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错不了,定是有了◎

江砚白在昭虞耳边轻喃:“昭昭, 松开些……”

白皙纤细的双腿紧紧箍在他腰间,叫他抽不得身。

昭虞闻言轻笑,眯着眸子抱紧了他, 分毫不松。

江砚白微微咬紧了牙,额间冒出两颗汗珠,开口带了丝讨好:“昭昭,要……”

“就这般。”

箭在弦上,哪里还有时间叫他思考, 得了昭虞的话, 江砚白紧绷的神经猛然一松。

片刻后, 江砚白坐在榻边, 耷拉着脑袋懊恼:“我没吃药丸……”

昭虞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扬了扬手臂示意他:“去沐浴。”

江砚白抬手将人抱起来, 不远处的帐子后已放好了浴桶。

待抱着人坐进浴桶, 江砚白才轻声道:“以防意外, 还是让刘大夫抓服药?”

昭虞背对着他坐着, 闻言撩起一把水泼到肩头:“不用。”

“可是……”

“顺其自然就好。”

江砚白身子僵住, 似是没有听清, 忙问:“什么?”

昭虞嘴角缓缓勾起,回头道:“我说顺其自然就好, 便是有了,你也会是个好父亲, 不是么?”

脑海中似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将江砚白彻底定住。

见他呆愣的模样,昭虞低笑出声。

被她的笑声拉回思绪, 江砚白似是想站起身, 可脚下一划便扑到了昭虞背上。

他索性就维持这般姿势, 急急开口:“不成!”

昭虞微顿:“嗯?”

“会疼……”

“我问了大嫂二嫂,疼得很。”江砚白紧紧抱住她,“咱们说好了,不要孩子。”

他面色绷得极紧:“是不是娘对你说什么了?你无需听她的话,回京后我与她解释,是我不想要的,不干你的事。”

昭虞的手指在他胸前挠了挠:“娘没有说什么呀。”

江砚白不信,矮了矮身子与她对视:“昭昭,你且放心,我既应了你便不会让旁人拿这件事来烦你,你无需为着旁人委屈自己,咱们只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莫……”

“这便是我的心意。”

昭虞快速洗好起身踏出浴桶,穿了件薄纱寝衣,见江砚白的目光随着她动,他自己却还是一身的水珠便递过去一条巾子。

江砚白胡乱擦了一通,弯腰抱着人上榻,转身就要走。

昭虞忙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去找刘大夫。”

昭虞无奈,拉着他坐下。

“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是我自己的心意,难道你不想要?”

江砚白沉默,像是认定了她在说谎。

“娘什么都没对我说。”昭虞跪坐在榻上,摇了摇他的袖子,“是我觉着,若是有个孩子也不错。”

见江砚白依旧抿着唇,昭虞轻捶了他一下:“倔驴。”

江砚白心下一软,抱着人轻拍:“可是京中有人说你闲话了?”

两人成亲大半载未传出好消息,少不得有人在昭昭面前嚼舌根,江砚白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忍不住皱眉。

若叫他知道是谁,等他回京非抽烂那人的嘴!

昭虞摇头:“无人闲话,亦无人逼我。”

“我从京城行至此地,走了这么远才发现……”她眸中含笑,“这世间不似我以前以为的那般。”

“我见了银装素裹的雪城,满天飞沙却寂寥雄伟的大漠,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她眨了眨眼,眸中满是憧憬:“江砚白,我如今有亲人、有好友、还有心悦的人,你们都陪在我身边,我当真觉得这世间有趣极了,这般快活的世间,我想叫我的孩儿也见一见。”

江砚白缓缓倒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心下的期待:“不害怕吗?”

“所以我一直在养身子呀。”昭虞一脸得意,“刘大夫替我调理了几个月,每日的膳食都是他拟的单子,连平日里喝得茶水都是添了药材的,他说了,我如今的身子康健极了,加上这几个月的行走,底子比大多数妇人都要好,生孩子定然不会有意外。”

她搂住江砚白的脖子:“我刚寻回了你,且惜命呢,不会叫自己有意外。”

江砚白这才明白她这阵子为何戒了冰饮,为何饮食那般规律。

他抬手顺了顺昭虞的背:“当真想要?”

