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婚宴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
其他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新郎新娘的同学,边往门口走边说话。
“你们怎么走?”周宴清看向时慕与许稚。
时慕正垂眼在手机上打字,闻言道:“有人来接我。”
走到门口,她一抬头就瞧见路边停着的车以及站在旁边等着的白行简。
许稚故意撞了下时慕,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要不一起走吧,顺路把你们送回去。”时慕提议。
许稚与周宴清异口同声的说不用,一个是不想当电灯泡,一个是真心不想蹭车。
时慕没勉强,和他们道声再见后,径直朝着白行简走去。
崔尧眯着眼往那边看,他对白行简的印象不如周宴清那么深,只是瞧着觉得文质彬彬的。
“真没想到,时慕原来喜欢这一挂的。”他随口道。
袁歌在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也说不上有多不快,毕竟他就是对时慕有那么点好感罢了。
“你的朋友们不走?”白行简问。
时慕回头瞧了他们一眼,说:“我问了,他们不想蹭车。”
既然这样白行简也不勉强,只是朝着认识的两人点头致意,然后开门坐回车里。
车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白行简征求意见:“时间还早,去我那儿?”
时慕没什么意见,将车椅往后放倒了些。
“喝酒了?”白行简看了她一眼说。
“我只喝了一杯你也能看出来?”时慕惊讶道,“是崔尧他们来敬酒,就喝了一杯。”
精神一放松,她的话就不自觉地多了起来:“崔尧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早一个结婚的,以前在学校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总怕他早恋。”
“那你呢? ”
“什么?”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早恋?”白行简语气随意,似乎只是话赶话的一问。
时慕顿时起了警惕心,以一种抱怨的语气说:“我哪有时间,那个时候又要学习又要练琴的,后来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白行简知道这是实话,那时曾听鹿屿感叹说时慕改了性子,知道还剩最后半年着急了,也不用人提醒看着,她自个儿就猛劲儿学。
“那你以前有没有过?”时慕趁机问。
白行简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没有。
“你没有,不代表没有女同学不想和你早恋。”时慕来了兴致,“你之前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女生拦过你送情书表白什么的?”
白行简依旧说没有。
时慕一脸不相信,就连鹿屿上高中的时候,还被人偷偷往书包里塞过情书呢。
“我高中是学生会主席,抓的就是学习和早恋。”白行简一本正经道。
时慕觉得有些好笑,说:“那要追你,岂不是等于撞枪口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白行简时,他就已经大四了,还真是不知道他高中时是什么模样。
所以刚一进家门,时慕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要以前的照片看。
白行简刚开始还不肯,但架不住她搂过来撒娇,他将人扶着站好,无奈道:“你就闹我吧。”
“白教授万岁!”时慕说。
小时候的照片都还在白母那里,高中之后的一部分照片,被他当初搬家顺便带了过来。
其实白行简样貌与高中时期没什么变化,只是褪去了少年气,举手投足间都是岁月与阅历赋予的成熟。
时慕靠在白行简的肩膀,指着高中毕业照中某一位坐着的老师说:“这个一定是物理老师。”
“你怎么知道?”白行简惊诧道。
“因为和以前教过我的一个物理老师有点像,而我物理学的最不好。”
“好吧。”
高中照片很快就被从头到尾翻完,时慕又去拿大学的那一本,照片被安排的很有秩序,从军训开始,到后来每年学校举行的活动。
照片上不一定有白行简,有的是校园街道上落满的秋叶,有的是天空中白云的一角,有的是午后斑驳的树影……
偶尔也会看到熟悉的人,比如鹿屿,比如傅霁,还有……桑宁……
看着照片上方的字幕,应该是他们参加了一场辩论赛,白行简与桑宁在同一队伍。
这一页似乎增加了重量,让她还不能一下翻过去。
这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去。
白行简几乎没翻过这两本相册,带过来就放到书房收起来了,根本不记得照片上还有谁。
“时慕——”
“这场辩论赛,你们最后赢了吗?”
“赢了。”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时慕指着照片里的人说:“这个是桑宁吧,我还记得她,虽然没见过几次。”
关于在现任女友面前聊前任这件事,白行简没什么经验,只是点头说是。
“如果,我想知道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你会告诉我吗?”时慕问。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好奇,包括在德国时刚知道他们分手以后,几次冲动的想发消息给白行简。
毕竟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白行简的言行举止可以称之为满分男友。
这样的人,她想不出桑宁为什么会和他分手。
也可以说,她比想象中的在意,即便一直避而不谈。
见白行简没发出声音,时慕找补说:“如果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
说着,她就要翻过这一页。
白行简伸手阻止,声音平淡:“没有不想说,是我的问题。”
“嗯?”时慕与他对视。
“分手是桑宁提出的,她说我没有完全投入那段感情,所以才造成了分手的结果。”白行简说,“她渐渐变得敏感多疑,即便我已经尽力给予她安全感,但桑宁依旧不满,这令我们都很苦恼,最后她提出分手,我尊重她的意见。”
“分手后,桑宁又来找过我,提出想要复合,我没有答应,她谴责我,说我其实并不喜欢她在乎她。”他顿了下,接着说,“或许她认为的喜欢在乎,就应该像其他男生一样,在女朋友生气拒绝电话短信时,要在楼下苦等一夜,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没有你不能活。”
虽然不合时宜,但时慕还是忍不住笑了下:“这时应该再下一场瓢泼大雨,你在雨里苦苦哀求才算是正常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