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从傅廷洲的车里走下,紧接着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
傅廷洲关上车门,替少年拿过背包,曲晚手搭在少年肩上,二人同他一起进了酒店。
他低头与少年谈话间,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当头朝她劈下。
无疑是给了她沉重一击,开始震碎掉她对他的信任。
那是曲晚的儿子…
所以傅廷洲在这几天是在陪她们母子?
傅廷洲看那孩子的眼神,令她心底发慌。
他心底藏着的人…
他刻意隐瞒的关系…
难道真的是曲晚。
那个孩子也是吗?
十五年前,傅廷洲是二十岁。
她十八岁进入傅氏,傅廷洲是二十七岁,就算傅廷洲在她进入傅氏之前就见过她,那距离他从加拿大回国也有几年了…
所以他在回国之前就跟曲晚有孩子,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阮颜呼吸一紧,胸口闷顿的痛。
她掏出手机,犹豫数秒,给傅廷洲打了电话。
傅廷洲接了,他心情似乎不错,“会主动给我电话了?”
她抑制着心底的情绪,“你…在哪?”
“我还在忙,晚点会回去。”
“跟谁?”
傅廷洲顿了下,他回头示意曲晚跟少年先上楼,走到落地窗前,“跟朋友,我得先安顿好他的事,回头再——”
他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通话。
傅廷洲蹙眉,再次拨打。
这次是关机。
他怔愣,视线透过玻璃看向外头,一辆熟悉的车子从他眼前扬长而去。
阮颜离开洲际酒店,途中,她整个人脑子很混乱,好几次差点追尾。
她将车停在路边,手心都是冷汗。
好样的,真他妈很好!
骗子!
…
晚上,阮颜搬回蓝湾,孩子们明天要正式上学,所以要早睡。
她在房间给星意吹头发。
佟婶突然敲门,说,“小姐,那位傅先生在楼下。”
她走了神,吹风筒一直对着同一个地方,似乎烫到了她头皮。
星意突然晃动脑袋,“妈咪!”
“啊,对不起,宝宝,烫到了吗?”阮颜急忙关掉吹风筒,检查她头皮。
星意小眉头皱着,“妈咪,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你想烫死我。”
“怎么会不要你呢,对不起,是妈咪的错。”
阮颜捧着她脑袋冲她被烫到的地方呵气,拨开头发一看,好在没真烫出个好歹。
等孩子上了床,阮颜走出卧室,佟婶还在。
她说,“我知道了,您先去休息吧。”
佟婶点头。
阮颜披了件外套下楼,走出别墅。
那辆越野泊在路灯下,傅廷洲身子倚在车门。
指缝衔着半截烟,一点星火燃着,风一吹,冷却的灰烬零星落下。
阮颜沉着脸,朝他走去。
傅廷洲抬起头,凛凉的夜风拂动他衣领。
他将烟蒂弹入路灯下的垃圾桶里,站直身子,“你看到了?”
“不然呢?”她冷笑,“我真是大开眼界啊,你挺会演戏的,你不当影帝真是可惜了,我真的服你,很佩服!”
傅廷洲突然靠近。
她猛地后退,甩手,“别碰我!”
他愕然,望见她眼底的寒意,胸口骤然一沉,“我说过,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还重要吗?”
阮颜仰头,忽然笑出声,“你又何必瞒着我,还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去猜你们的关系?结果呢,你孩子开学你没管,你去管别人的孩子?”
“阮颜——”傅廷洲用力握住她肩膀,“我没想瞒着你。”
“我已经不想听了!”
阮颜搪开他,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风有些大,直面刮着她的脸,所以才红了眼,“反正你有什么事情你也不会告诉我,傅廷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跟我回去。”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
她再次甩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傅廷洲眉眼一寸寸沉了下去。
初秋的风,明明没有那么冷冽,可此刻却冻得刺骨。
她转身直奔进屋。
傅廷洲笔直地伫立在风中,路边一柱灯光将他身影拉长,昏暗逐渐覆盖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