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微笑着点头,“正是我。尤处,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周韵竹惊诧地问。

尤林国看了周韵竹一眼,心中十分不满,但鉴于两家的交情,不便发作,只能把气全发在张凡身上,不屑地道:“我作为国家机关干部,官不大也算个处长,身份在这里放着呢,怎么能认识街头小郎中?那天,是他跑过来招徕生意,我们才见过一面。”

尤林国的话够损的了!

周韵竹脸上一红:难道,张凡在街头招徕生意?拉人看病?这既令她尴尬,又令她心疼,不禁看了张凡一眼,问:“小凡,你上街行医了?”

张凡也不屑为自己过多辩解,只是淡淡道:“那天在街上偶遇小勇病情发作,我想当雷锋,尤处没给机会。”

周韵竹舒了一口气,对郑芷英说:“我说小凡不会是街头行医的嘛。”

郑芷英对老公道:“林国,小张医生挺神的,刚才给我看病,说得很准。”

万林国一见老婆如此信任张凡,更加气愤:好小子,为了抢到生意,你先走夫人路线,把我夫人和周韵竹先给忽悠了。

而且,从情况上分析,两位夫人已经被忽悠瘸了!

“你是医生吗?

”尤林国严肃道。

张凡摊开双手,一耸肩:“如果在尤处长的眼里村医也算医生的话,那我就是了。”

“村医?”尤林国表情一变,有一种猫见老鼠、城管见到小贩的自豪感,朗声问道,“村医好多是三无行医,你行医手续有吗?”

张凡还真没有行医手续。

当时在妙峰村开医务室时,手续还没来得及办就被查封了。

后来盘下了张家埠医务室以后,一直借用原来的村医老巩头的那套手续。

尤林国见张凡语塞,情知自己击中了对方要害,便乘胜痛打落水狗,继续追问道:“你学过医学吗?哪毕业的?学中医还是西医的?”

一连串不怀好意的问话,渲染得现场气氛紧张起来。

张凡颇不是滋味,这尤处也太无礼了!好歹我是你家的客人,你何至于这样咄咄逼人?

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周阿姨把自己介绍来的,张凡还不至于打尤处一拳!那样太不给周阿姨面子了!

更何况郑芷英对自己的医术是认可的。

所以,如论如何,要沉住气。

“江清市卫校毕业!中医临床专业。”张凡回答道。

“江清卫校?”尤林国挠着头思索着,“江清卫校?

张凡……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江清县卫生局那边,上报到我们市医政处,他们那边查封了一个村医务室,好像那个村医也叫张凡,不会是你吧?”

“正是在下。”

张凡毫不避讳地回答。

“果真是你!你非法行医,还卖假药,听说被逮捕了,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尤林国把这点事全抖落出来,目的是让老婆和周韵竹别相信张凡。

张凡怒火再一次上攻,刺了尤林国一句:“放不放出来,不归尤大处长管辖吧?”

“既然进去过,为何不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做人?”尤林国越说越冲,恶言相向了!

“林大处长言过了吧?悬壶济世,救助天下苍生,乃我中医医家职责,要奉行终生,何谈恶习不改!”

“别跟我谈中医!我作为这么大城市的医政处的处长,主抓全市医政工作,我难道不懂吗?中医难道能治小勇的癫痫?中医那些汤汤水水,绝大部分是精神安慰,哪里能真正治病?”

尤林国表情极为阴鸷地说着。

看到尤林国如此威逼张凡,周韵竹看不上眼了,但是以她的修养,是不会当面责备尤林国的,便委婉地对张凡说:“林国他在医政处工作时

间长了,医政处就是处理医患关系的,整天跟患者家属吵架,说话不太注意……”

张凡本来一腔的火,被周韵竹眉眼含情地温柔一劝,立即消了一大半,笑了笑,道:“狗咬我一口,我难道咬回去?呵呵,我怕咬一嘴毛!”

周韵竹转身对尤林国道:“林国,张医生就是救我女儿的神医!你不要再怀疑了。”

尤林国冷笑一声:“韵竹,你女儿是被江阳县医院手术成功救活的,和他有一毛钱关系?要知道,中医骗子的骗术越来越高明!你是有钱人,要小心周围的人对你别有用心!”

尤林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真是绝了!

周韵竹和郑芷英心中同时感到场面要崩盘了!

张凡目光中透出严峻,一字一句地说:“身上留点德吧,小勇都这样了,说不上和你缺大德有关呢!”

尤林国根本没把张凡眼里的怒意当回事,嘴角一抽,冷笑道:“留德?你无证行医,我作为医政处处长,还要查抄你呢!”

张凡被尤林国这最后一激,终于爆发了,眼里杀气腾腾:“查抄?你不过是放放屁给大伙听个响儿吧!我现在就在江阳县张家埠开医务室,你去查吧?我他妈光

脚的怕你穿鞋的?就你这熊样,我拍死你跟拍死只苍蝇一样。”

说着,轻轻推了尤处一下。

尤处的左肩立即麻木,无法动弹。

什么功夫?这么厉害,轻轻一推,我就肩膀失去知觉。

要是真给我一拳,还不要了我命?

林处胆怯地想。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害怕要人命的!

他一边揉着肩头,一边惊惧地看着张凡,张凡眼里的杀气,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不觉思忖道:这小村医表面温和,原来眼神里却有西风萧萧的杀意!

小勇站在一边,看见爸爸被张凡推得差点倒了,便笑道:“爸爸,你胆子太小了,你是不是怕这个张叔叔?”

这一句,让尤林国面子上太过不去了,当着老婆孩子的面,被别的男人打了,却不敢还手,真比死还难受。

张凡微笑着道:“林处,你也就是个纸老虎!”

“啪啪!”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他脸上搧了两个耳光。

“这回知道怎么做人了吧?”张凡笑道。

碍于郑芷英的面子,张凡只用了二成力气,但也搧得他脑袋如波郎鼓一般左右晃了两下,仿佛要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那肥白的脸上,立刻多了几道红红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