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政府拒绝再为高专提供资金？”
一大早就收到这种一听就很麻烦的消息,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简直是要减寿十年，“他们怎么会突然做这种决定？”
“我也是才接到通知, ”
来向他回报的辅助监督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其他人正在跟进，但是夜蛾校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真是好问题。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的想，他也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在那之前他更想知道怎么什么事都被他赶上了啊？校长这个位置是跟他八字相冲吗？
政府拒绝为高专提供资金,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比高专暂时关停严重得多。
后者只是代表他们暂时不能公开以高专的名义进行活动，并且要花额外的心思去维护临时据点的安全性与机密性，但祓除咒灵之类的任务却不受影响, 照样可以按照以前的流程发布下去。
前者的意义则完全不同。
尽管咒术高专表面上披着宗教学校的皮，校内也有一些实战以外的课程，但实际入学咒术高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入职］咒术高专。
咒术师稀缺又高危, 即便是刚入学不久的新人也能拿到不菲的报酬，而这些报酬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于政府的机密补贴。
正义和理想不能当面包吃，高专能发展成为咒术师们重要的活动据点，和它带来的巨大回报也脱不了关系。
——但这并不代表高专是单方面依赖对方存在的。
因此，对方突然提出取消合作就让夜蛾正道感到十分困惑, 这种要求能被通过, 说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方无法再容忍的事，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一条没有高专的后路。
后路……难道是那个武装侦探社？
夜蛾正道琢磨着, 武装侦探社和高专关系几乎降到冰点，彼此针对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虽然很好奇侦探社是怎么挖通墙脚的，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总之，你们先去调查一下那几位议员高要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夜蛾正道理清了思绪，“我先去找高层……对了，悟他们呢？”
提起这个名字，辅助监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五条君他们最近几天一直在侦探社那边，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吗？”
夜蛾正道：“……”
想起来了，这两人之前很积极的去卧底侦探社了，他最近忙得都差点忘记这件事。
……但是这两人真的是进去卧底的吗？怎么觉得他们卧底卧得都快转正了？？
这种熟悉的被挖墙脚的感觉……
夜蛾正道不由得陷入沉默，这个武装侦探社是不是过于擅长挖墙脚了？
夜蛾正道叹气：“算了，你发个消息告诉他们吧，麻烦了。”
说完，他沉重的踏上了去找高层的路。
而高层的气氛，甚至比夜蛾正道的背影还要沉重。
“侦探社居然能抓住这种机会出手，哼，真是只会用些小手段！”
夜蛾正道推门而入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视线在面前这几个一脸凝重的人身上扫了扫：“……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森鸥外追问道，“那天你急匆匆的消失后就没有消息了，这几天又一直没回音，”
说到这里，森鸥外警觉了起来：“难道是又发现什么bug了吗？”
他不想再遇上bug了，丢掉的十张卡牌到现在都还没找齐呢。
【不是bug！……应该不是。】
系统回答的十分犹豫，【我正在自检，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森鸥外没有把重点放在系统异常上：“这样啊，那么，那天你急匆匆离开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如果不是忙着调查黑衣组织，森鸥外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腾出空来问这件事。
系统：【……】
它迟疑了很久：【那个时候，我好像捕捉到了最后一张卡牌的踪迹。】
“？！”
森鸥外心头一跳，“你找到最后一张卡了？！等等，我没收到通知啊。”
系统诚实道：【因为最后没找到啊，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跟到一半跟丢了。】
森鸥外：“……这也能跟丢的。”
没见过这么菜的系统。
系统也很委屈：【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嘛！连数据库里都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资料！而且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不然我干嘛跟你提起这件事？】
“好消息？是什么？”
【至少目前能肯定最后一张卡和黑衣组织有关系！调查范围大大缩小！】
森鸥外：“……”
森鸥外：“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个坏消息吧。”
联系最近的事，真的很难不怀疑黑衣组织那个咒术师和最后一张卡牌的关系。
他已经自欺欺人的不想去最后一张到底是什么卡牌了，哪怕是最后一张卡牌是吸血鬼始祖布拉姆，他都不会惊讶了。
不过按照他的运气，抽到的应该也不会是正常的吸血鬼始祖……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卡牌比这个更糟糕。
森鸥外再次沉思，却被推门而入的五条悟打断了思绪。
“……五条君，能对侦探社的门温柔一点吗？”森鸥外唉声叹气，“这个月已经修过很多次了。”
“是吗，我不信。”
五条悟毫不在意的抱着胸看他，“森大叔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吧。”
森鸥外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说过不会接管高专吧，”
五条悟出人意料的直入话题，隐于墨镜后的天蓝色眼瞳泛出奇妙的光泽，“但是，高专的事是你动的手脚吧？”
森鸥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五条悟问道：“那么，五条君是站在什么立场来问的呢？”
“老实说，那群老头子怎么被针对都无所谓，我不关心。”
五条悟坐在森鸥外对面，撑着头，动作透出了几分散漫的感觉，但他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严肃。
“但是把手伸到高专可不行啊，而且你之前可是保证过的，森大叔，这么快就忍不住食言了吗？”
森鸥外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五条悟这么直白的不满，他温和又模糊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对五条悟态度的不解，也可以单纯的理解为对那句话的反问，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话术。
五条悟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跟着自己的节奏来了：“因为高专，是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咒术世家以外的咒术师准备的。”
“你也应该知道吧？那些不是出生在咒术师家庭中的术士，如果没有良好的引导，他们就会走入歧途，高专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这些孩子的未来。”
森鸥外这才表现出一点惊讶的样子：“我以为五条君不会思考这种问题呢。”
五条悟：“……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你在骂我。”
“怎么会，”森鸥外此时已经看出来，五条悟并不是替总监部或者高专来算账的，或者说至少目前为止，五条悟都只是为了寻求答案，“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也有一个问题哦。”
五条悟微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如你所说的，高专存在的意义是保护那些新生力量的未来，但是，在那个被总监部掌控的地方，那些孩子迎接的到底是什么未来？”
森鸥外平淡又犀利的指出来：“保守派固执己见，御三家落井下石，不忿者为反抗而走入歧途，顺从者因顺从而失去自我。
虽然他们的确在维护平稳，培养力量，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学生们到底会迎来怎样的未来呢？”
森鸥外轻轻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五条君。”
五条悟：“这是‘换我来掌管高专一定会比他们做的更好’的意思？”
“当然不是，”森鸥外说，“只不过在我看来，无用之物皆可抛弃。”
他缓慢的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已经彻底无用了吗？”
五条悟敏锐：“所以你果然是想把他们踢开接管高专吧！”
“当然不，”森鸥外断然否决了这一点，“虽然我也不介意接手腐朽的组织进行重生，但是在有其他手牌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让腐朽的土地重新开出鲜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他只有几张卡牌，战斗力不强，或许会想办法慢慢混进高专，谋图取而代之。
但显然，森鸥外现在有充足的能力去扶持自己的组织。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
森鸥外从锁住的抽屉里取出一封文件，“我不会接管高专的。”
五条悟看向那封文件，天蓝色眼瞳无意识睁大：“……这是……”
“——这是？！”
夜蛾正道震惊得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个文件不是……”
高层的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就是你你想的那个，”高层的人说，“侦探社拿到了咒术专门学校的办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