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他伸手把她抱了过来，扶着她的脑袋摁在胸前。
“我真的非常感动你居然还一直计划着跟我求婚，倒是我很愧疚，向你求婚后，说好要定日子准备订婚事宜，却一直没有行动。”
尔尔抱着他的腰说：“那不是有些事情嘛，而且后来又出了一些意外，我们也想不到啊。”
宴辞暮低声道：“过完年我们就策划订婚的事，好不好？”
“当然可以啊。”
跟他在一起的事，哪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尔尔从他怀里仰起头，“你能不能先照顾当下的情形？”
“嗯？”
尔尔转头看过去。
两位母亲看了许久，在他们的视线转过来时，立刻默契地移开。
“辛婕，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吧？你为我养的？”
“是啊，我找不到你，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想念你了。”
“辛婕，这些年你太辛苦了。”
“你也一样。”
宴辞暮和尔尔对视一眼：“……”
好假。
两人大概也意识到了，又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笑。
宴辞暮牵着尔尔的手上前，随后抬起两人戴着对戒的手。
“很高兴今天尔尔的求婚有你们两位长辈的见证，这一生圆满的时刻有很多，现在也算一个。”
但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以后还会有更多。
尔尔看向辛婕，“阿姨，我知道您可能不是很想离开这儿，去热闹的地方，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让您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喜爱、珍视的模样，宴辞暮跟我求过婚了，但我爱他，我愿意为了他再求一次婚，由我主动，虽然……但我就是这个心意，您也不用想太多，我就是想让您知道，他过得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很好，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辛婕看着她笑了。
“我明白。”
尔尔愣了两秒，才彻底放心下来，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之后辛婕和余雯在一块儿聊这些年的往事，宴辞暮和尔尔没有跟她们待在一起。
而这栋为辛婕特意打造的别墅，宴辞暮虽然来得很少，但当初却是亲自盯着细节和进度完成的。
他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也带着尔尔到处看一看。
余雯和辛婕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也不着急回去。
一直待在下午四点，余雯说家里还有一大桌的客人等着她回去做饭才要离开。
不等他们两个开口，余雯便主动邀请辛婕，想让她也一块儿去跟大家吃饭。
不出意外的，辛婕拒绝了。
她虽然见到余雯很高兴，也和儿子的关系缓和了，但仍然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多年来，这里已经成了束缚她的牢笼，却也是唯一让她充满了安全感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会离开这里，她就觉得心里很慌。
三人也不强求。
临走前，宴辞暮吩咐佣人给她准备晚餐，并说：“下次如果有时间，会再来看您。”
余雯也道：“我经常没什么事，会多来陪你的。”
辛婕笑着点头，“好。”
她这一次把人送到了门口，看到他们上车。
车窗降下来，副驾驶的余雯和后座的尔尔朝她挥手说再见。
辛婕也挥了挥手。
车子启动，她看着他们的距离和自己越来越远，慢慢抬手，捂了捂心口。
也许是连这扇房门都几乎没出过，乍然欢喜和寂静，此刻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口的不安。
“夫人，外面风大，您还是进来吧，别着凉了。”
佣人的提醒让她回过神，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屋里暖气十足，她被冷风吹凉的身子渐渐回温，慢慢地上了楼。
她去了书房，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合照。
那是她和丈夫年轻时的合照。
相框的边角都已经磨损了，看得出来经常被拿在手里摩挲。
辛婕看着照片上丈夫和儿子相似的眉眼，难得地露出笑容。
“阿辞……已经完全好了，他有了自己要共度余生的人，余雯也回来了，他们都很好，我觉得，我也会慢慢变好的。”
“你别怪我……”
……
回去需要一个多小时。
尤其是现在路上堵车，时间更说不准了。
尔尔给家里的客人打电话，先让他们自己安排。
宴辞暮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怪不得今天除夕，但他们还是纷纷说要来家里吃饭，明知道我们要去拜访母亲，也不在意，说可以自己动手做好准备工作。”
尔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宴辞暮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扯平也不是这么用的。”
尔尔鼓了鼓腮帮子，乖乖道：“哦。”
“所以，上次你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跟倪小姐聊天，也是在聊这个？”
“哪次啊？”尔尔的脑子里有太多上次了，分不清哪一次。
余雯提醒道：“在家里，他吃醋生气那次。”
尔尔：“……哦。”
她立刻笑着抱着他的胳膊：“那都是为了讨你欢心啦，不是故意的。”
宴辞暮点点头，“现在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我。”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宴辞暮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有段时间天天抱着手机忙个不停是在她们聊天？”
“不是啊，我在跟设计师沟通对戒的细节。”
宴辞暮抬起自己的手，注视着她的戒指的目光都很温柔。
“它很好看，也很适合我们日常戴着，我们订婚的时候就戴这对戒指吧。”
尔尔眨眨眼，“你不嫌弃它太素了吗？让那么多人看见了会不会说你什么闲话啊？”
宴辞暮道：“我未婚妻精心为我准备的戒指，谁敢说什么闲话？”
尔尔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心里顿时像炸开了花一样。
“就是，这也是我花了几百万赶工做出来的好嘛，看着素了点，但很贵的！”
宴辞暮依然在笑。
余雯一直看着窗外，嘴角也没下来过。
忽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凑近了车窗，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尔尔发现她的不对劲，连忙问道：“妈妈，怎么了？”
话落，他们的车子从后面传来撞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