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夫妇于第二日赶了回来,显然是得知了南老住院的事,刚下飞机,直奔医院。
“爸,您当初不是说不严重了吗?怎么能骗我们呢!”南夫人生气,倒不是因为假期,更多是傅老身体原因。
南老自知让儿子儿媳担心了,摆摆手,“老毛病,不是什么大事。”
“老毛病也是病,您好好享福,就别瞎折腾了!”
“我现在不也是享福了吗?”南老笑了声,“能陪着外孙,看孙女结婚,也是好事。”
“结婚?”南夫人愣住,与南战互望一眼,“小颜要结婚了?”
南老端起水杯,缓缓喝进,“证都领了,霍瀛东也同意这门亲事,正好你们回来了,这婚事可得好好操办。”
…
傅廷洲跟阮颜登记结婚的消息登上新闻后,又迅速卷上热搜。
“京圈浪子”与“南家真千金”的热度不断攀升,舆论分成两边,有人说傅廷洲高攀南家,也有人祝福两人终成眷属,一对佳话。
阮颜一边筹备婚礼的事,一边随着傅廷洲高调出席各种酒会活动,主打一个夫唱妇随。
她穿着一条黑金色连衣裙,与傅廷洲的西装是情侣款,都是私房订做的,用最好的缎面,最精的手艺。从裁剪,到针线,以及装饰,都是纯手工。
“南小姐…哦不,得叫傅太太了,你跟傅总的婚礼,可得邀请我啊。”酒会主办方的人亲自过来与她碰杯,给足面子。
傅太太…
如今她这算是冠上夫姓了。
她也笑,颔首,“那是自然的。”
与主办方聊了几句,回头碰上了一个熟人。
白厉。
他似乎被一些名媛给缠上了,脱不开身,许是出于绅士礼貌,没表现出不耐烦。
他目光穿过人群,找到了脱身的借口,持着香槟杯朝阮颜走来,“恭喜,跟傅廷洲修成正果。”
“你也在酒会呢?”
“我父亲让我来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让我多与京圈的人来往,对自己以后也有利。”
能进国防科工局计算部门,属于编制,以他的能力,将来也是水涨船高,晋升机会大。
白家世世代代是做生意的,出了白厉这么个被国家栽培的信息科技工程人员,白首富自然是愿意他与京圈领导多亲近。
阮颜看着他,“这半年来,你变化还挺大。”
他笑了声,“是又老了一岁罢了。”
“这叫成熟。”
白厉将杯中酒饮尽,“变化最大的还是白简,我那个弟弟啊,比以前稳重多了,还得多亏了你。”
阮颜受宠若惊,“这不能功归于我,是他肯努力。”
傅廷洲从人群里走来,揽住阮颜腰身,“白部长要来喝喜酒吗?”
“看情况吧。”
“错过了,就可惜婚宴上那些未婚的单身姑娘了。”傅廷洲跟他碰了酒杯。
白厉眼眸动了动,“傅总是特意跟我炫耀吗?”
“那是值得炫耀。”
阮颜用手肘撞了撞他腰,让他正经点。
傅廷洲眼底含笑,身体倾向她,“娶到你,我不得是好好炫耀一番。”
她一噎,扯他手臂,跟白厉告辞后,把傅廷洲拉到人群外,“累了,我想回去。”
她穿着高跟鞋,脚酸疼到不行。
傅廷洲把酒杯搁下,看着她片刻,笑意更深,“正有此意。”
傅廷洲与主办方的人辞行,对方也清楚,新婚燕尔嘛,不得着急赶回去?也同意了。
他喝完最后一杯酒,与阮颜走出宴会厅。
她脚疼,走到一半停下,闹他,“背我。”
傅廷洲在她面前蹲下。
阮颜跳到他背上,搂着他脖子。
男人将她背起。
“我重吗?”她问。
“重。”
阮颜捏他耳朵,“到底重不重?”
男人笑出声,“不重,轻得跟羽毛似的。”
她这才开心,趴在他肩,“傅廷洲,你要是哪天把我忘了,该怎么办?”
她也是突发奇想,随口这么一问。
傅廷洲皱眉,“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怕你老了,得老年痴呆,不记得我了。”
他气笑,“我老年痴呆,你也老年痴呆,大不了一起痴呆。”
“那不行。”阮颜咯咯笑,“我要是也痴呆了,那我怎么让你想起我?”
傅廷洲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就重新追我,来个夕阳老年恋也不错。”
她被逗笑。
此时,医院。
入了夜,保镖还在门口候着,轮流值守。
这时一名护士过来换药,保镖看了眼腕表,是到点换药的时间,便让她进去了。
护士进门后,从口袋掏出两瓶输液瓶,搁在桌面。
她看向躺在**熟睡的南老,又朝门口看去一眼,见保镖注意力没在室内,缓缓摘下口罩。
“爷爷,这是您逼我的,南家就不该舍弃我!”
她取出针筒,将针筒里的药液注入输液瓶后,把吊在床头的输液瓶换了。
做完这一切动作,她转身离开。
走后没多久,又一名护士过来了,保镖拦住她,“刚才不是来换过药了?”
那名护士愣了下,“没有啊,有人来换过吗?”
保镖猛地意识到不妙,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
保镖推门进去,南老浑身抽搐,大口喘气,表情痛苦。
“老爷!”
那名护士见状,直奔护士站,“28号床病人需要急救!”
夜深,阮颜被电话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索到手机,拿起接听,“喂?”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倏然起身,身体微微颤抖,“我…我马上过去。”
卧室灯明亮。
傅廷洲坐起,揽住她肩,“颜颜,怎么了?”
她浑浑噩噩,带着哭腔,“爷爷…爷爷他…他抢救无效走了。”
傅廷洲眉眼一紧,“我陪你去医院。”
她来不及哭,脑子一片空白的穿好衣服,跟着傅廷洲赶到医院,南家夫妇以及南宸都在病房里。
南夫人掩面哭泣,“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南战伫立在床边,听着医生宣布了死亡,整个人都没了血色。
“爷爷!”
阮颜直奔进屋,扑跪到床边,一摸,他的手都是冷的,面部都已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