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维娜合作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让她交出南蕖,看来她确实履行了。

他坐起身,“我马上过去。”

阮颜翻过身背对他,他挂了电话,抚摸她头发,“生气了?”

“没生气,你要忙就去吧。”

她后脑勺仍对着他。

说不生气是假,他要忙,忙什么,他不说。

陪傅廷洲出来这一趟,是希望能帮到他,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她有怨气,但如果因为这些跟他闹,也显得她气性小了。

傅廷洲低头吻她,“乖,我早点回来陪你。”

他起身,拿上外套出门。

阮颜抿紧唇,其实她刚才听到了些,关于南蕖。

傅廷洲是因为南蕖才跟维娜走得近吗?

想到这,她倏然起身跟了出去。

南蕖被锁在一间地下室的屋子内,四面破败的墙壁,滋生出发霉的苔藓,充满潮湿糜烂的腥臭气息。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要见维娜小姐,我要见她!”

南蕖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拍打着门。

“喊破喉咙,维娜小姐也不会搭理你,你就等着吧。”

看守的男人不耐烦地说,转头,便看到李莎带着傅廷洲从楼上下来。

他毕恭毕敬上前,“你们来了,维娜小姐吩咐我在此等候你们呢!”

“人呢?”

“在里面。”

傅廷洲朝屋子走去,示意男人将门打开。

外层的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层铁栏门,走廊的光线充盈,屋子里的漆黑顷刻亮了些。

瘫坐在地的南蕖在看清傅廷洲那一刻,先是一愣,眼里激发出求生欲,“廷洲哥,你是来救我的对吗?我知道错了!”

她伸出手拉住傅廷洲的裤腿,“这一切都是维娜让我做的,都是她,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傅廷洲漠然地看着她,“杀南老,也是她让你做的?”

她噎住,浑浑噩噩。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这吗?”

“廷洲哥…”

“我跟维娜做了交易,她瞒过警方把你转移到海外,就是为了让你落入我手里。”

南蕖身体颤抖,摇头,“不…不会的,廷洲哥,你不会这么狠的对不对!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不会因为我动了南老就——”

傅廷洲大手扼住她脖子,她张着嘴,喉咙发不出声音。

窒息感从心脏蹿到头顶。

李莎与那名看守退到一旁,面无表情看着。

“岂止是南老吗?”

他力道一重,对方撞上铁栏门,南蕖只能痛苦哀嚎着。

眼里的求生欲顷刻沦为恐惧。

傅廷洲一开门,把人给拖了出来,她被力道甩出,重重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脸色无波无澜,“如果不是我以答应她的条件为由让维娜制止你,你早杀了她,就凭这点,你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南蕖当即脸色惨白,歇斯底里解释,“这分明是她让我做的!”

“你愿意选择当她的刀,就别怪我。”

“傅廷洲!”

南蕖抖得厉害,一颗颗眼泪从眼眶滑落,“她也没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这么爱你!”

“爱?”傅廷洲发笑,“你谁都可以爱,只要对你有利的人,不是吗?毕竟不仅连黎俊都可以被你利用,你在法国做的那些肮脏事想必只有你自己清楚。”

她彻底僵在原地。

她在法国那些事,傅廷洲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是傅翰告诉他的?

不可能,傅翰明明没有将那些照片公开!

“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傅廷洲坐在一张椅子上,靠着椅背,拨弄着腕表,“从你跟傅翰的告密那一天起,我就不信任你。你跟傅家一伙,承诺傅老联姻,南家会帮他,否则他如何逼我娶你?本来我想着等到订婚那天将你在法国那些事公之于众的,可惜没等到我出手。”

南蕖愣在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清过傅廷洲。

而这次,他竟然会这么可怕,这么陌生。

傅廷洲起身,示意看守的男人,“她就交给你们了,用什么手段都行,留她一口气。”

男人咧嘴笑,“您放心,折磨人这事我最擅长了。”

“廷洲哥…不,傅廷洲,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对我!”

南蕖撕心裂肺地喊着。

他没有回头。

男人抽出皮带,用金属扣那头发了狠地抽在她身上。

打得她皮开肉绽,哭叫不止。

李莎抬手制止,男人疑惑。

“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我来。”

男人闻言,把皮带撂下,“那行,记得留口气咯。”

男人走后,李莎看着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女人,半蹲下,“想活命吗?”

阮颜乘车尾随傅廷洲到这片郊区的烂尾大楼后,便一直蹲守在外,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停在空旷的荒地上,阮颜躲到了墙后。

傅廷洲从大楼里出来,而车里下来的女人正是维娜。

“廷洲,我答应你的事情可是做到了呢。”

维娜妆容艳丽,长相大气的她,驾驭起浓妆,很是和衬。

傅廷洲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你想继承英特?”

“没错。”她毫不犹豫承认,“我只要英特集团,至于义父其他的财富我不会跟你争。”

他缓缓吐出烟雾,沉默片刻,若有深意地笑了声,“可以。”

维娜也爽快,“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阮颜望着这一幕,脸上只有惊讶。

傅廷洲真的跟维娜合作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

爷爷的死跟南蕖、维娜都脱不了关系,为什么他还…

她退后一步,脚踩到了一个破易拉罐,发出尖锐的响声。

维娜警惕,“谁在那!”

她神色一恍惚,糟糕!

维娜示意保镖过去查看。

傅廷洲皱了眉,盯着那两名保镖。

两名保镖绕到大楼一侧,没看到有人,又绕到了大楼后。

大楼后还堆着废弃的建筑材料与垃圾,不远处还有个拾荒的老太婆,捡的都是些罐子跟瓶子。

两名保镖互望一眼,回去禀报。

这附近经常有流浪汉跟拾荒的人光顾,维娜也没当回事。

毕竟这些下等穷鬼,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维娜与傅廷洲告别,带着保镖上车离开。

他在原地抽完一支烟,伫立良久,绕到大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