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一门, 向来擅长驱使式神,使用符咒,再加上他们的手段雷厉风行, 狠厉之致,在除妖师世家中向来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只不过……

一群除妖师身为法师,对战的时候从来都需要时间念咒发力, 简称前摇。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清纯不做作的近战狂战士, 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年纪的男孩, 扛着磨盘就甩过来了,让人毫不设防。

这一慌乱, 对手中操控的式神失去了限制, 局势瞬间就一边倒了。

夏目樱子的目标并非打败他们驱使的式神, 她直奔的场静司,后者的体术和阴侧手段想来对付不易, 所以她干脆利落的沿用了战国时代的方法, 在贤治打到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 请求了最上启示先生灌输咒力给她, 她用强化之后的咒力趁其不备, 瞬身上前。

局势的扭转,只在刹那之间。

原本被的场静司身边的式神压制着的太宰治, 也在此期间与夏目樱子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流完毕, 他猛然抬手给了看不见的敌人一个过肩摔, 趁着式神还在昏头转向,又十分果决的抬手一齐袭向的场静司。

原以为这是一场体术搏击, 的场静司应付了二人几个来回, 却因为铺面而来的咒力压制摔倒在地。

失策了, 没想到她与咒术师有所关联。

俊美青年束起的长发因此完全散落开来,此刻的他动弹不得,毫无还手之力,倒是显得纤弱无害,十分养眼,他那只没有符咒遮盖的赤色眼眸,阴沉的望着面前将她全然压制的少女。

“倒是小瞧你们了。”的场静司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匕首,此时此刻已经架在了的场静司的脖颈上,而他身边的族人此刻虽有忌惮,却未敢有所动作。

夏目樱子顺势招呼道:“贤治,刚刚谢谢你啦,现在到我们这里来吧。”

男孩依言哒哒哒的跑上去,除妖师们迫于刚才的力量威吓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场面沉寂了下来。

七濑女士率先喊道:“大胆!你可知道那位大人拯救了多少人类的性命?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微凉的刀柄划过青年的脖颈,太宰治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我家的孩子被狗欺负哭了,所以这个时候打回去,难道不对吗?”

宫泽贤治频频点头:“太宰哥哥,说的太对了。”

闻听此言,那厢的除妖师们,面上皆显现出被侮辱的怒意。

“至于他拯救过多少人类的性命——”太宰治耸肩:“和他自以为是的剥夺了多少无辜妖怪的性命,这二者之间有所关联么?”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无辜的妖怪!”七濑女士回击道:“它们邪恶,狡猾,与它们相处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伤害,难道说你们要站在妖怪的那一边?”

夏目樱子抬眼看着她,扭住的场静司的手臂却似是无意识的加重了几分,引后者发出了一声闷哼。

“其实,你的那些词汇,也可以用来形容一部分人类。”夏目樱子歪了歪头:“我不站在人类的那边,我也不站在妖怪的那边,我只会遵从内心,站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那边。”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善良的妖怪存在的。”

不管是赠予她护身方法,温柔善良的半妖奴良陆生;不管是口嫌体正直的救她脱离险境的猫咪老师;不管是做饭很好吃,被她悄悄摸尾巴都不会生气的巴卫先生,八原的大家……

大家,都是善良的妖怪。

一些单纯善良的妖怪,会因为外婆的一句话或者一句承诺等待她一生的时间,即便是妖怪化身的神明,也会为了保护他的子民,做出那样温

柔无私的举措。

在此刻她的眼中,这些口口声声“为了大义”,“为了正义”的除妖师,才是实打实的卑鄙小人。

“你们的内心就像一面镜子,你们眼中倒映的妖怪是什么样子,其实是因为你们的本质是什么样子。”她笑:“因为自己冷血,忌惮,虚伪,只想利用……妖怪在你们的眼里自然是无法驯服的白眼狼。”

然而不论是外婆,还是她和哥哥,他们从来没有将妖怪当成需要驯养奴役的对象看待。

而是当成朋友,同伴,家人,用真诚去换取真诚。

“胡言乱语!”男性除妖师叫骂道:“我看你是被妖怪蛊惑了吧?还不快点放下我们家主,否则我们就要将你驱邪——”

“哇哦,传说中的除妖师家族,这个时候威风凛凛的威胁要对一个小女孩动手欸。”太宰治笑眯眯的将匕首贴近他们敬爱的家主大人的脖颈,却眉目一凛,让下意识想要上前的除妖师们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别自视甚高了。”他挟持着的场静司,笑得更灿烂了,但少年俊秀谦和,笑得分外灿然的面庞,此刻却在月光下此刻显得格外可怖:“人类和妖怪,同样是拥有智力的生物,你们又凭什么要高高在上的将它们踩在脚下奴役呢?”

