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拉着馨馨停住脚步,但她并没有转过身来。孙建新追到宛如身边,弱弱的问了句:“你好吗?”
“很好,还有事吗?”宛如淡淡的说。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孙建新的心里其实是激动的,可是他被宛如身上那种冷傲的气势所压倒。
“很晚了,我得带馨馨回去睡觉了,小孩子不易睡得晚。”宛如的口吻是冷冰冰的,她至始自终没有看孙建新,只是将目光移到那漆黑的远处。
“你,和馨馨住在你妈家吗?”孙建新吱唔着问。
“是。”宛如见馨馨抑着小脑袋奇怪的看着他们,她不想给女儿留下父母不睦的印象,于是,她转过身,对孙建新说:“今天很晚了,改天吧,馨馨得睡觉了,馨馨马上要回美国了,改天你抽个时间陪她好好陪陪她。”
孙建新见宛如一脸的淡漠,又见馨馨一脸渴望的看着他,于是他伸出手,抱起了馨馨,疼爱的问:“馨馨想去哪玩?爸爸明天陪馨馨玩一整天,好不好?”
馨馨好象对爸爸的胡茬很感兴趣,她一边用小手摸着他的胡茬,一边高兴的说:“好,我们去海底世界,我想去潜水,可是妈妈不敢下去,又不让我自己下去,爸爸你敢吗?”
孙建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爸爸敢,明天爸爸就带你去海底看那些美丽的鱼。”
宛如见女儿高兴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她对着馨馨说:“馨馨,该回去睡觉了,明天妈妈再送你过来。”
馨馨听话的把手伸向宛如,宛如从孙建新手里接过馨馨,两人的双手在不经意间互相碰撞了一下,宛如立即象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猛的瑟缩了一下,多年以前那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她甚至不敢再看孙建新,抱着馨馨快步走到她的汽车前,钻了进去,她发现她的手竟然抖个不停,她握了握拳头,发动了汽车,仓皇而去。
那段锥心刺骨的记忆犹如被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闭的大门,突然之间奔涌而出。在开出了一段路程之后,宛如实在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栗,猛的踩住刹车,将汽车停在了路边。宛如将头压在方向盘上,微微喘息着,努力抑制着心跳的节律,她没想到,多年以后,再见孙建新,竟然还是这样的恐惧,那屈辱凄惨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一般清晰。
坐在她旁边的馨馨奇怪的看着她,轻声问:“妈妈,你不舒服吗?”
“哦,没有,可能是刚才吃饭时喝了点酒,现在有些头晕。”宛如解释着。馨馨向四周寻视着,然后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商场停车场,对宛如说:“妈妈你把车停在那里,我们打车回家吧,你喝了酒,不能再开车了。”
宛如疼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着说:“没事了,妈妈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孙建新看着宛如和女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他忍不住把刚
才碰到宛如的那只手放到鼻子下闻着,仿佛那上沾有了宛如的气味一般,孙建新不禁想起了宛如浑身那股特有香气,淡淡的,却带着**的气味。他突然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这种感觉他好象已经许多年没有过了,自从李妍生了孩子后,身材再也没有恢复,一直都是胖胖的,他突然间就对她失去了兴趣,每次和她在一起时,他都挺不起来,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得了病。有一天,他又回到他和宛如居住的房子,找出一个影碟,放到电脑里,里面顿时出现宛如那**着的,不断扭曲的身体,还有宛如那一声声带着渴望的尖叫,他突然间又挺了。从那以后,他很少碰李妍,他把宛如那盘影碟带在身边,在那偏远的小县城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躲在他的宿舍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想着当年宛如在他身下哀求他的样子,他就很容易的达到高 潮。
当年他和宛如的家他至今还保留着,既没有出租,也没有出卖,在他郁闷的时候,他就独自跑到那里,想着宛如的脸,宛如的耳垂,宛如的身体,还有宛如的叫声,那一切都上他那么回味,让他那么兴奋。他做梦也没想到,宛如再次站到他面前,还和当年一样高傲美丽,还和当年一样水嫩白皙。
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再次向他发出欲望的警报,他的脸有些发热,他不禁靠着墙壁,发出了急促的喘息。
