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八章 阴险的优钵罗

其实优钵罗来之前,是着实准备了好些礼物准备与玄慈这边交换观看的。不过他来的时候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务必要借到七十二绝艺观看,至于手段,一切见机行事。之前准备的那些礼物,只能算是有备无患而已。

如今一进大雄宝殿,却见到不过这么大猫小猫三两只,立时便轻视起来。

说是借阅不过就是说的好听些而已,留些脸面。在他的心中,如今的这整个寺院出来迎接的也就这么三五人,其中看上去武功甚高的就这老和尚一个,那便一切好说。真借自己看还好,要是不借,直接明抢他又能奈自己何?是以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至于什么讨论佛法,那不过是吃饱了撑着无聊才会那么干,须知迟则生变的例子数不胜数,他自然不会犯那种错误。

玄慈却是长叹一声,默然半晌,才道:“高僧有所不知,敝寺之前刚刚经历一场浩劫,其中具体情形不足为外人道,不说也罢。不过敝寺如今七十二绝艺秘籍都已经尽数转移,高僧此番前来,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既然对方已经明显拉破脸皮,玄慈自然也不客气,直接了当,不再拐弯抹角。

原本一脸和气的优钵罗面色瞬间便冷了下来。虽然大家都是同门,不过他本人亦是个武痴,念了这么多年佛法,性子没收敛多少,对于武学的饥渴却越发的强烈起来。眼见玄慈告诉自己秘籍不在了,自然不会相信,随机一挥手:“我倒不信以贵寺之能,秘籍竟然会被抢走。搜!”

他这一声令下,顿时便响起数十的脚步声,向着整个寺内其他地方奔去。

虚竹面色大变,急道:“师伯,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明目张胆的搜山不成?”玄慈却是缓缓拍了拍虚竹手背,柔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也不算什么。”随后看向优钵罗,双掌合十,道:“还望高僧不要伤了人命,善哉,善哉。”

优钵罗嘿嘿笑道:“大师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想找那传说中的七十二绝艺的秘籍而已,对于人命,你我同是佛门弟子,自然不会擅造杀业。”说到这里,他双眼忽然盯向玄慈,笑道:“不过,依我看贵寺的武功也不见得便有多高强,小僧倒要讨教一二。不知大师愿否?”

玄慈缓缓合上双眼,道:“老衲也正有此意,那便请高僧出招吧。”

“小心了!”一句话说罢,优钵罗浑身内力激**,双目双眉**起道道霓虹一般的霞光,右掌画了一个半圆,冲坐在蒲团之上的玄慈“呼”的击出一掌,周围内力激**,一道掌风几乎撕裂空气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硕大的掌印。

一掌去势不止,优钵罗一步上前,右掌又是一个半圆,这第二道掌力比第一道更快更急,两道掌力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加巨大的掌印,击向玄慈大师!

他修炼的武功名为宝禅霓光卷,已经修炼到了第八篇霓目神光境界,这是宝禅霓光卷中极厉害的一招,名为霓光叠掌,每多叠加一掌便能多增加一倍的威力,优钵罗这两掌互相叠加,便相当于两个优钵罗同时攻击玄慈,威力之强,不作多想。

玄慈坐在那里,此时却只是冲身旁的虚竹小声道:“虚竹,看仔细了。”

说着玄慈大师浑身僧袍俱都鼓动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大不寻常。这一口气吸过,随后一道掌风从玄慈大师手中直直拍出,迎向优钵罗的那重硕大掌影。

虚竹自然知道这是玄慈师伯使上的大金刚掌力。

这大金刚掌只有少林派百年难出的杰出人士才能所练成,属于少林派上乘劈空掌,讲究“招招有势,势势有法,法法有用”。此掌凝聚了几代人心血,掌势古朴,遒劲雄强,凶狠果决;具有发力猛重、疾稳、沉实、整透的风格,招势简洁、短促迅疾、掌腿互用、攻防并施、避实击虚、刚柔相济的运用特点。由玄慈大师使出,自是威力惊人。

可是却不想,玄慈的这一掌,竟然只是虚有其形,迎上优钵罗的那霓光叠掌,几乎不过眨眼功夫,便已经被反击回来。“砰”的一声,那道霓光叠掌的巨大掌影,直拍在玄慈身上。玄慈本就年事已高,内力虽厚,可是这么被迎面一掌拍中,哪还能好?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面色瞬间灰败下来。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这传说中的七十二绝艺,也不过如此嘛。既然这样,那小僧也就少陪了。”优钵罗一掌重伤玄慈,狂笑两声,飞身后退,转眼之间消失在大雄宝殿门外,再也看不到半点踪影。

“方丈师伯,你这是……”虚竹眼中热泪缓缓流下,扶着重伤的玄慈,急声问道:“师伯,你怎么不使出真功夫……”却不想他刚说到这里,玄慈却是拼命捂住虚竹的嘴,喘息着说道:“噤声!我,我是不行了。这一次我禅宗在劫难逃,老衲若全力抵抗,优钵罗必会越发心喜我七十二绝艺,到时必将杀人询问。我故意被他一掌重伤,这样他才会轻视我禅宗,不会做太过份的事情。可惜,陈萧不在,斗酒师叔也外出未归,我禅宗数百年威名毁于一旦……”

虚竹哭道:“师伯,师伯,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你挺住啊!”

玄慈大师双掌合十,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深深的看了虚竹一眼,柔声道:“虚竹,你是不是腰间有块红痣?”

虚竹惊讶问道:“是,是,方丈师伯你怎么知道?”

“唉,冤孽……”玄慈大师缓缓合上双眼,喃喃道:“那一年,我犯了佛门大戒,有玷少林清誉。原本依本寺戒律,该当责打二百棍。不过如今环境不许,是没办法的了。唉,当初,当初……只可惜,到了今日,也没能再见她一面……”

说到这里,玄慈微笑道:“她是痴人,我亦痴人,我和她,都是勘不破爱欲之人……”虚竹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呆在当地,动弹不得,只是泪水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