“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身为除妖师,就能肆无忌惮的胁迫和奴役神明,甚至给神明敲下妖怪的定义呢?”

“我的确是个完全看不见妖怪的普.通.人。”重音强调完了自己的身份,下一秒,太宰治已经调换了匕首,将一只黑洞洞的东西顶到了的场静司的太阳穴处:“但是我依旧觉得你们的行为,实在无耻。”

原本还在找机会反击的场静司:“……”

能随手掏出这玩意,你管自己叫普通人?

它的威慑力可比方才的匕首大太多了,那些除妖师皆是神色骤变,一个个怯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各位除妖师大人,现在时代变了。”似乎是生怕他们不信,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分外清晰。

七濑女士神色骤变:“你敢——”

“这要看诸位除妖师大人敢不敢了。”太宰治继续微笑道:“我不保证它会不会突然走火呢。”

的场静司:“……你不会在那俩个孩子面前动手。”

“哦?这样吗?”太宰治刻意拖长了音调,又附耳过去悄声道:“那么,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呢?这位家主大人?”

“身为同类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你的手中染满着无辜妖怪的血。”在这一瞬间,他笑的又疯又癫狂:“你可以猜猜看,身为普.通.人的我呢?”

的场静司一瞬间判断出了利弊,也没有反驳这个少年口中的“同类论”。

“七濑。”他闭上眼睛沉默半晌,然后吩咐道:“收起式神吧,到此为止了。”

七濑女士仍旧忿忿:“但是的场大人——”

“伊哈特伯村式神的任务到此为止了。”的场静司冷笑一声,意有所指:“我们走。”

但是的场一门,与这些家伙之间,还不算完。

“哈?走?”太宰治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笑了:“谁允许你们走了?麻烦不要颠倒了彼此现在的定位好嘛,你现在可是个人质。”

的场静司:“……”

另一边的除妖师们死死的盯着太宰治,眼里恨到几乎喷出了火焰。

夏目樱子语调没有起伏,补充说明道:“走之前,村庄的赔偿,账结一下,结清了再走吧。”

这时候别说那几个神色前边万化的除妖师,就连的场静司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小姑娘……”七濑女士一字一句,眼神可怖的像是想将她的肉一片片剜下:“有些时候,需要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欸?不是吧不是吧?”夏目樱子大声的回怼道:“刚刚不是你们的家主大人,不是因为这次抓捕式神的事情,口口声声说要赔偿村庄的损失吗

?怎么现在这么快又变卦,出尔反尔呢?不是吧,你们的场一门,堂堂除妖大家,名门望族,居然想欺辱这座村庄消息闭塞,与世隔绝,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所以这件事权当没发生过。年迈的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庄稼和牲畜都没了,马上要到冬季,你们要吸食他们的骨血扣下那笔应当的赔偿金吗?”

这小嘴可太会说了,太宰治没忍住噗了一声。

而那边以七濑为首的几个除妖师,听到她这种夸张化的说辞,面色皆是青白交加,面庞一时间也有点火辣辣的。

就算造成伊哈特伯村村民的损失并非他们几个,此时此刻,被扣上了欺辱村庄老弱妇孺的帽子,向来自誉在世人眼中高风亮节的他们,也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羞耻。

夏目樱子顺便添了一把柴火,那边太宰治已经全然压制了的场静司,她便搂着宫泽贤治说道:“尤其是这个孩子,在家里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就连家里唯一赖以生存的牛都因你们染上了重疾,贤治的年纪幼小,他的奶奶又年迈,你们这和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事实上,摧毁了咒文之后,牲畜立马又生龙活虎了。

而宫泽贤治的奶奶的身体状况,樱子今天晚上是见过的,那个“牛不听话就用身边的东西揍牛”的箴言,那就是从贤治奶奶口中传下来的。

哦,但是那些的场家的除妖师们不知道啊。

宫泽贤治眼泪汪汪道:“呜呜呜,樱子姐姐,牛今天生病倒在半路的时候,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由谁扛牛,最后和虎杖悠仁你争我抢,一路给它扛回家。