那一夜,宛如失眠了,她发现她又一次错误的高估了自己。在送馨馨去奶奶家时,宛如对遇见孙建新是有准备的,她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自己怎么面对他了。她没想到,当孙建新的手碰到她的,她竟然还是象当年一样那么恐惧,那么紧张,那种由此而生的痛恨,由此而生的厌恶皆涌上心头。她下了地,进了浴室,打开水笼头,疯了一样洗着刚才被孙建新碰过的手,直到那只手被搓洗得有些红肿,她才不甘心的走出来。
在宛如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和当年一样的想法:“离开这,离开这里,离开孙建新,不要让他再靠近。”
睡在身边的女儿翻了个身,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嘤咛,宛如低下头向女儿看去,那张熟睡的小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可爱,宛如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拂了拂女儿的秀发。蓦然,她愣住了,馨馨突然咧开小嘴,喃喃的呼出一声“爸爸”,那**漾在女儿嘴角的笑意,令宛如伤心起来。
她和孙建新虽然一直不睦,但她却始终注意不给女儿造成这样的印象,所以在她和孙建新离婚,带着女儿出国,馨馨对离婚这个词都很陌生。而美国,有许多单身母亲带着孩子生活,所以在馨馨那幼小的心灵里,根本没有父母必须和孩子住在一起的观念,她更不会想到父母的关系紧张,已经离婚,现在是不同的两个家庭。她只是知道,她和妈妈住在美国,而爸爸住在中国,所以不能住在一起。当馨馨回到姥姥家时,曾问过姥姥,爸爸为什么不来看她。宛如妈妈对她说:
“因为爸爸工作忙,所以得过一阵子才能来看她,让她耐心的等待。”
馨馨离开孙建新时,才五岁,有的只是孩童的记忆,虽然她也有思念,但那都是些快乐的思念,而宛如确不是如此。每次她看见那些在父母的爱护下,快乐生活的孩子,她总觉得对不起女儿。她从不和女儿谈论孙建新,她没想到,馨馨竟然会在梦里梦到爸爸。
在女儿面前,宛如败了,她忍着那种想逃离的想法,轻轻的拥住女儿柔软的小身体。
孙建新那晚也失眠了,他想起宛如离开时,当时由于药物的作用,宛如拖着胖胖的身体,跟他离了婚。没想到几年之前,她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动人,浑身上下不但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还更显成熟。他宛然想: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人?在美国那么开放的国家,她会守身如玉吗?他的眼前浮现出宛如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呻 吟的样子,这不禁让他又生出妒意。他恨恨的翻了个身,这个女人本来是他的,为什么就这么失去了?他懊恼的又翻了个身。
都说人是贪得无厌的,在宛如离去后,在孙建新被发配到那个小县城时,孙建新曾反省过自己,当时他懊恼自己对宛如太残忍,憎恨自己不知道珍惜宛如,他曾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宠着她,好好爱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就算她有什么过错,他也不在计较,他甘愿对她俯首称臣。可是现在,当宛如再一次站到他面前时,他有的还是和当初一样强烈的占有欲,他恨她对他的无情,怪她不守妇道,甚至怀疑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他再一次把自己站到了宛如丈夫的角度去思考这一切,他忘了,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
第二天,宛如没有亲自送馨馨来,而是让张云把馨馨送到孙建新面前,孙建新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带着女儿兴致勃勃的去了海洋公园。
并不是休息日的海洋公园还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小馨馨紧紧拉着爸爸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兴奋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色彩。
孙建新今天特意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还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拉着女儿的小手,笑着问:“馨馨,爸爸今天帅不?”
“帅,这样才是爸爸。”馨馨掂起小脚,用小手摸着他光溜溜的下巴,天真的说。孙建新高兴的在馨馨粉嫩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馨馨,在美国你跟妈妈住在哪呀?”孙建新一边走,一边看似无意的问。
“我们住在舅舅家,舅舅家的房子很大,比姥姥家还大,我和小哥哥可以在院子里玩。”馨馨回答。
孙建新知道宛如的哥哥在美国一家大学教书,只是从没有见过面。
“那你和妈妈在美国都做些什么呀?”孙建新又问。
“一开始,妈妈每天都住在医院里,后来我和妈妈都上学,妈妈上大学,我上小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