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空,湛蓝如洗。

微风轻拂,浮云飘动,草香花香夹杂,沁人心脾,温暖又活力。

新屋已经在盖瓦,沈青然走在院中的青石砖小路上,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帧帧曾经看过的梦中情愿,心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小花,你与我去一趟城中吧?给我们的院子添些花草。”

“好呀。”花月从小就与花花草草打交道,甚是喜爱,听到沈青然有这想法,放下手中的活,立马凑了上来。

“这时候梨花桃花海棠都该要开了,桂花也不错,那牡丹**也好多人爱呢……”花月絮絮叨叨的。

“你知道城中的花铺在哪儿吗?”沈青然来永安城开铺子时已是初冬,那时已没有见到有花花草草,只有自家铺子边有一棵歪脖子海棠树。

“城东靠近江边就有一家,种类齐全,价格也公道。”

大家都忙着,景川一边要监工,一边要将良田开垦后播种,沈青然只好请了牛二驾车送她们二人进城一趟。

永安城中,依旧热闹。

“卖花咯,卖花咯……”

一进城中,就看到几个卖花姑娘提着篮子沿街叫卖着。

“姐姐,买朵花嘛?一文钱一枝哦。”沈青然愣神间,卖花的小姑娘就走到了跟前。

篮子里是火红的山茶,花瓣层层叠叠,厚实饱满,馥郁芳香。

“来两枝吧。”沈青然蹲下,与卖花小姑娘平齐,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递过去。

卖花小姑娘从篮子里挑选出最饱满的两朵,一朵递给了沈青然,一朵替沈青然簪到绑起的麻花发尾上。

“谢谢姐姐,姐姐真漂亮。”卖花小姑娘呵呵笑着,嘴巴甜得像抹了蜜糖一样,逗得沈青然眯起了眼睛。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沈青然将另外一朵递给花月,花月道了一声谢,也美滋滋地将花簪在了头上。

不仅是她们俩,沈青然发现街上的男男女女,不少人鬓间皆簪着花,看来是有簪花的风气。

既然大家都爱花,沈青然心里就更有谱了,

花月引着沈青然进了城东的花铺,与其余铺子不同,其余铺子都是正门迎客,花铺的正门却面对着江边。

后门处,满树的梨花压弯了树梢,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空气里满是花香。

沿着青石板路走到正门,迎春花爬满了院墙,或粉或白各色的知名不知名的花朵争奇斗艳,迷了沈青然的眼。

“掌柜的。”花月吆喝了一声。

一个身着桃红色褂子的女子左右铲子右手泥地在一株冒了些新叶的藤本植物旁抬起头。

“不知二位要些什么花草呀?”

声音十分温婉,如果她每天生活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她也会温柔似水的吧?沈青然左右打量着。

“掌柜的,你挖的可是紫藤花?”沈青然对掌柜的正在挖的植物十分感兴趣,曾经的小区门口也种了一株。

每到五月,如瀑布般的紫色花海倾泻而下,美得让人窒息,沈青然在院子里建的藤架就是为了种紫藤花。

“姑娘好眼力,是紫藤,这不是迎春花开得太旺,可能是遮了阳光又抢了养分,这枝条不旺,我寻思便换个地方栽。”

“不如卖给我如何?”沈青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动。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可以的,想移好多次了,今日一时兴起,就恰巧碰到姑娘来,想来是有缘分。”

“那就多谢姐姐割爱。”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想要的花,沈青然十分开心。

掌柜的禾姝将新生的枝条剪掉,留下主枝干,用草绳将带着泥土的根绑起来方便拿。

“不知姐姐可听过鲜花饼?一种南方的吃食。”沈青然本想说玫瑰,但是又不知道玫瑰在此时称为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物种。

能做吃食就一定是无毒的,她就可以用上。

“南方?”禾姝仔细回想了一番,“有的,有一种名为赤蔷薇的花,可做鲜花饼。”

赤蔷薇,应该和红玫瑰是同一个东西吧?

“那姐姐这里有没有赤蔷薇呢?”

“我这里没有。”禾姝摇摇头。

“那姐姐有没有渠道可以弄到这种花?”

“有是有,你要多少呢?这花到底也算不上名贵,若是从隔壁城调货,怕是有点划不来哦。”

众人大多偏爱牡丹,**,梅花,海棠之类的,对于赤蔷薇这种,除非真的喜爱,很少有种的。

“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我想买两千株左右。”

两千株?禾姝和花月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月将沈青然拉到一边,“小姐,两千株怕不是有点多吧?”

“你有没有信心可以养好赤蔷薇?除草减枝这种可以在村里找人手,你只需要把控大局即可。”

“有信心,可是这么多,你不会是想做鲜花饼吧?”花月认识且种过赤蔷薇,这花容易长虫,料理需费些功夫。

可花婆婆与花草打交道四五十年,花月也自小耳濡目染,接触的大多主人家喜欢的名贵花种,皆比赤蔷薇娇气。

“那就没问题,你只需要好好养,我自有用处。”

沈青然拍着胸脯保证,花月也不好阻止。

“确定要两千株?”禾姝再次确认。

“确定要,不过这价格我想先了解一下。”

毕竟建房子花去了她大半资产,后期还得投入,如今麻辣烫铺子也关了,收入就只有每日送去如意轩的辣椒,每日不过两三钱银子进账。

“我实话跟你说吧,赤蔷薇若是在周边买,价格偏贵是一回事,量怕是没有这么多,若是往南城那边去,价格便宜大半,可这路程就远了,五百公里,很得费些时日。”

量少,产量跟不上就没有意义,沈青然咬着嘴唇思考着。

“这里买至少三十五文一盆,若是在南城,估计十文足以,不过有路费及人工费,也不是小数目。”禾姝提醒着。

“我在南城有朋友,若是你们想要,我可以写信让他安排,只是这运输,怕是有损耗啊。”

十文一盆,两千株就是二十两银子,比沈青然想的便宜些,只是这运输,可怎么是好呢?

五百里,就算用牛车,怕是也得七八天,干等七八天,种下去的存活率怕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