夏目樱子也带着颤音抱紧了贤治:“苦命的孩子呀。”

看起来活像一对被恶人欺辱的可怜姐弟。

“够,够了。”七濑女士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伊哈特伯村的损失我们会赔偿的,牲畜,农作物的损失都会按照市场价折算到村庄的账户……”

“这位大妈,你这话说的不对。”夏目樱子抬手阻止道:“不止是牲畜和农作物,还有这段时间村民们的精神损失费,劳务损失费,老弱妇孺的赡养费补偿费,另外还有伊哈特伯村远近闻名的温泉作为著名景点吸引游客的损失,这些麻烦一起结了吧。”

太宰治叹为观止。

这狮子大开口的程度,这振振有词的理由,简直比港口afia还狠啊。

看七濑女士狰狞着面庞还准备说什么,夏目樱子又摸摸贤治的小脸:“放心吧,贤治,有了这笔钱以后,你和奶奶的生活也会变得好很多呢。”

宫泽贤治眼泪汪汪,用力点头:“嗯!樱子姐姐!”

七濑女士:“……”

“可以,都给!”自家家主分明还被挟持着,但是在那个力能扛磨盘的孩子的注视中他们这些除妖师仿佛成了硬要将村庄逼迫上绝路的恶人:“之后的场家会打到村庄的账户!”

“别之后啊。”夏目樱子伸出手机:“就现在打吧,我看着的。”

这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和回旋余地。

七濑女士狠狠的咽下这口气,她将面前这两个笑眯眯的女孩和笑眯眯的少年记在眼里。

在交接仪式完毕之后,他们扶住了的场静司,回过头用凶恶的目光望着夏目樱子与太宰治。

的场静司倒是没有表现的多愤怒,不过此刻他的面庞也没有带着笑意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的场一门,记下你们了。”

“我们,来日方长。”

“承蒙惠顾。”夏目樱子收起手机,回以微笑:“只要你们光明正大,我们就等着,我相信伟大的除妖师一定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的村子了,对吧对吧对吧。”

不过如果你们不光明正大,也别怪下次继续不客气啦。

太宰治:……以前没见她阴阳怪气这么厉害。

的场静司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确认了那群一开始逼格满

满的除妖师确实灰溜溜的离开了之后,太宰治作势松了口气,他笑嘻嘻道:“没想到我们小樱子这么厉害啊,敲也敲下了这么一大笔钱才放他们走,一点儿也没有吃上亏呢。”

但是夏目樱子却安静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刚刚收起木仓的内兜。

太宰治咳嗽了一声:“不过说实话啊,看到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遮一边眼睛,那个打扮真的让我恶寒……”

“太宰君。”夏目樱子没有丝毫被岔开话题的意思,她指着他的内兜:“所以那个,是怎么回事呢?”

太宰治:“玩具模型啊。”

他像是怕这孩子不信似的,将早已经拆掉了弹匣的木仓摸出来往她手中推了推:“完全没有杀伤力的,结果刚刚把那群没见过世面的除妖师吓唬成了这个样子呢。”

月光下,少女茶色的猫瞳直勾勾的望着他,然后她粲然一笑,微笑的时候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这样呀,太宰君可真厉害。”

太宰治:……这是蒙混过关了,还是没蒙混过关呢。

两个人先把宫泽贤治塞回了家。

据贤治这孩子所言,他在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急切的告诉他哥哥和姐姐有危险,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村落门口了,下一秒当然是不假思索的上前帮忙。

“我想,可能是伊哈特伯神大人让我去帮助你们的。”宫泽贤治认真的说道。

“……嗯。”夏目樱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她笑了:“我想也是呢,贤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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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曙光照耀在伊哈特伯村的时候,青年含笑着望着那边的几个孩子,他的身躯已然化作了幻影。

在下一个瞬间,他闭上眼之前,手臂却被一只熟悉的手握紧了。

诧异的回过头时,金发猫瞳的少女跨过时间与岁月的长河,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笑。

“真的选择这种结局的话,不止是我的樱子,我也会很难过的。”

见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夏目玲子竖起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表情狡黠的像猫。

“散尽最后一丝力量永久的庇护这座村庄,也就是那个傻丫头信你是换个形式和村庄融合吧……”夏目玲子耸肩:“否则她就是用强的都会比你在友人帐上签字画押发誓不要消失。”

