再拖下去,也许就不止龙岭山脉的风水崩塌。”

崔凛无话可说,陷入深深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神色复杂的问,“你有计划吗?”..

我干脆的摇了摇头。

崔凛狠狠的咬了咬牙,沉声道:“你没有一点计划,突然说要盲斩大清龙脉,也难怪白衡他们会阻止你。”

“事已至此,没得选择,只能冒险一试。”我语气冷淡的说。

“你想过没有,如果失败了,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崔凛直勾勾的凝视着我,发起灵魂之问。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回道,“顶多就是遭天下人唾弃嘛,没什么大不了,这句话我说了不是一遍两遍了。”

崔凛苦笑着摇摇头,“我佩服你,你这份潇洒坦然,我自愧不如。”

“潇洒个屁,我这分明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我没好气的轻喝一声。

崔凛眼角一阵抽搐,“这句话成功破坏你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

“这些太虚了,从来没想过。”我随意的摆摆手。

崔凛一时语塞。

我呼出一口郁气,抬头望天,眼中各种情绪浮现,眼角不禁变得湿润,“崔凛,你知道我爷爷死后,我入风水玄门的初衷是什么吗?”

“不知道。”崔凛想都没想,脱口道。

“活着。”我放平视线,注视着他,满脸苦涩的吐出两个字。

崔凛脸色变幻,无语凝噎。

我轻声道:“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救世主,只想自私自利的好好活着,不辜负爷爷的付出,陪伴在父母身边,为他们养老送终。他们太苦了,打我出生那一刻,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崔凛唏嘘长叹,“王七陵,我同情你,可天下人……人性都是自私的,对于此事,他们不会在乎过程有多艰难,只要一个结果,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结果。如果不能,你就要背负骂名。关于这点,我记得你说过,人性使然。”

我强忍住内心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淡漠一笑,“随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吗?”崔凛反问道。

“不在乎。”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崔凛心里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轻轻晃了晃脑袋,将紊乱的思绪抛到脑后,认真的看着崔凛说,“好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就地休息,迎接大清余孽下一波攻势。”

崔凛情绪低沉的应了一声。

我没有在意,环顾四周一圈,便走向十几米开外的一块石头坐下。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天黑了。

小萱早已将大清帝王阴灵诛灭,至于大清余孽,则是死的死,逃的逃。

因此,现在这里只有我们这些在,但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此地无比寂静,落针可闻。

“卧槽,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有着六七个人从一个方向走来。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不清他们的模样。我们也没出声,就静静的望着。这几个人很快走了过来,在看到这里的环境,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当即出声招呼,“余忘川,这边。”

余忘川他们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靠拢过来,走近看出我们后,心里松了口气。余忘川忍不住嘟囔道:“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生一堆火。”

我淡淡道:“森林防火,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