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里,阮颜将婚纱换上。

落地镜倒映着的她优雅华贵,美丽动人,像极误入人间烟火中圣洁的仙子,干净美好。

撞入她眼中,是傅廷洲眼底掀起的涟漪,灯影下,似带着几分深深幽幽微醺的笑意。

她不知所措,“你笑什么?”

“好看。”傅廷洲圈抱住她,“我老婆是真的漂亮,像仙女。”

她没忍住打趣,“你偷吃蜂蜜了?”

他不正经地笑,“蜂蜜有你甜吗?”

阮颜捂住他嘴,别红脸,“够了,傅廷洲,你给我正经点!”

再夸下去,她自己都要绷不住笑了。

傅廷洲将她横抱起。

带到**。

铺开的裙摆犹如绽放的花朵。

她望向他的眼神迷离,勾人动魄,傅廷洲喉咙暗晦滚动,没忍住笑,“你是不想我放过你了?”

她轻笑,“你也没打算放过。”

傅廷洲扯下领带,低头吻她。

一场缠绵过后,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夜深,阮颜睁了眼,看着身侧早已熟睡的男人,偷偷亲了口。

见他并未醒,她蹑手蹑脚起身,打开了电脑。

转眼,临近婚礼。

婚礼在晚上八点开始,现场挑选在户外,远离了城市的灯火与喧嚣,仿佛融于大自然景色。

受邀出席的宾客七点抵达,陆续进场。

蓝色的灯海在夜幕下如同点点荧光,花架下的轻纱幔帐,随风摇曳,白色地毯铺在花海,蔓延至摆满水晶雕花的舞台。

酒席如宴会的自助形式,在户外进行着,美酒佳肴皆丰盛。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向霍家的人道贺。

霍瀛东与几人碰杯,闲聊几句,一名身型微胖的英国籍中年男人携带女伴走来,“霍先生喜事临门啊,不过这婚礼似乎举办得有些低调了。”

李莎在霍瀛东身侧说了什么,霍瀛东撩起眼皮,淡笑,“原来是摩尔先生,真是稀客。”

“令公子的喜宴我期待许久了,霍先生不会不欢迎吧?”

“来者都是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是今日客人多,会有些繁忙,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摩尔先生见谅。”霍瀛东倒了一杯酒,递给摩尔。

摩尔也接了,两人碰杯。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漩涡。

其他客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

英特集团与欧洲商会的人不和睦,据闻英特科技曾是一名英国商人的产业,因为破产被霍瀛东低价购入,一个快破产的公司,当初欧洲商会的人可不看好。

至此英特在美国崛起后,技术位居全球第一,欧洲商会的人又想要拿回英特的股份了。

但遭到了英特公司的回拒。

可欧洲商会的人究竟为何执着于拿回英特,外人都不清楚。

摩尔是欧洲商会的代表之一,他出现在这场婚礼上,显然,是不请自来。

与此同时,数辆婚车泊在距离婚宴现场最近的大酒店楼下。

化妆师团队已经替阮颜定好妆,只差挑选首饰了。

摆在她面前是几套价值连城的珠宝,每一件,都值好几个亿。

阮颜试了几件。

最终选择与镶嵌碎钻的头冠配套的钻石流苏。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都七点半了,海棠怎么还没来?

一道人影急急忙忙赶到门外,气喘吁吁,“我没来迟吧!”

阮颜回头,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什么情况?”

“这不是堵车吗,我跑来的!”

赵海棠缓过神,打量她,“哎哟,咱们的新娘子是要迷死那姓傅的吧?”

她提起大裙摆,起身,“我又不是没穿给他看过。”

“这么情趣啊?”

知道赵海棠不正经,阮颜没搭理她。

傅廷洲出现在门口,他慵懒地倚靠在门边,眼里含着笑意,“什么情趣?”

阮颜看向他,“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一袭白色西装,三件套式,矜贵尔雅,不失隆重。

“自己的新娘子,不得自己接吗?”

傅廷洲握住她手,带到身前。

虽然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但这副扮相,高贵圣洁,美得不可方物。

阮颜被逗笑。

在国外办婚宴,没有婚闹这一说,更是省去了一些繁杂的礼节。

赵海棠出了门,不忘催促,“行了,你们两个别腻歪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傅廷洲将她的手挽在自己胳膊上,一同离开酒店。

保镖以及接送团队已在楼下等候,阮颜与傅廷洲上了同一辆车。

赵海棠绕到副驾驶,欲要上车那一刻,她忽然望向人群。

人群里,一个男人将鸭舌帽压下,遮挡了轮廓,转身离去。

她怔愣。

遥望消失在人群后的身影,皱了下眉头。

该不会是他吧…

婚车抵达婚礼现场后,恰巧也到了开场。

入了夜,更能看清夜空的繁星,星星点点,闪烁点缀在上空。

乐团拉响乐章,阮颜挽着傅廷洲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向花海地毯。

这场婚礼即便不是最隆重,最奢华的世纪婚礼。

可却是她最喜欢的。

一开始的纠缠,她并非始于情。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对她从一而终。

他或许曾活在黑暗里。

但未来,她与孩子便是他的光。

星空下的宣誓,每一句,每个字,都刻在彼此心里。

那句无论病痛,生死,永不分离,是最浪漫的誓言。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傅廷洲将戒指套入她无名指。

突然,人群中有人冲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吼道,“阮颜,你就该去死!”

阮颜转头。

框入她眼中手握着匕首的疯癫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蕖。

匕首已在她身前。

她避不开了。

下一秒,一道身影护住了她。

匕首扎进他手臂。

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西服。

李莎等人将南蕖制服在地,她癫狂地笑出声,“你们不配得到幸福,不你们不配,哈哈哈!”

他捂着手臂上的伤,血不断从他指缝涌出,滴落在地。

阮颜浑浑噩噩回过神,“傅廷洲…”

他挤出笑,脸色渐渐苍白,“我没事…还好,没伤到你。”

保镖上前替他按压住伤口止血,拨号叫救护车。

宾客显然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人群中的摩尔则无动于衷冷眼观望这一幕。

“哐啷。”

霍瀛东摔碎了手中的酒杯,面色沉翳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