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菲定律中,有这样一条——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就像是小时候上课,在老师准备找同学提问,总是会有人选择低下头逃避,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被点名。
譬如说现在,时慕就不能低头装作没听见,因为这不是在教室,也没有同桌帮忙找答案。
这个问题很短,但考点很多。
首先是想不想去白行简家,去了一定会见到他的父母,之后一系列过程与细节等同于面试。
时慕大脑里正天人交战着,最后也没有回答,而是试探着问他:“这是要见家长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说。”白行简本来想笑着摸时慕的头,可在看见她表情后,要扬起的嘴角又变回原先的弧度,“你不想去吗?”
前些天回家,白行简见白父拐弯抹角的问,就直接和父母坦白了交女朋友的事,并表明以后也就是这个人了。
父母两人意外之余,都表示想见一见人,毕竟难得见儿子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白行简想了下,也觉得不是不可以,所以他才提了出来,想征求时慕的意见。
在说出之前,他是笃定的,可现在……
时慕放下蛋糕,认真地看着白行简:“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白行简也不自觉地跟着坐直身体。
时慕眼睛眨也不眨的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很凑巧,前不久鹿屿也问过这个问题。
当时白行简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而现在依旧也是。
该怎么说呢?要从何说起呢?
是说他起初是和以前一样看待她的,可不知何时开始发生了变化。
是说因为她总在不经意间,闯进他的眼里,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
是说因为那次她喝多酒后,忽然地一扑,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灼热,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并为此失眠。
还是说因为看到有异性靠近她,哪怕是白星帆,他的情绪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波动……
这一段的心路历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叠加着,促使着感情的萌发。
为什么喜欢时慕,原因可以有很多,但前提是要有个必然条件——
“因为是你。”白行简这样回答。
同时在心底默默把后半句补全——
因为是你,不是别人。
时慕缓慢地眨着眼睛,这样的回答放在平常,她一定会心满意足。
可现在,她只感到一阵急迫感,急于找出一点独特的优势。
而白行简此刻的回答对于她来说,太笼统,也太虚无缥缈了。
就像天空里的云朵,伸手去抓什么都握不到。
让人很不踏实。
“你怎么了?”白行简终于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
“没事……”时慕尽可能的让语气听着轻松,“我就是……怕你家里人不喜欢我……”
白行简轻笑一声,抓着她的手道:“怎么会呢,你那么讨人喜欢,相信我,他们都会很喜欢你。”
时慕扯动了下嘴角,没有说前不久许稚发生的一件事。
纪尘礼家里知道了许稚的存在,在得知她的情况后,不是很看好他们两人交往。
这也是许稚因为心情郁闷,才找来和她诉苦,不过好在纪尘礼态度很坚决,并没有受家里影响。
“怎么回事呢?”白行简轻掐着她的脸说,“平时都是张牙舞爪的人,怎么一说见家长,就害怕成这样啊?”
“……”时慕推开他,“你才张牙舞爪,你才害怕。”
哪怕真的是有一点,她也不想承认,它来源于自己对白行简的在意。
也可能是她草木皆兵了。
和白行简回家吃饭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他宽慰时慕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时慕点点头,在回去后发觉自身情绪低迷,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在自我调节之余,还抽空和许稚见了一面。
主要是她出来买身合适的衣服,家衣柜里的翻来看去都没有找到顺眼的。
“你紧张什么,他爸妈又不会吃人。”许稚边走边说。
时慕边往旁边门店里望,边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什么压迫感?”许稚开始发挥想象力,“怕他家里对你不满意,然后甩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让你离开白行简?”
“……”
“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毕竟你可以返回他们双倍,然后宣布说白行简的下半辈子被你承包了。”
这台词太过中二,时慕一脸麻木:“你最近又看了什么霸总小说?”
“随便看看,给我这无趣的生活添加一点调味剂,这种场面光是想象就很刺激。”许稚说,“要我说你的担心都是多此一举,你模样不差,家境优越,也不是在家啃老的二世祖,白行简他爸妈不会棒打鸳鸯。”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开始自嘲道:“不像我,家里普普通通,还没见到人就先感受到人家的不满。”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进进出出了几家店后,时慕最后买件娃娃领衬衫和奶茶色半身长裙,用许稚的话来说,那就是温柔又乖巧,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小鸟依人的姑娘。
也不知是什么缘分,竟让她们再结账出来后,意外碰到了许久没见的乔锦书。
比上次见,乔锦书的头发比之前长了许多,长袖上衣搭配复古印花的宽松牛仔裤,时髦又不缺乏艺术感。
时慕愣了一下,打招呼道:“锦书姐,好久不见。”
“嗯。”乔锦书点头致意,“我在附近参加个活动,忙里偷闲地出来买杯咖啡,最近还好吗?”
时慕难以定义什么是还好,只能说和以前差不多,但心里却在想,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多了个男朋友。
当然,她不会主动将这事情讲给乔锦书,毕竟这种会被人误以为是示威的行为举动,实在是太过愚蠢。
她们依旧没什么共同话题,简单寒暄几句,就以“以后有时间再聊”为结尾,结束了这次偶遇。
这只是一句客气,她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只算是认识,哪来再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