伊哈特伯神愣了很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面前这个“人”,她的一蹙一笑,都和当年的玲子别无二致。

而本应成为虚影彻底消散于人世的他,在被夏目玲子重新握住手腕的一瞬间,又重新拥有了实体。

“伊哈特伯村会一直平安和繁盛下去,只要居民存在,你的夙愿完成了。”夏目玲子也对他笑了笑:“至于你,也已经自由了。”

“……好久不见。”青年轻声回复。

“好久不见啊,小伊。”夏目玲子松开手,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脊背:“只不过,你自由了但是没有完全自由,你也是时候旅履行当年你和我的承诺了。”

夏目玲子重新朝着他伸出手,表情桀骜不羁,长发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这位温柔的神明大人,和我一起回平安时代,拯救世界去吧。”

“……那么,这个时代呢?”沉默良久,伊哈特伯神问道。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孩子。”夏目玲子微笑:“尤其是我家那俩个小鬼,我可是对他们给予了厚望呢。”

伊哈特伯神最终是微微一笑,然后选择握住了夏目玲子伸出来的手。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给那个小丫头留下了什么礼物啊?”

“玲子大人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吗?”

“嘛……身为外婆担心一下也很正常嘛。”

“那我觉得由玲子大人自己猜测,期待感会更强一点。”伊哈特伯神笑眯眯的回答。

“欸~”夏目玲子的尾音拉的很长,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夏目樱子:“别那么小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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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心有所觉,原本正在和太宰治并肩而行,夏目樱子

猛地回过头去,然后朝着密林遮盖的方向飞也似的冲去。

什么也没有。

脚印,痕迹,气息,即便是调动呼吸法,将五感用到极致,此刻她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是风声罢了。

“欸?这是怎么了?小樱子?”太宰治随后赶到,看到她正面对着一片空地发呆,不由得心生诧异。

这,这是昨天晚上的战局过于激烈,受刺激了?

“……没什么。”她回过头笑了笑:“只是,突然之间就没有昨天晚上那样难过了。”

复杂的心情在一瞬间得到了疏解,内心的巨石也突然放下。她想,也许伊哈特伯神真的是和他所说的一样,换了个方式继续存在和庇佑着大家吧。

午后,和村长确认了“赔偿金”已经到位之后,在村民们的百般挽留,还有贤治和悠仁两个孩子的依依不舍之下,夏目樱子承诺完了之后有空一定还会再来,选择了挥手道别。

“小樱子那么急着走吗?”太宰治作势挽留:“不多在这里留几天?我们一起去泡泡温泉之类的?”

虎杖悠仁和宫泽贤治一起“哇哦”了一声。

夏目樱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天,把后者看到心虚。

“太宰君,正常情况下的男生,就算是邀请女孩子约会,也不会说一起去泡温泉这种容易误会的话。”她一语中的:“如果不是我们的关系很好,我就和中也君告状,让中也君揍你了。”

太宰治:QAQ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等等小樱子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约会……”

“很遗憾,我明天已经有约了,所以不能和太宰君一起留在伊哈特伯村啦。”夏目樱子坐在悠仁爷爷的三轮车上挥了挥手:“拜拜,太宰君。”

太宰治:瞳孔地震。

有约了?和谁?在哪?什么时候?

“稍,稍微等等啊小樱子!”太宰治尔康手,刚准备说什么,悠仁他爷爷已经以百米冲刺的秋名山车神骑行速度,风驰电掣的带着夏目樱子离开了村庄。

忘记说了,虎杖爷爷的体力,恢复过来之后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和贤治奶奶的体能不相上下。

太宰治:“……”

这也是伊哈特伯神的祝福吗!神明大人能不能也祝福祝福他啊!至少给他能揍过中也的力量?

