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宝从镇里回到家,一想到事情已经妥当,镇长已经收了钱,看来自己是安全着陆了。
心中不禁十分高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哼着小曲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一边喝小酒,一边欣赏几头胖胖的猪在那里拱粪堆,喝着喝着高兴起来,竟然唱起了小曲儿。
自己虽然在镇长身上花了大钱,但是这种钱是一个极稳妥能够增值的投资,到时候镇长给我安排一个镇里的实职,有权的,我就狠狠地捞他一把!
这点儿投资算什么?
很快就会回本儿,并且盈利的。
最主要的是,到时候我下到各村儿办事儿,前呼后拥的,哪个村长不得看我的眼神色儿?
尤其是邻近几个村子的村长,我更要狠狠的敲他们一笔,让他们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越想心情越痛快,竟然背着手在房前屋后,溜达起来。
刚刚走到房山头,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脚下的土地非常松弛,踩上去就是深深的脚印儿。
禁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奇怪起来,轻轻的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儿?谁在这里挖土了?
便急忙给自己老婆打了一个电话,老婆正在娘家,回答道:
「你个挺尸的,问我我哪知道!我也没挖土啊,是不是兔子要在那里做窝!」
既然老婆没有挖土,孟宝就警惕起来。
又仔细查看一下,这个土坑有1长,半米多宽,也不知道有多深……
孟宝想了想,拿了一把锹,开始挖起来。
仅仅挖下去一尺多深,就看见一只鞋露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一只脚!
孟宝一下子差点儿瘫了,噗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大喘气好大一会儿,抬头向四外看一看,周围没有动静儿,便壮着胆子,重新挖起来,又挖了几锹土,就露出了四叔的脸。
草!
这是谁把四叔埋在这里,这不是栽赃吗?
孟宝皱了皱眉头想一想,忽然想起来张凡那含笑不笑的眼神儿,一下子就恍在大悟,肯定是张凡,是他把四叔给做掉了,埋在这里。
张凡啊张凡,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对头!
你没来村里时,村里好好的,就是瘟疫死再多的人,我孟宝还不照样是村长吗?
你一来,可倒好,要翻天了不是?
好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现在怎么办?
孟宝坐在地上,挠着头,大脑袋紧张的思考着。
孟宝手里倒是有几条人命,对杀人也并不是十分的惊慌。
问题是以前每次都做过精心准备,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以说是完美的作案手段。
眼下就不同了。
怎么办?
是报警让警察来,跟警察说明情况?
不行不行,那肯定不行。
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警察肯定怀疑自己,最起码自己肯定是一个重点的嫌疑人之一。
现在尸体已经发现了,而且是在自己的家里,这件事情肯定成为大新闻,即使是镇长、县长,也都无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警察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如果追查起来,自己以前的几桩案子,还能隐瞒得住吗?
其实本来就很多村民已经怀疑是我孟宝干的,有些人肯定还有一些线索,到那个时候,我不就成了众矢之地吗?
经过这样的分析,十分清醒,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定要死死的隐瞒下来,否则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他又四下看了看,好在没有动静儿,便急急忙忙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把刚才挖出来的新土又填回到了坑里,然后就在上面反复的踩来踩去。
看看还是不大放心,毕竟埋得浅浅地,不好隐瞒,便从猪圈里挖出来不少的猪粪,堆在上边。
这下子总算有点放心了。
有了大粪的臭味儿,掩盖了尸体过两天儿发臭的味道,猫和狗也不过来扒土了。
看样还是老天有眼,让我及时发现了。
想着想着,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这样未必就行了!
既然是张凡埋到这里的,那就是……张凡随时可能准备报警,领着警察到现场来指认的。
即使张凡不说坑不坑的,只要报一个警,警察过来一看现场,这一堆猪粪怎么就能掩盖住真相呢?
现在的警察,他们的侦查技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全都是现代化社会呀!
就是不使用现代化设备,警察领个警犬到四叔家里闻一闻四叔穿过的衣服,然后警犬肯定能找到这里来。
越想越害怕。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首先尽快的把四叔的尸体给偷运出去,找个地方,销尸灭迹。
可现在是大白天,事情不太办,还是等天黑了再说吧。
孟宝在忐忑之中度过了一个痛苦的白天。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等到各家各户窗户里的灯都灭了,男人女人们都进入一个亢奋的状态,脑子耳朵里根本进不去别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孟宝才悄悄的来到房山头,拿起小镐,轻轻的挖了起来。
小心地挖着,生怕弄出动静。
好不容易把粪堆儿给移走了,刚刚挖出四叔的尸体,双手扯住肩膀,正要往坑外拽出来!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大门的声音,还有叫门声。
一听就知道是张凡的声音,「孟村长,孟村长在家吗?」
孟宝吓得只感觉到裤子马上就湿了,尿水已经流到了脚面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费了好大的劲,才站了起来。
急急忙忙的把尸体放进坑里,又填上了一些猪粪,这才慌慌张张的迎出去,用颤抖的声音假装欢快的说道,「是张专家呀,张专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儿啊?快进来,快进来……」
「我有重要的事儿,跟孟村长研究。」张凡说道。
孟宝一看也无法阻拦了,再阻拦肯定就暴露了,只好不情愿的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