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垂眸看着手中的支票,没忍住嗤笑,视线落在面色略微难堪的黎俊脸上,“我还以为黎少玩的是离间计,没想到是串通好的啊?”
李荷蓦地起身,“什么叫串通好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欲要抢回支票。
阮颜躲开了,看着扑了空的人,“你钱都收了,不就代表你早知道房产的事跟我没关系,可为了钱你还是愿意污蔑我?你比我还会演戏啊。让我猜猜你们的目的,我工作室刚成立,要是此刻闹大了,确实有所影响,而这笔钱恐怕还得需要你继续做下一步的事情吧?是抹黑我,还是其他的呢?”
李荷面色骤变,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黎俊拿起水杯喝了口,重重放下杯子,起身,“是我做的又如何,像你这种女人缠着傅廷洲不就是为了钱,不就是想上位?听说你的新公司能成立还是南少的功劳,傅廷洲知道你一边纠缠他,一边纠缠着南蕖的哥哥吗?”
“知道啊。”她态度坦然,“傅先生不仅知道,他也没阻止啊。”
黎俊愤怒到肉眼**,“你简直有够不要脸!”
“脸皮这种东西能当饭吃吗,哦也是,南小姐要脸,否则她不可能只敢躲在背后了。”
“你给我闭嘴!”黎俊原本还忍着,但见她提到南蕖,甚至抹黑南蕖,他当即爆发,“你没资格说南蕖,这件事跟南蕖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见不得南蕖委屈,更见不得像你这种女人欺负到她头上!”
利用人心最高级的段位,那就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并且毫无察觉的成为别人的刀。
阮颜环抱双臂,笑容张扬,明艳,“是啊,谁愿意相信小白兔有攻击性呢?你们都觉得我欺负了她,却又没拿出我欺负她的证据,反倒是放任她的狗一直在欺负我,狗咬人若不是主人故意没栓绳,能咬着人吗?”
“你骂谁是狗!”
他脸色铁青,眉眼间透着狠戾。
阮颜笑着拍他肩膀,“黎少,不要对号入座。”
黎俊甩开她,像是嫌她脏,用手帕擦拭肩膀一角。
阮颜一脸无所谓。
他将手帕丢到桌面,放出狠话,“阮小姐,做人还是别太嚣张了,否则,在京城想动你的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明白吗?”
她掀起眼皮,也笑,“好啊,我等着你们。”
黎俊见她依旧不识抬举,也没再跟她废话,扬长而去。
李荷气不过,怒吼,“你这臭丫头疯了吗,人家是黎少,跟南小姐关系也好,你想得罪他们也别带上我!”
阮颜转头看她,目光寒凉,李荷被她的眼神所震慑,气焰蔫了一半。
她将手中的支票甩李荷身上,“想当他们的狗就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为了钱做出什么事来,等出事的时候别说黎少,南蕖都不可能保你,走着瞧好了。”
阮颜转身离去。
…
三角大楼。
阮颜刚从电梯走出来,便看到一个衣着端庄的女人在工作室外头徘徊。
阮颜见她一直张望着什么,走上前,“您好,请问您——”
直至女人转头,阮颜看清她面孔,怔了下,“是您?”
是上回那位妇女。
女人看着她,笑容亲切,“这是你的公司吗?”
“是啊,新公司,刚开业没多久。”阮颜将她请了进去,喊陆辛琪帮忙倒杯水。
阮颜将她带到接待区沙发,陆辛琪端来一杯花茶,放在桌面,也以为又是来生意了,自是高兴。
女人环顾着室内,以及窗外视野,“这里的朝向比其他位置的朝向都要好很多,也难怪我儿子会把这层楼留给你。”
阮颜蓦地一怔,惊讶地看着她,“您是南夫人?”
天,京城圈子是有多小啊?
只是无意帮了个人,都还能撞大运了?
南夫人见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忙说,“没关系的,你不用拘谨,毕竟你也帮过我,我要不是听小宸说起你,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你早就跟小宸认识。”
“让南夫人见笑了。”
阮颜打量她,南夫人的举手投足间,都显尽优雅,端庄大方,也不愧为真正的名门媳妇。
扮相低调,也不显摆自己。
南宸或许就是随了母亲吧。
“小颜,我…能这么叫你吗?”
阮颜顿住,许是南夫人太过于热情,亲切了,她反而更不自在了,挤出笑来,“您喜欢这么喊就这么喊吧。”
南夫人也笑了起来。
交谈片刻,阮颜才发现南夫人是真的很亲和,关键她跟南蕖完全不像,南蕖表面的温柔多少掺点伪装,而南夫人跟南宸一样,从不提她的背景,看她的眼神里也没有半点鄙夷。
她跟南宸给她的感觉,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也很温暖?
南夫人差不多待到下午一点半才离开,阮颜亲自送她到楼下。
在大门,南夫人转身看她,“小颜,以后我能经常来吗?”
三角大楼是南家产业之一,相较于她能随意出入,却还是选择征询她的意见。
阮颜无奈地笑,“您当然能来。”
得到回答,南夫人这才满意地跟随保镖上车,车窗升起时,她视线仍旧在阮颜身上。
目送车子消失在眼前,阮颜伫立在原地,茫然得很,这对母子俩是真把她整不会了。
她刚要折返,一声车鸣惊得她吓一跳,她转头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越野,直至男人高大的体魄从车里走下。
阮颜双手环抱臂,迎上他走来的目光,“傅先生这个点不应该在傅氏吗?”
傅廷洲止步在她身前,背影逆着光,“南家的人找你?”
“你说南夫人啊?”阮颜单手托着下巴,“我今天才知道她是南夫人。”
傅廷洲眯眸,“你们以前见过。”
“之前见过一次,她在路边心悸发作的时候,我给她拿的药,怎么了?”
傅廷洲忽然一笑,“运气挺不错,还就成了南夫人的救命恩人。”
先是一个南宸,后是一个南夫人,这女人跟南家倒是有缘分,想到这,他眉眼不由沉了下,手指挑起她下巴,注视着,“跟那个姓南的,还是不要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