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交涉
“你的眼睛，很不错。”
如果说万里谷佑理有什么能让杨曦感到满意的地方，就只有这双可以看透神灵本质的眼睛了。
“是的，我的眼睛就是我的力量，它是能够正确地解读世间的神秘的灵眼。”
顿了顿，万里谷佑理补充道：“以前，有遇见过杨先生的同伴沃班侯爵的经历。”
“如果你是说四年前的事情，那么不用在我面前提了，我知道。四年前，那位性格古怪又很精神的老爷子召集了不少优秀的巫女举行了一场重大的仪式对吧？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
万里谷佑理双瞳一缩，浮现出恐惧的色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那场仪式结束后，虽然成功召唤过来了不从之神，但是大部分的巫女却造成了永久性的心理阴影，你之所以平安无事，也是因为资质优秀和运气不错的缘故。顺便一提，莉莉娅娜.克兰尼察尔，这个少女你应该有印象吧？她现在就以骑士的身份跟在我身边。”
没错，莉莉娅娜.克兰尼察尔和万里谷佑理都是在四年前的那场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中相识的，也都是运气不错没有受到损伤的人。
其实万里谷佑理愿意帮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人出面邀请杨曦，也正是因为在那张杨曦的个人资料附带的照片上认出了莉莉娅娜，否则与魔王campione有关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凑上来。
“莉莉娅娜小姐还好吗？您...没有欺负她吧？没有让她做这样那样不纯洁的事情吧？没有......”
眼见万里谷佑理又开始准备长篇大论，杨曦连忙喊停。
“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有七个现存的弑神者吗？”
这似乎是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万里谷佑理愣了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每一位王弑神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不仅与王个人的性格有关，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运气...这是有关王的资料上这样记载着的，其实我也不清楚。”
“呵呵。资料记录的不错，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呢，我想说的是，因为经历的不可复制，导致每一位王弑神的过程都截然不同。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他们的性格、行事作风也完全没有关联，不要以为你曾经遇到过一位campione就认为所有的campione都是同样的！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巫女！”
万里谷佑理蠢吗？不，恰恰相反，她很聪明，正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会自以为是。
然而，当杨曦点出了这个事实后，她醒悟了过来，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什么地方错了。
王是残暴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忤逆王；王同时又是仁慈的，他们在不从之神的肆掠中守护平民。
王，也是不同的，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不同的王，本身就是对王的不尊重。
若是遇到了性格粗暴的王。恐怕一言不合就直接碾杀了。
对，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万分抱歉，我对我刚才所说的话诚惶诚恐的道歉，还请王能够原谅我的无礼。”
“虽然你刚才让我很不爽。不过看在莉莉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呐，你刚才说这个神社里只有你一个人对吧。”
“是，是的。因为我担心王会生气，将愤怒发泄到别人身上，所以提前驱散了神社里的人。包括四周的居民在内。以神社为中心方圆十里，除了我之外，应该是没有别人的。”
“那那个角落里为何还有一只老鼠在偷听？”
“欸~？”
万里谷佑理惊讶万分的望过去，只见杨曦一瞪眼，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就仿佛从虚空之中遁出来一样。不过他出现的姿势算不上潇洒，踉踉跄跄倒显得颇为狼狈。
“甘粕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说邀请王的事情全权交由我来负责的吗？！”
察觉到自己被利用了，万里谷佑理相当生气，她皱着眉头怒目而视，语气也是相当的严厉。
“那个，媛巫女，息怒息怒，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做的。”
“您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我不知道，但是您这样的行为让我太失望了，请恕我收回承诺，有什么事情您还是自己对王来说吧。”
