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也行,再说罢!”

微微一笑,徐锐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当即揽住二女,就朝府内走去。

如今自己已经翻身,吃穿用度自然不可能再与从前一般。早在第一批酒水获利时,徐锐就为二女置办了全新的衣物。这会邬梦瑶身着一袭二色红紫宽袖袍,腰间还缠着一根淡蓝色的系带,上别有淡绿流苏,简单中满是大气。

徐蔓菁则穿着一条绣红长裙,耳吊金坠,装扮同样简单,却也已经足够,叫她在英武中又平添了几分娇艳色彩。

进入府邸,徐锐先是在娇妻们的陪同下用了午膳,接着又唤人拿来礼物。

阔别数日,自当买些漂亮的小把件赠予亲眷。于是在北平郡城时,即便时间挺赶,徐锐还是抽出了一个多时辰,亲自在市场中采办礼物。

邬梦瑶的礼物是一只玉兔,就是一只由美玉雕琢而成的浑圆兔儿,体态还不是很小,虽比真正的兔子小些,却也需要双手握持。

“哇,是兔!”

很是欢喜的接过玉兔,邬梦瑶笑靥如花。这只兔子,叫她回想起了当初那段艰难的日子。

原本困苦无光的生活,就在有一天夫君上山打猎、猎来兔儿与狐后,这才发生了改变。

这改变是那样迅猛,是那样强烈!

怀抱着沉甸甸的玉兔,邬梦瑶忽然感到有些恍惚。仿佛上一刻,她还在原本那残破的小木屋里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夫君,而下一刻,她就搬进了这全县最奢华的敞亮府邸,过上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贵族生活……

“夫君这份礼物,妾身很喜欢。”

不断摩挲着玉兔儿光滑的身子,邬梦瑶笑了,笑得很是晴朗。

就听她道:“这玉不仅是个极好的把玩之物,还满是纪念意义,妾身一定会将其保管好的……”

“哈哈!”

徐锐微笑颔首。

他起先买礼物时,只发觉这玉兔质量最好,倒没思量到什么纪念意义,不过小媳妇满意,那就好了。

她开心,他便开心。

刚要顺势说上几句,徐锐就忽然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他回头一望,就见徐蔓菁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修长的双手都摊了开来,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肯定少不了蔓菁你的!”

微微一笑,徐锐当即就拿出一个精巧的匣子。打开一看,在里头的锦垫之上,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金镯子。

只论实物价值,那金镯在大多时候都是绝对比不过玉兔的,只是这金镯非同寻常,其上雕有飞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这堪为大师的雕功,甚是比玉兔雕得还要好些。

能在郡城买到这种品质的镯子,实在是运气好。以其这成色及技术,怕是州府所在之地都难以买到,京都倒是还差不多。

“这镯子好漂亮!”

徐蔓菁也是真喜欢这镯子。

相比于温婉内敛的邬梦瑶,徐蔓菁这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反而更加火爆活泼。她可不会像邬姐那样,端着一本书就着一盏茶,就能悠然自得的待在书房里坐上一整天。

天呐,若强要她这么去做,那可真是一种折磨!

如此,郎君这礼物就真是恰到好处了!姐姐喜静,就送她玉兔摆件,反正每天都是定点坐着,看书看累了,喝喝茶玩玩摆件也是极好,那礼物基本也能常常相伴,不至于冷落落了灰。

而自己呢,喜欢蹦蹦跳跳,练武耍刀枪,时不时还会出门办点差,于此可以随身携带的手镯,就是再好不过了!

真出意外遭了难,还能打成金锭来当盘缠顶上一段时日……是的,徐蔓菁百无禁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郎君爱的是她,这个镯子是郎君的爱而并非是郎君本身。

如果有一天遇险,此镯可以物尽其用叫她化险为夷,想来郎君也会很高兴的。她知道他不讲究那么多,只要她平安就好。

“多谢郎君,您的两件礼物,姐姐和妾身都很是喜欢!”

“这一路历经艰难险阻,想必郎君心也乏了,今晚就让妾身和姐姐,好好抚慰一下您~”

“哈哈哈,好说!”

——————

次日清晨,从自家府邸中走出,徐锐已是神清气爽。

今儿没有降雪,还出了大太阳,是寒冬里罕见的好天气。

果然家是避风港,操劳许久,归家不过短短一日,通过闲暇谈心以及深入交流,徐锐已是疲乏尽去,恢复了最佳状态。

没在温柔乡里沉浸太久,徐锐便开始处理诸多琐事。

真要调任州府,妻子亲眷肯定也是要跟着过去的。故此交流感情,也不必急于一时。

此番调任,也就意味着离去,自己不能亲自坐镇在老巢清昌,为避免根基被掘,很多事就必须提前安排好。

最重要的自然是县令那边。

县令手掌一县大权,是地方上的土皇帝,纵使现在被自己的威势给压倒软禁,但之所以他可以做事这么暴力,纯粹是因为自己在本县拥有巨大的人心,无论民间还是军队,都绝对支持自己。

并且最主要的是,两者的顶头上官张诚,那是绝对支持他徐锐的。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自己和张诚双双调任,这种背景下还要再软禁胡围顶替他做决策显然不现实……

尽管麾下都挺得力,但要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得好好与其谈谈。

“唉,人生真是悲戚如雪……”

县衙庭院里,县令胡围正与心腹们喝着闷酒。

今天无雪又有大太阳,几人又是吃着辣味煮锅,倒是露天也不嫌冷。

就着还算可口的荤菜,胡围几盏水酒滚入肚中,顿感悲戚至极,竟是双眼泛红便嚎啕大哭。

“主家,您……”

“主家莫哭,一切都会好的……”

“主家,唉!”

四个心腹家丁瞧见胡围痛哭流涕,那都是攥紧双拳,可也不知该当如何宽慰。当下困局……当真是难!

来之前还不觉得,真到地方,他们才方知狗县尉竟权势滔天!在这清昌县里里外外,居然全是他的人,上到县衙里的佐官小吏,县军中的各个都头及士兵,以至于下边的黎民百姓,全都是徐锐的死党鹰犬。

如此,己方就算空有一个地方主官的名头,又拿什么去跟徐锐斗?

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求上官介入,而他娘的,上官郡守,那张诚居然也是支持徐锐,而且听外边流传的故事里,徐锐还曾冒险救过张诚的命!

所有的力量全部倾向徐锐,而且是无法拉拢的那种倾向,而他们连人都被囚禁在这县衙之中,门都出不去……

“主家,斗不过,咱真斗不过……”

“忍忍吧!任期就个五年,权当守孝了!过了五年,他定会放我们走,届时俺们就自由……唉哟!”

“主家您打俺干啥?”

“你特娘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权当守孝?给我自己掌嘴!还守孝……给你守,还是给那县尉守!?”

“哦,俺错了,主家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