“嗯!”昭虞狠狠点头,“你且想一想,日后有个软乎乎的小娃娃跟着咱们俩叫娘亲爹爹,定是好玩的……”

江砚白疯狂心动。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可一想到昭虞说得画面便开心,抱着人歪倒在榻上,将头埋在昭虞怀里,不叫她看到自己的笑。

半晌,他才抬起头,煞有介事地摸着昭虞的肚子:“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

昭虞被问得一愣,随即严肃颔首:“有可能。”

江砚白轻‘嘶’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她怀里退开,动作轻柔地让昭虞躺平,而后才交代道:“你且先睡着,我去寻刘大夫问一问可有什么禁忌。”

昭虞忙点头,嘱咐道:“问细致些。”

江砚白眉心紧皱,穿衣服时有些手忙脚乱,闻言开口问:“人家说有孕的人饿得快,你如今可觉得饿?”

不问还好,一问昭虞倒真觉得有些饿了,咂咂嘴道:“想吃面。”

“还有吗?”

“再来些肉,我饿得很。”

如此便错不了,定是有了。

江砚白面色越发凝重,点头交代:“若是困了便先睡,做好了我让银穗叫醒你。”

他火急火燎地出了帐包将刘大夫叫起来,刘大夫还以为是昭虞身子不适,提心吊胆地就要去取医箱。

等听了江砚白的话,刘大夫一脸疑惑。

他试探道:“我今日给四夫人把脉,并未把出喜脉。”

江砚白点头:“这是自然,是今晚才有的。”

刘大夫:“……这话怎么说?”

江砚白简短地解释了几句。

刘大夫:……

不是,江四郎是不是头摔傻了?

谁家夫妻俩刚同完房就有孕了啊!

还饿得紧,他看四夫人就是馋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得直白,他斟酌道:“一般有孕将近一个月才能把出喜脉,江四郎不必着急,我会日日去给四夫人把脉。”

江砚白拱手:“劳烦刘大夫,只是不知这有孕时有何禁忌?”

刘大夫暗里提点:“如今还不一定有……”

“无事,您先说,我提前记一记。”

刘大夫无奈,点头应了。

半个时辰后,他困得眼皮有点打架:“不如今日就先到这儿?”

江砚白敷衍地点头,又开口问:“那是不是也骑不得马?”

“若是有孕确实不可颠簸,但您现今无需担心这些……”

“那便只能牵着马叫她散步过瘾了。”江砚白提笔将这个记下,“那冰饮一日能饮多少?昭昭她前阵子能忍,如今天越发热,再往后就不太好忌嘴。”

“冰饮少喝些无碍,只是茶要少喝。”

刘大夫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等着江砚白写完忙开口:“今日便……”

“辛苦刘大夫,只是我心下担忧,还有许多未问……”

刘大夫:……

他敢怒不敢言:“那你……问吧!”

这一问便到了子时后,昭虞睡了一觉醒来江砚白还没回。

银穗好奇道:“四爷怎去了这么久,可要奴婢去唤他?”

昭虞摆手:“不必,且叫他问详细些。”

银穗闻言收了桌上的碗碟,将帐包内的烛火吹得只留一盏才退出去。

昭虞等了一会儿,困意来袭,又悠悠睡过去,意识涣散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红若姐姐说得没错,有孕之人确实嗜睡。

帐包外,月儿缓缓隐去了身姿,四周一片寂静,江砚白担心昭虞独自一人会害怕,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刘大夫的帐包。

刘大夫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送他,生怕他又开口问什么。

江砚白走到帐包口,突地开口:“还有许多未请教,我明日再来。”

刘大夫:……

明日便明日吧,总好过今日叫他叭叭个通宵的好。

江砚白捏着厚厚一沓纸回了帐子,见昭虞睡得正香,俯身亲了她一口,就着那盏未熄灭的烛火细细去看方才记下来的东西。

他眉头紧皱,叹息一声,这要注意的实在是多,可见生孩子是麻烦的,可最受苦的还是昭昭。

定了定神,继续向下看去,他过不不忘却也看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纸上的全都记下。

褪了外衫吹熄烛火躺到昭虞身侧,他的手腾在空中有些无处安放。

放肚子上,不会压着孩子吧?

他想着便要起身再去找刘大夫问个清楚,可想到方才刘大夫疲累的模样又歇了心思,老老实实地平躺着不敢去闹昭虞。

加上月子,一年都不能做那事……

江砚白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又飘到那儿,最后兴奋地起身坐到桌边开始磨墨。

这般好事,得告诉娘和大哥知道。

等他们回京怕是要到中秋前后了,那还得三四个月,介时接生婆、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都要提前备妥,哦,还有孩子的玩物,伺候的乳娘丫鬟婆子……

他交代了几页纸仍嫌不足,回头看了看昭虞才搁下笔。

剩下的明日与昭昭商量了再添上,不急,不急。

作者有话说:

小江:头回当爹,见笑。

昭昭:我饿的快,还嗜睡。

刘大夫:要不说你俩是两口子呢,没影儿的事儿,整得跟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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