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主意了?”林毅笑道。
安小鱼攥紧拳头:“国舅,你是说……戏子也能名留青史?”
“有可不可?说起来,上古的刑天也是戏子出身,他不是跳战舞出身,从而被炎帝选择,封为身边大将吗?”林毅缓缓说道。
安小鱼嘴唇嗫嚅:“那是干戚之舞。”
林毅没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刘秀:“兄长,我们走!”
浪子要去阻止:“大师傅,我们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穷寇莫追,不过这小子的确是有才学的人,他带着这个帮手过来,估计也是在试探我们有没有利用价值。”老妪叹道。
安小鱼激动地看着书卷的内容:“大师傅,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答应?”
“小鱼,难道你也心动了?”浪子气恼道。
安小鱼低着头:“其实刚才林毅说得没错,自从不能再教坊司唱歌跳舞,我就感觉生活枯燥乏味了很多,若是能和补天教做出切割,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你们都疯了!那小子就是来离间我们的!”浪子气得发抖。
离开了百戏园的刘秀,愤懑的一拳打在了树上:“若只有浪子那厮,我必杀他!不过你是怎么算到,他们还会有高手在其中。”
“不是算到,我是防范于蔚然,我知道百戏园的人,都对戏曲十分痴迷,就想着如果事情有变故,那就用这故事来金蝉脱壳,没想到真成功了。”林毅看着刘秀的伤势,“兄长,你没事吧?”
“无妨,皮外伤罢了,不过刚才若他们三人同时进攻,恐怕我就真的打不过他们了!”
林毅并不知道,他视为金蝉脱壳计的一番话,却在安小鱼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浪涛。
二人离开之后,百戏园没有立刻开张。
老妪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虽然都是挂名弟子,自己也只是教给他们歌舞,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她也没有对两人的决定多有干涉。
“小鱼,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和这个林国舅,有私情?上次让你动手,你也没有动手!”浪子盯着安小鱼。
安小鱼一拍桌子:“浪子,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刚才你心动了,就因为这个什么破故事!”浪子斩钉截铁。
“浪子,我念在我们是同门,这才没有多说什么,但对于歌舞,我从小便喜欢!”安小鱼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喜欢?上次劫道,明明你只要下死手,我们就能杀了那个番人,但你迟疑了!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剑仙何至于惨死?”浪子心中的不满,此时愈发的浓烈。
安小鱼怒视浪子:“在补天教,我本身就是司职情报,为了补天教,我都离开了教坊司,你凭什么说我?难道我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够了!”老妪大喝一声,中断了俩人的对话。
“大师傅,但教主他……”浪子还想争取,但老妪却叹了口气。
老妪说道:“昔日我们补天教也是行侠仗义,可自从接触了朝廷之事,这味道也就变了,你们可知道老身为何辞去了补天教的英杰之位?”
俩人没有打扰,而老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苦涩一笑:“自从红丹诞生之时,老身就感觉补天教变了,它变得更像是一件工具!自从补天教制作红丹的事情,被皇帝曝光,如今在江湖上,我们已经是人人喊打了……”
老妪摇了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而安小鱼也陷入了沉默,浪子则是激动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教主!我们做的是对的!”
“对的?帮助教主去残害黎民百姓?还是说,要帮助教主篡位夺权?适才老身看到了林国舅的这一个故事,你们知道老身有多激动吗?就想当初学戏曲的时候那么激动!这种感觉,老身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老妪显得很疲惫。
浪子正要说些什么,但老妪摆了摆手:“今天就不开张了,老身去到处走走。”
看到老妪离开,浪子也是握紧了拳头,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
丞相府,后花园。
浪子离开了百戏园之后,他就来找丞相了。
丞相下着棋,眼神死死地盯着棋盘。
“你是说,林毅仅仅用一卷故事,就让你们争吵了起来?”丞相说道。
“师爷,哦不,丞相!你要相信我!我对补天教可是一心一意!”浪子激动的说道。
“老夫自然信任你!放心!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会告诉教主,他也会好好嘉奖你的,不过阮玲玉已经老了,如今却又变成了一个痴呆文妇,最近的百戏园都不提供情报和消息了,现在还来这么一出。”丞相冷笑道。
浪子抱拳:“丞相,此事你决定如何处理?”
“如今陛下不是怀疑我和补天教有勾结么?正好,让阮玲玉他们帮我一番,让我洗脱这个嫌疑。”丞相起了身,双手负在身后,“如今我已经失去了沈府尹,剩下的棋子中,可用的是越来越少了,该舍弃的,就都舍弃吧。”
说着,丞相丢给了浪子一包东西。
浪子看到了这个东西,脸色一变,但还是抱拳:“了解!”
浪子退下,而从拐角处出现了一个魁梧的男人。
那男人笑道:“不愧是师爷,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你来找老夫,莫不是为了红丹的事情?”丞相悠然说道,他打开了茶盖子,吹了吹,又小口的啜饮。
“最近红丹全方位紧了,工坊这边已经入不敷出了!我是来找你打听,什么时候咱可以继续生产?”男人说道,“你看,都说我是富翁,但现在我这个富翁都快成为穷光蛋了!”
“红丹不行,难道你就不能做其他的东西么?”丞相斜眼瞥了他一眼。
男人皱眉:“你是说那个?但那个东西……现在还在试验阶段。”
“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平民卑贱如泥,让他们为了我们的大事而死,算是他们的光荣。”丞相双目眯起,散发着阴狠的光彩,“大事越来越近了,钱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