这次的任务过程,有那么亿点复杂。

这座村庄虽然也沾染了“诅咒”,却和咒力完全不沾边,在向禅院直哉君汇报任务情况的路途中,夏目樱子思来想去,最终想好了说辞。

……

“眼看那只咒灵就要突破我,将利爪伸向无辜的村民。”夏目樱子的双手猛然往桌上一拍:“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潜能一瞬间爆发出来,我抬起刀剑,一把削断了它的前足,它后面只剩下七条腿了,那个可恶的人形蜘蛛咒灵遭此重创,攻击陡然慢了下来。”

“彩云猪猪君!我想任何一个女孩子,不对,任何一个人类看到蜘蛛,都会害怕吧,这是克服不了的远古恐惧。”

禅院直哉:“啊……我叫禅院直哉,不是彩云猪猪。”

“这不是重点,彩云猪猪君,你想啊,当我面对着那只有好几人高的大蜘蛛咒灵时。”夏目樱子面色沉重:“我怕吗?我也很怕。”

事实上是她一点都不怕。

“我的面前是张牙舞爪的蜘蛛咒灵,但是我的身后,是伊哈特伯村的村民,是年迈无力的老人,是嚎啕哭泣的幼儿。”

事实上伊哈特伯村的村民自己都能徒手打咒灵。

“我再害怕也不能松开那柄握着剑的手,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我能够保护大家了。”

禅院直哉满脸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都不想听这个女人“苦战咒灵”的细节。

因为他意识到夏目樱子这个女人,自身明明拥有诡异强大的实力,却故意将与二级咒灵的打斗描述的如此生动,如此的添油加醋,这分明是横竖都写着两个字——“加钱”啊。

夏目樱子:……不是,那个什么,她真的只是想让任务过程显得真实一点。

那他当然是…

当然是给了!不然怎么样?夏目樱子这个大魔王她明明可以选择直接刷空他的银行卡,此刻却选择礼貌的用如此委婉的方式讨要。虽然不清楚这是否是她的恶趣味,但是他不得不在此时能屈能伸一下。

不然怎么办,姓名的咒缚捏在她手里,就算她命令自己去五条家门口跳钢/管/舞,他此刻都不能违抗。

“我明白了,十万日元的报酬,对这次的咒灵祓除任务而言,实在是少了。”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气:“至少也需要五十万吧,之后我就打到你的账户上。”

夏目樱子:“欸?那个什么……”

禅院直哉:看来这个女人,此刻还在嫌弃这个金额不够。

呵,真的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吃撑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着,禅院直哉嘴上说的却是:“原来如此,其实那只咒灵实则远远突破了一级的范畴,一番苦战实属不易。是我疏忽,那么这次的报酬应该是一百万。”

夏目樱子满脸迷茫的看着他。

“彩云猪猪君,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眼见这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禅院直哉却还要咬牙切齿的陪笑容:“你……您可还满意?”

“可太满意了。”夏目樱子认真点头:“禅院直哉君最近的男德修习的太好了,和你聊起天来,感觉比以前开心太多了。”

禅院直哉:……!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刻意解开他的伤疤,让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小名还被拿捏在自己手上。

“禅院家的家族任务太好了,我也以后每天都想接禅院家的家族任务。”夏目樱子总结道。

正在从自己的私人账户里往外转账的禅院直哉,闻听此言,心都在滴血。

她明明可以直接刷空他的银行卡,还要意思意思接几单家族任务做了。

她真的,彩云猪猪哭死!

在听完了夏目樱子讲述的,她此次在伊哈特伯村的经历之后,夏目贵志下意识的神色凝重。

“哥哥?”樱子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有什么很让人在意的事情吗?”

“那个的场一门……”夏目贵志回忆起了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你确定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不过我摁趴了他们的家主,让他们给了村庄赔偿,最后那些除妖师带着家主灰溜溜的跑路了。”夏目樱子双手叉腰:“最后那个小气的家主还放话说记住我了,我让他有种就来。”

她气呼呼的对着空气比了个凸。

来啊,不就是的场家的家主吗?她也有未来五条家的家主撑腰,她还认识未来的妖怪之主,谁怕谁。

至于他记住了太宰君那边……

嘛,太宰君也完全不像是会被除妖师们占到便宜的样子。

看妹妹这个样子,那确实就是没在的场一门的手中吃到亏的意思了,夏目贵志松了口气。

“你这个小丫头,真的好大的胆子。”猫咪老师正躺在旁边嚼鱿鱼干,它含糊不清道:“那可是那个传说中的的场一门,得罪了那些小气的家伙,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夏目樱子顺势拍起马屁:“这不是有强大威武的大妖怪猫咪老师保护我们嘛?”

猫咪老师被夸到飘飘然:“哼,少来这一套。”

“的确,区区除妖师在我们的面前送菜都不够。”它抬眼看了看夏目樱子:“不过,你身上的气息有点奇怪啊,是那什么神明给你的祝福吗?现在有感觉哪里不对吗?”

