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的元神，已经修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太玄宫的修神法，在元神之道，凌驾于九天十地诸多势力之上。

否则，太玄宫当年传下的法，也不足以让无岸天诞生一位至尊，凭着太玄宫之法，开创了一条至尊之路。

在过去，观月凭着强大的元神，其一双眼睛，少有看不穿的东西。

无论是天地法则的运转，还是各方势力的功法奥秘，他都能够轻易洞悉其薄弱之处。

除非是像九座神城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或是拥有隔绝神识探查的宝物在身之人，才能避过他的窥探。

可刚才，他一眼过去，竟是完全看不透莫缺现在的肉身。

那种感觉，就好像莫缺身上的黑色元气，无比浓厚，竟连他的神识都被隔绝在外，无法渗透。

“你在此城，得到了某种机缘？”观月脸色微沉，隐隐猜到了什么。

“轰！”

莫缺没有二话，继续出手。

他一步踏碎地步，施展乱星步，展开极速，冲向观月。

黑色的真气缠绕周身，使之看起来如神如魔，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极速之下，他身如鬼魅，瞬息间已到观月面前。

“这速度！”

观月再次震惊，他方才之所以险些被莫缺一指洞穿，便是因为莫缺的速度已经快到他的神识都几乎捕捉不到。

此刻，他的元神只捕捉到一道残影，莫缺的人便已到了他面前。

“轰！”

一步踏下，莫缺这一脚踏沉了地面，如流星坠落，使得大地都颤动不止。

观月的肉身，在他这一步之下，被踏成了肉泥。

然而下一刻，他的肉身迅速重组，出现在远空。

“若非我修太虚之道，元神不灭，肉身即可不毁，只怕还真要死在你这一脚之下！”

他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屈辱。

太虚之道，元神比肉身重要。

元神仍在，即可保肉身不灭，就像当肉身足够强大，哪怕只剩一滴血，亦可重组肉身。

“轰隆隆！”

仍是没有多余的话语，莫缺如一头怒兽，接连出手。

他每次迈步，都能踏沉地面，每次出手，其威势都直欲破碎空间。

在此期间，观月的肉身被接连击碎，或是被莫缺一步踏碎，或是被一指震成肉泥。

然而，他的元神总能遁走，一次又一次重组肉身。

可尽管如此，观月的脸色还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真以为，得了些机缘，肉身有所提升，便能凌驾于我之上？”他面沉如水，突然间眉心发光，从中缓缓走出一个小人。

那正是他的元神。

“若是以前，你现在的实力，或许真能杀我，但收回了你的至尊法，如今我身上，亦拥有至尊之力！”

观月的元神冷喝之间，其身前的空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

那是时空之力，莫缺仅凭武体，亦难抗衡，眨眼间被那巨大的漩涡吞噬。

“轰隆！”

他来到了一个异样的空间，当中有一片金色的海洋，无边无际。

“你可知，此为何地？”观月的身影，从海水之中缓缓浮出，道：“这是我的识海，你空有至尊之法，但却从未将元神修到此境，你说我太虚一道的至尊法，在你手中，是否浪费？”

莫缺的确有些吃惊，识海竟能化为实质？

他不得不承认，光论元神强度，观月的确要强于他以前那具修太虚之道的太虚之身。

“今日，我便让你看一看，所谓太虚之道的至尊法，应是什么样！”观月的身影缓缓升空，端坐于虚空之上，如一尊神明，身上透着万丈光芒。

“轰！”

仍是没有言语，莫缺直接迈步，一步踏碎空间，如一根箭冲向虚空。

“哼！”

观月只是冷冷一笑，抬起手来，对着莫缺虚虚一按。

轰隆一声，莫缺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沉重无比，将他整个人直接从空中压下。

“你既修过太虚法，当知观想修神之道！”观月冷冷道：“观想修元神，而当元神足够强大，我意念所观，心之所想，亦可化为现实！”

他如神如魔，坐于虚空俯瞰莫缺，“换言之，在我识海之内，我一念起，万物生，我所思所想，皆可化为现实，纵是神明也难以违逆！”

“轰！”

莫缺再踏，一步踏起万丈黄金海水，逆空而上。

“轰！”

黑色的真气凝聚指点，他这一指可破虚空，瞬息来到观月面前，向其眉心点去。

然而，一指落空。

观月仍坐于原地，莫缺这一指，却如同与他相隔了亿万里。

“我识海之内，意念通天，无论是时间，空间，重力，亦或是万般法则，皆在我一念之间！”

“纵然你肉身再强，入我识海，也如同肉体凡胎！”

观月冷冷开口，像一尊远古时代便已存在的神明。

言语间，他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如化擎天之柱，变得巨大无比，一指向莫缺缓缓压落。

“轰隆！”

莫缺硬接一指，被按得直接沉入海底。

然而，体表黑色的元气激**，他的武体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硬接此指，毫发未伤。

“原来如此！”观月看出了端倪，道：“你这具肉身，放眼九天十地，亦可自傲了，在我识海之中，竟仍能与我抗衡！”

他凛然道：“既如此，那我便要看看，你这具肉身，能在此地与我战到几时！”

轰隆隆！

他话一落，被无尽海水淹没的莫缺，突然感觉这片海中的每一滴水，都如变成了一座大山。

亿万滴海水，在此刻压得他难以动弹，整个人不断向着海底沉没而去。

“开天！”

莫缺大喝，凝聚真气于指尖之上，一指拥有开天之势。

轰隆一声，他这一指所向，无尽海水尽数散开，生生被他点出了一条路。

他展开极速，乱星步数步之间，从海底冲出，再度杀向虚空。

“世间，竟有人能将肉身修到如此地步！”观月的脸色再一次变得凝重。

在他识海之内，他终于感知到，莫缺如今所有实力，都源于最纯粹的肉身。

这具肉身如今的强度，已然达到令人胆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