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声,“他是孩子的生父,我们哪有理由不让他看的。”

阮颜朝楼上看了眼,“南蕖的事,他肯定很失望吧?”

“你也不用担心,南蕖是他拉扯大的,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你才是爸的亲生女儿,他现在不了解你,以后还不了解吗?”

她沉默。

与此同时,黎俊摁了酒店客房门铃。

门开后,看到眼眶通红,略带浮肿的南蕖,他愣了下,“小蕖?”

南蕖一下抱住了他,带着哭腔,“俊哥,我好难过。”

被她这么一扑,黎俊身体僵住,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跟南蕖有八九年的交情,一直都知道南蕖身份尊贵,也认为南蕖配得上更好的男人,对她更没有任何肖想的念头。

南蕖于他而言,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傅廷洲配不上身为南家千金的她,因为他是傅家的私生子。

在京圈,私生子女的存在都相当的隐晦,很多大户人家都瞧不上,认为他们就是阴沟里的臭虫,毕竟非正室所生的孩子,却能享受着财产权。

只是傅廷洲于那些私生子女而言略有不同,他虽是私生子,但傅家待他并不好,他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走到今天。

在实力与能力面前,甚至圈内的人都会自动忽略掉他的身份。

当初与他交好,不也只是看中他的能力吗?

如今得知南蕖只是南家的养女,他也是茫然的,可每次看到南蕖受委屈,总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他扶正她身体,“小蕖,发生什么事了?”

“俊哥,因为我是南家的养女,你是不是也不理我了,可是我真的很无辜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

听着她哭,黎俊终究是心软,“我没有不理你。”

“我知道我只是养女,我认了,可南家对我而言有养育之恩,他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如今,我也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可是她容不下我,爷爷跟父亲因为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黎俊蹙眉,“你被赶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黎俊将她扶进屋,让她坐下,“你毕竟是在南家长大,南家人居然为了她连这点情分都不顾了,看来这阮颜当真是够狠的。”

亏他父亲还想让他跟阮颜搞好关系,呵。

就她这样的女人,配吗?

南蕖一颗泪落下,楚楚怜人,“俊哥,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黎俊替她擦拭眼泪,“你先住我那,我会帮你想办法,像阮颜那样的女人,就算她是南家真正的千金,也德不配位!”

南蕖靠在他怀里,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有黎俊这条“退路”,她就还有希望。

南家想甩了她?

做梦!

三日后。

阮颜带着裴敬来四合院找钟教授,刚踏入院子,便看到花架下的两人在博弈。

钟教授对面坐着的男人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西服,身型高挑匀称,气质明朗,俊逸不凡。

她认出男人,是白厉。

“你小子,棋艺又精湛了不少啊。”

钟教授看着棋盘上的布局,陷入纠结。

白厉笑了笑,“那都是您教的好。”

“哎哟,小颜来了。”钟教授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

白厉看向她。

阮颜走到花架下,“没打扰到你们吧?”

“这怎么能是打扰呢。”钟教授摆手,指了指棋盘,“我都输了三局了,你要是不来,我老脸都要丢尽了!”

白厉笑而不语。

阮颜看着棋盘,分析了良久。

“阮小姐会下棋?”白厉问。

她回神,“略懂一二。”

钟教授赶紧起身,“那成,小颜,你跟这小子来一把,我去准备些点心。”

裴敬也不好站着不动,跟上,“钟教授,我来帮您吧。”

“行,是不是数据分析出来了,来,让我瞅瞅。”

裴敬将公文包里的文件取出递给他,与他一同进屋。

阮颜坐下,清了棋盘。

她执黑棋,“白先生还在休假?”

“去年攒下了些许假期,今年便一起休了。”

她也笑,“那你们部门还挺忙。”

他琢磨棋局,“去年缺人手,今年招了不少编外精英,总得给年轻人机会。”

她抬头,“你也不老啊。”

男人三十的年纪,正值壮年,加上岁月待男人比女人更宽容。就像傅廷洲,长得好看,三十有五都像个小白脸。

“今年就三十七了,还不老吗?”

阮颜惊讶,白厉竟比傅廷洲年长,真看不出来!

“专心。”他提醒。

阮颜回过神,再看棋盘,这局势,显然是她要输了。

看她垂头丧气,他笑,“不打算挣扎了?”

“挣扎还有用吗,下哪都是输。”

他搁下棋子,“无妨,已经很好了。”

钟教授将做好的点心端了出来,“怎么样,小颜,赢了吗?”

她苦笑,“输得很惨。”

他朗爽大笑,“没事,我教会的徒弟,都饿死了自己。”他让裴敬将小桌板打开,把点心放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阮颜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绿豆糕,“您自己做的啊?”

“当然,怎么样?”

她点点头。

钟教授又端上其他点心招待他们,裴敬开口询问他数据成果的事,他也点评了几句后,说,“这项技术较为严谨,而且也必须确保信息技术与大脑链接的安全性,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她虚心接受,“谢谢您的提点,这些隐患我都会注意的。”

白厉翻阅文件,半晌,他抬头看她,“阮小姐要是进国防部,想必也会是重点栽培的人员。”

她说,“在哪都一样,都是为社会做贡献。”

“你小子难得夸人啊。”钟教授将煮开的水倒入茶壶。

白厉斟茶,“我不否认阮小姐的优秀,女人在科技方面上有所作为,理应被重视。”

白厉也不愧是白家长子,眼光,思想,从不拘泥于性别。

在他看来,有能力,无论男女,应当一视同仁。

这样的男人,在上流社会的权贵当中都相当少见,一个男人的魅力无关外表,金钱,而是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