说完这句话，万里谷佑理双目下垂低着头后退了几步，一副事不关己既不操心的模样。
甘粕冬马看看万里谷佑理，再看看双手抱胸，一副看大戏模样的杨曦，尴尬万分。好在他也不是简单人，知道媛巫女靠不住的他只能靠自己了。
右手抚胸弯腰，甘粕冬马首先做出一个连最严厉的宫廷大师也无法挑剔的完美的绅士礼仪，随后抬起头面带微笑看着杨曦，“真不愧是王，我的藏身能力一流，至今还没让人发现过呢。”
“没有人发现不代表没人发现得了，太过自信，可是会吃亏的哦。”
确实是吃亏了。
甘粕冬马一脸苦笑。回想起刚才那股将自己从隐匿中强行扯出来的怪力，那个过程可算不上温柔，想来王应该早就发现自己了，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甘粕冬马可不简单，他是日本国内掌控魔术师、咒术师的国家机関.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代理人。作为忍者的后代，还可以使用多种忍术（奇门遁甲之类），尤其是藏匿之术，正是他的拿手绝活。
只是没想到全力隐藏的他在这位王面前也无所遁形。
这个打击，稍微有点大了。
一向隐藏颇深，只是表现出一副悠闲态度的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好了，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
“是，是这样的。王到现在还没有接受任何势力的效忠吧？”
“确实如此，不过这又怎么样？难道你想说正史编纂委员会派你来是打算告诉我你们想要投入我的麾下效忠不成？”
甘粕冬马沉默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内部人员，他很清楚正史编纂委员会的强大。
这是个可以与魔术的起源，欧洲的魔术师联盟相媲美的顶级势力。为何人口不算多，地域也不够广的日本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势力？那是因为正史编纂委员会是由三个顶级的不从之神扶植起来的！
或许，应该称之为“前”不从之神。
因为这三位不从之神极少在现世出现，也没有给日本带来什么灾难，而是隐居在幽世之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试问，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势力会接受一位来历不明的王吗？会对其效忠在麾下做事吗？
如果真的要投靠王的话，恐怕杨曦在来到日本的第一天就受到他们诚恳的邀请了吧。
原着中，这个势力也是对成为弑神者的草薙护堂百般试探，压根儿就没有欧洲的魔术结社那般表现得热切。连日本本土的王都是如此对待，更何况还是来自海外的王。
所以杨曦毫不犹豫的当着甘粕冬马的面问了出来。
你若是敢效忠，我就敢接受！
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甘粕冬马的地位虽然不低，但也没有资格做出决定，他只能给真正的高层跑跑腿，传达一些指令。而这种事情，恐怕只有请示了那三位不从之神才能做出决定吧，毕竟王，弑神者与不从之神乃是天敌。
甘粕冬马沉默，万里谷佑理也表示不想参与，感到无趣的杨曦耸耸肩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以后我不希望附近有老鼠盯着，更不想别人来打扰我的生活，明白了吗？”
至于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人会怎么做，杨曦根本毫不在意，惹火了，关门，放雅典娜！
杨曦倒是很想看看那三位不从之神在面对接受了夜之女神传承的雅典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哎呀哎呀，这次和王的相处很不愉快呢。没想到第一次与王接触就搞砸了。”
看着杨曦消失的地方，甘粕冬马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悠闲态度，只是他的眼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芒。
这个王，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刚弑神的新人，也就是说，格林尼治贤人议会记录的资料有误。
而且在面对这位王的时候，那种久居上位才会拥有的强大的势，亦今为止他只在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神身上感受到过。
御老公——“速须佐之男命”
拥有能够影响正史编纂委员会权利的元老之一，一般被称为“御老公”。
是前不从之神。
他本来就是出云的土地神，但是因为重复结合了许多神，获得了多数神话后的结果。一边以掌控暴风雨的神格作为基础，一边获得了作为杀蛇之人的铁剑，也就是草薙剑，这正是让他变化成为“钢”的关键。除此之外，他还有善用诡计的文化英雄的属性。
万里谷佑理倒是不知道甘粕冬马的想法，她只知道这个人一面拜托自己与王交流，一面隐藏起来偷听，不是个好东西！
“就是失败也是因为甘粕先生您的原因才是，请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万里谷佑理也离开了，只留下甘粕冬马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