夏目樱子:“……完全没有。”

她想了想,从猫咪老师手中那袋鱿鱼里取出一条塞在嘴里:“今天吃晚饭变得格外能吃了算不算?”

猫咪老师:“喵!!!我保护你个锤子!”

“不要那么小气嘛,老师。”

和猫咪老师嘻嘻哈哈的搏斗了片刻,夏目樱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她抬手喊了声休战,然后哒哒哒的跑进

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青春靓丽的原宿风连衣裙出门。

梳了双马尾的樱子在哥哥和猫咪老师们的面前比了个耶:“这一身好看嘛?”

夏目贵志当然点头:“色彩很衬托肤色,很适合樱子,发型的搭配也很好。”

夏目樱子拍了拍胸口:“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满意了,明天的约会我就穿这身好啦。”

夏目贵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接下来的问话变成了一帧一帧的慢动作:“约,约会?”

为什么会突然间从妹妹的口中出现如此可怕的话语?

不可以!

“嗯嗯,和学校的同学一起约会哦~”夏目樱子赶紧安抚道:“放心吧哥哥,之后也会和哥哥约会的,我也想带哥哥去伊哈特伯村看看。”

闻听此言,意识到了妹妹口中的“约会”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致,夏目贵志松了口气:“这样啊,是和女同学约会吗?”

“欸,不是女同学哦。”

天雷滚滚。

“是和男同学一起去新开的水族馆约会。”妹妹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回答道。

夏目贵志:“……”

五雷轰顶。

等到樱子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这位兄长依旧保持着原地石化的败北状态。

猫咪老师:“……嘛,这也很正常啊,那孩子也到了这种年龄了吧?”

依旧是石化的夏目贵志。

“身为兄长,你也应该学着习惯了。”猫咪老师抬爪拍肩。

“不可以!”夏目贵志先是作势裂开碎了一地,突然又原地拼好了自己,大喊一声,将它都吓了一跳:“总之哥哥不允许!”

于是,等到第二天时,一大清早的,夏目樱子刚起床洗漱时,水族馆门口就有三个打扮的狗狗祟祟的人不期而遇。

夏目贵志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不着调的五条悟,旁边的那个倒是有一点眼生。

“别来无恙啊,夏目哥哥。”五条悟笑眯眯道:“所以夏目哥哥今天果然也是为了樱……”

“不。”夏目贵志言简意赅:“单纯的游玩罢了。”

“欸~这样啊。”五条悟若有所思,嘿嘿一笑:“那看起来夏目哥哥是完全不知道妹妹的事情呢?”

夏目贵志平静的回答:“……身为兄长我所做的应该是放手,不掺和她与同学的往来。”

如果他没有戴着大墨镜口罩穿着兜帽卫衣说这种话,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看着二人在旁边交锋,太宰治在旁边夸张的笑出了鹅叫,他大狗大摆,自信满满的走向了水族馆门口,然后……

哗啦一下就被拦了下来。

五条悟和夏目贵志随后上前。

然后三个人都被拦在了门外。

三人:“……”

“三位。”门卫义正言辞:“你们进去照常游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都打扮的活像个跟/踪/狂或者人/贩/子,我们实在是理解不能。”

戴着墨镜口罩鸭舌帽的五条悟叫道:“嘿,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同款打扮的太宰治义正言辞:“对啊,只是最近花粉症犯了,所以不得不戴口罩,这是身为游客的不可抗力啊。”

夏目贵志移开视线,咳嗽几声:“我是稍微有些感冒。”

五条悟:“对的没错,我天生光源过敏不得不戴墨镜!不信你打电话问我老师,我跟你们说不能歧视病人啊。”

夏目贵志:“沙眼症。”

太宰治:“昨天晚上被同事揍肿的熊猫眼今天还没好。”

在场可能就他说的这个是实话,那个混账蛞蝓又当他摸鱼玩失踪了。

门卫有气无力道:“……那三位至少把帽子取下来?”

太宰治上前一步:“那位光源过敏的先生实际上还有斑秃所以不得不这么拿帽子挡着,你们水族馆此番说法,实在是在戳人肺管子啊。”

五条悟被这货气的蹦起来:“……谁秃了!?”

门卫投来狐疑的目光后,他立马脖子一梗:“没错,我秃了!”

门卫:“……你们都秃了?”

三人忍辱负重,频频

点头:“……对,我们都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