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下五子棋,你居然不找我?”

阮眠眠蓦地闯了进来,屋内二人皆是一怔。

林竹举棋的手僵在空中,表情不自然道:“眠眠姑娘怎么来了?”

阮眠眠笑眯眯的:“我在屋中无聊得很,刚才路过此处,听说殿下跟林竹姑娘在下棋,便来看看。没想到下的是五子棋,这怎么能把我这个创始人落下?”

她热情道:“殿下,其实跟和月公主对弈时我保留了实力,要不要我再给你展示几套必胜阵法,给你讲解讲解?”

萧宁暄待人一贯热情温和,闻言自然开心应下。

“姑娘愿意自是再好不过了。本王那日观棋觉得此棋种简单,方才上手才发觉,五子棋简单却不乏趣味。”

阮眠眠连连点头,走至桌前,示意林竹起身。

林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了萧宁暄一眼,十分不情愿地放下棋子。

“既然殿下有眠眠姑娘作陪,我就不打扰二位,先回去休息了。”

萧宁暄看出她情绪低落,出言安慰:“待我从眠眠姑娘这学到几招,回头好教给你。”

林竹瞬间多云转晴,深深看了阮眠眠一眼,退出屋子。

阮眠眠与萧宁暄下五子棋,不一会儿,发出一声感叹。

“宁王殿下天资聪颖,无论做什么都这么有天赋。”

都是初学者,萧宁暄跟和月公主的水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她能五分钟之内赢和月公主,在萧宁暄面前,十分钟都没能占上风。

下个五子棋都能铺满大半张棋盘,无疑已失去五子棋本身的乐趣。

阮眠眠悻悻开口:“看来短时间内殿下已经掌握五子棋的奥妙,我方才说教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萧宁暄落下一子,摆摆手:“眠眠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本王已从你的阵法中学到了许多。”

阮眠眠没再说话,开始同他闲聊交心。

“殿下跟林竹姑娘最近似乎走得很近,不知林竹姑娘想没想好今后的日子何去何从?”

“本王给了她一些建议,可……”说到这,萧宁暄叹了口气,“在她看来,好像都不太合适。”

阮眠眠将他连成三子的棋子堵住:“殿下将她从荒郊野外一路带到安全的南楚,已经仁至义尽。以她的情况,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就分外难得……她还挑挑拣拣?”

最后一句话带了些许犀利在里头,听得萧宁暄微一拧眉。

却又挑不出错处。

他沉吟:“到底是个软弱的姑娘。”

阮眠眠明白,作为男主,萧宁暄心怀天下,不但心疼子民,也怜惜每一个妹妹。

真让人无奈啊。

“宁王殿下,眠眠姑娘在里面吗?”

阮眠眠听完萧宁暄的想法,心情颇有些不好,听见成玉的声音起身开门:“怎么了?”

成玉越过她的肩膀往里张望,见房间里再没第三个人,神色有几分古怪。

“姑娘,你跟宁王殿下,这是……干什么呢?”

“下棋。”阮眠眠蹙眉,“你找我有事吗?还是世子找我有事?”

宋晏容此刻应忙着安抚他的小绿豆,没空搭理她才对。

不等成玉说话,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倏尔响起。

宋晏容从她的视野盲区中徐徐步出,脸上笑意深不可测。

“一回来就钻进宁王的屋子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阮眠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宁王殿下,我有空再来跟你切磋棋艺。”

她将门合上,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挤出一个笑,“我以为你会很忙……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跟姜棠这么就不见,理应好好亲密一番。

怎么这么快就来抓她了?!

宋晏容阖了下眼,只问:“你主动跟姜棠换的屋子?”

阮眠眠怔了下,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棠住在他隔壁,肯定十分顺他的心意。

她琢磨着宋晏容要夸她,眨了眨眼,故意没否认。

“世子爷,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说完,还十分暧昧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

宋晏容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脸上的笑意好像淡了许多。

许久,他唇角轻掀了下:“很好。”

阮眠眠抿唇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有些不太对劲。

但既然他不说,她便装作看不懂,也不去问。

“世子特地来找我,就是问这件事?”阮眠眠古怪道,“那现在没事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出乎意料的,宋晏容颔了下首。

阮眠眠脚底抹油似的离开,路上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原地,看过来的目光深深,她心头没由来地颤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

宋晏容眼神跟着她,直到亲眼看见她进了某间屋子,才垂下眼,唇角轻轻一扬。

“原来住到那去了啊。”

目睹二人的互动,成玉心中略微打鼓,憋了好半天,将刚才遇见姜棠的事说了出来。

“世子爷,属下实在没想到姜小姐跟阮小姐换了房间,还那般巧合地出现。不知道她是否听见,若听见了……

京中姓阮的只有那么一家,不知姜小姐会不会有所怀疑。”

成玉小心打量着宋晏容的脸色。

谁知他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低眸轻轻将衣角上的一片褶皱抚平。

“无妨。”他语气漫不经心,“反正早晚都要知道。”

成玉微怔,有些许不解。

想要再问,宋晏容已经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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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离原来那间屋子,阮眠眠丝毫没有不适应,相反十分轻松。

在那间屋子的每一夜,她都要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不是被蟒蛇缠,就是被王八压,分外蹊跷。

她怀疑,真有可能是那间屋子的问题。

沐浴后,阮眠眠换上寝衣,呈大字型往榻上一躺。

刚合上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瞬间睁大眼,手探向枕底的匕首:“谁?”

没人回应,但很快,屋中的烛火燃了起来。

暖橙色的灯光将男人五官镀上一层浅金色,越显容色潋滟出挑。

他燃了灯便兀自在桌边坐下,自带一副棋盘,看过来时的笑容在阮眠眠看来有几分恶劣玩味。

“来啊,不是喜欢下棋吗?”

阮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