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花苗种下之后,沈青然和景川才稍稍闲了些,日日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沈青然抱着晒过的被子在**翻滚着,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舒服地哼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才是她梦想的咸鱼日子啊。
花田有花婆婆和花月打理,沈青然空出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自己脑海里的构思。
拿出一张纸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皱眉半晌脸上才浮现出笑容,将纸张叠起来放入袖子中,推门而出,去找周爷爷。
“周爷爷,我想要一些一节节粗细均匀的竹筒。”沈青然高声吆喝着。
“竹子多的是,你挑些,我给你做便是。”周爷爷带沈青然来到今晨刚砍的竹子前,让沈青然在里面选。
沈青然蹲下,认真挑选了胳膊粗细的竹子,吩咐周爷爷砍成一段段密封的竹筒,再将一头削下来留作盖子。
周爷爷听完便开始动工,沈青然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家。
景川屋中的窗户半开,身着月牙白的长衫坐在案前提笔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惯了这男人穿粗布短衫,每日不是搬砖就是挖地,总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如今这模样让沈青然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站在外面干什么?口水都要晒干了。”景川出声打断了沈青然的思绪,吓得沈青然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哪有什么口水?这么远他怎么看得见自己嘴角的口水?明白这男人是在调侃自己,沈青然气势汹汹地推门进去。
“好啊你,现在学坏了不是?”沈青然叉着腰来到案前。
案前的画卷上是院里的紫藤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娇俏的少女**着秋千,两个福娃似的团子在旁笑闹着。
“好漂亮。”没有来得及教训他,沈青然就被这幅画作吸引了,“这画的是我们家呀?”
“嗯。”景川放下笔点点头,眼里满是光亮。
来到青山村,遇到沈青然后,这样幸福的日子,他宛若重生了一般,脑海里渐渐记不得从前的日子,满脑子都是生活的琐碎。
平淡却充实,除了媳妇没有追到手,也是挺幸福的。
“这幅画送给我吧?”正好总觉得屋里空空的需要些装饰呢,沈青然眼神中带了丝期冀。
“你喜欢就好,不过要等它干一干才好。”沈青然能喜欢他的画,景川心情有些雀跃。
“别人大师作画都有落款,怎么你也没个提字没个盖章啥的,万一……别人把你的画偷走了怎么办?”
“那你帮我取个字可好?”
“青山居士。”沈青然脱口而出。
“青山……青山……”景川喃喃了几声,青山村的青山?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不知怎的,沈青然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首诗,才会脱口而出青山居士四字。
突然愣住了,沈青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没事给别人起什么字啊?别人脑子不比她好使?她一届村妇,哪里会吟诗作对?
“我原来在书上看过这句诗,很美很适合你。”沈青然干笑着补充了一句。
“好一句青山见我应如是,我见你确实是妩媚多姿。”景川眸子里有些狐疑,不过他也没有逼问,欣然接受了。
提笔在留白处落款青山居士四字,狂草的字体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张扬。
这这这……
这厮是想歪了吧?这可不是表白的话术啊喂。
“我去帮你挂上吧?”
“好。”
沈青然指挥着景川将画挂在外间的窗台上,又随手折了两只开得正艳的紫藤花放在窗台,笑眼盈盈,心情舒畅。
景川看着沈青然,帮她拂去落在头上的花骨朵,指尖划过沈青然的耳畔,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沈青然如剥壳鸡蛋般嫩滑的脸。
“你你你……耍流氓啊你。”沈青然瓷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白里透红的,更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反正被人说是流氓了,再捏一下也无妨吧?景川又伸出了手。
沈青然可不是爱吃亏的性子,反手也想捏回去,两人你追我赶的,看得钱茵茵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不知道她还没跟宋钰那个死木头说上话吗?
那个宋钰,竟然敢躲着她!钱茵茵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
沈青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个失意的大小姐,冲钱茵茵吐了个舌头,“我想进城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呀?”
“不去不去。”上午说要给孩子们备课,下午钱茵茵倒想看看宋钰要干啥。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沈青然又回头问景川。
景川对沈青然是无有不应的,当然是点头称是。
两人架着牛车,一路上慢悠悠地进城。
“景川。”沈青然看着景川的背影喊出声。
“我在。”
“我也有一点心悦你。”
景川这么别扭木头的性子,都说出了心悦她的话,她还有什么好扭捏的?两人都做了半年的夫妻了。
景川忽然愣住,手中的缰绳一紧,小黄牛不满地哞了一声。
“嗯。”
嗯?就一个嗯就没了?难道不是应该羞答答地抱着她转圈圈?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这狗男人这就觉得把自己吃死了?沈青然有些生气,就不该这么早表明心意,草率了,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你给我记住了,你跟我在一起,眼里心里脑子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什么三妻四妾什么红颜知己,你有这个胆子交,我就有胆子要你狗命。”
“不可能,只有你,只会是你。”景川十分笃定。
“青然,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无论是身还是心。
“那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这狗男人这么煽情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气得沈青然跳下了牛车。
景川听到沈青然这么说,呆呆地停下了,在沈青然又想发火的一瞬,跳下牛车,将沈青然紧紧地搂在怀里。
两人的心跳无限靠近,神色皆是满足。
这男人虽有些木,但胜在美色实在令人垂涎,虽然不怎么多金,但踏实肯干眼里有活,心里有她。
活了两个半辈子,也该谈个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