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说:“别生气嘛,让我想想办法……饭店里行不?比如我们找个你上次说的那种带包间的餐厅,我们双方各在一间。”
我说:“当然可以,以前我接过很多这类生意,给客户下降头都是在饭店或者茶楼,咖啡厅都行。但你最好还是提前两小时告诉我,我好订两个紧挨着的包间。”于是就这么说定了。
次日我带着阿赞Nangya来到我在吉祥市场的佛牌店,姐夫首次见到泰国阿赞的真人,非常激动,也让我拍照。看到店里摆了不少她的佛牌,墙上还有她和客户还有我的合影,阿赞Nangya很高兴,还特地把她那几条佛牌取出来,现场再次加持了十多分钟。
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给阿赞Nangya在店里也拍了照片,准备以后放大数倍,贴在墙上,下面标明“泰国著名女法师阿赞Nangya于2007年XX月XX日莅临沈阳佛牌店并现场加持”的字样,用来招顾客。
聊天的时候,姐夫问我这次要做什么法事。我告诉他就是给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顾客做情降。姐夫说:“妈呀,那小子我看了就烦,跟个娘们似的,还有兰花指呢!”
我把刘佳喜欢男人、想给男人下情降的事一说,姐夫惊得张嘴说不出话来。我微笑着告诉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尤其做牌商这行,以后你就知道了。
隔天晚六点多钟,我才收到刘佳给我打的电话,他说:“田老板,我们就在青年大街XX大厦后身的XXX茶餐厅碰面吧,我已经和亲爱的说好了,订的是晚上八点。”
我记下地址,告诉他到时候只要你们俩能持续二十分钟,我这边就能把情降法术给施完。刘佳却说:“田老板,有点儿小变化,不过不大。”我连忙问什么变化,他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亲爱的最近心情不太好,经常骂我,也不同意跟我去开房。好不容易说服他今晚去吃饭,可我怕他一犯脾气就走,怕耽误事。这样吧,我和他说了会带个朋友一起来,他是开饭店的,想找个能长期供应青菜的菜商,这样才能拖延时间。”
把我给气的,最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凭什么把我给卖出去?但转念又想,刘佳也是没办法,而我做的是生意,全款都收了,没有不配合的道理,也只好同意。
和阿赞Nangya叫出租车出发,半小时后到了这家茶餐厅,我找餐厅经理,要了两个紧挨着的、最安静的包间,让阿赞Nangya坐在里面的那个,我则坐在外面的包间,给刘佳发去短信,告诉他包间编号。
八点刚过,刘佳就带着那个男人来到茶餐厅,他热情地给双方介绍,我才知道这男人姓王。之前在照片中看到过他,所以我也没太意外。照片是光膀子的,而今晚这个王哥穿着衣服,反倒比照片上顺眼多了。
跟我握过手之后坐下,王哥很不满意地说:“你说咋非得挑这么个饭店?去哪不能吃饭,烤肉、大冷面、火锅、东北菜都行,这种饭店是人吃饭的地方吗,又贵又不好吃,还他妈茶餐厅,你到底是喝茶的地方还是吃饭的?”
刘佳笑着:“不是想和你来个浪漫点儿的嘛。”
“浪漫个*!”王哥很生气,“我是浪漫的人吗?有病吧你!”刘佳却根本不在意,看来是习惯了。
随便点了几种港式小吃,菜很精致,我就知道像王哥这种男人不可能爱吃,果然,他一直在骂骂咧咧,说这饭店就是专门为骗傻逼钱而开的。边吃边聊“正事”,王哥问我在哪开饭店,什么菜系,生意咋样。我已经在肚子里打好腹稿,就随口跟他对付。
王哥问:“听刘佳说,他经常去你饭店吃饭。”我说没错,他是我店里的常客。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十来分钟,这期间刘佳不时给王哥夹菜,还挽着他的胳膊,而王哥明显不喜欢,先是把胳膊抽开,后来气极了,直接一巴掌抽过去,打得刘佳脸上顿时出现涨红的手印,骂道:“妈了个X的,给你脸了是不?”
刘佳先是惊愕,估计没想到他能当着我的面动手,几秒钟后又笑了:“你呀你,就是脾气暴,在朋友面前也不忍着点儿。”王哥还要打,刘佳连忙躲开。我如坐针毡,很想立刻就走,但又不能。
忽然,王哥转头看着刘佳,刘佳也含情脉脉地回望,正在我奇怪的时候,王哥用双手搂着刘佳的脸,叭地就亲了他的嘴一口。看得我差点要吐,心想这王哥也不太正常,不是说最近讨厌刘佳吗,怎么刚才还动手打,现在又亲上了?
“你看你……”刘佳脸红了。王哥嘿嘿笑着,说也不知道咋回事,刚才还挺烦你,现在却越看越爱看。我心中暗想,会不会是阿赞Nangya在隔壁包间实施情降术的原因?
大概几分钟后,我裤兜里的手机有震动,悄悄掏出低头看,是阿赞Nangya发来的:“来拿情降水。”
我假装起身上厕所,关上包间门之后,迅速推开隔壁包间的门,闪身进去。看到阿赞Nangya在餐桌上放了一个小铁托盘,里面有很多灰烬,旁边放着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有一些混浊的**。她把玻璃瓶递给我,说悄悄让那个男人服下去就行。
拿着玻璃瓶出来,我叫服务生送两瓶啤酒给我,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将情降水倒进去之后,再把瓶盖扣上。进了刘佳的包间,我假装用启瓶器把两瓶啤酒的瓶盖进了打开,再用混有情降水的那瓶给王哥倒了满杯,然后用另外一瓶给自己倒上,和他碰了杯,双方仰头喝干。
王哥把杯子一墩:“这他妈香港菜喝酒太没劲,老弟,咱结账走吧,换个地方再接着,我请客!”刘佳脸上有些紧张,我笑着说一会儿还有别的事,下次再喝。就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
刘佳从手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抢着要给服务生,被王哥夺过去:“人家老弟有诚意请客,你跟着捣什么乱。”我笑着付完账,大家走出餐厅,王哥问我怎么回家,交谈中,我看到他把那两张钱收进自己的口袋。
目送着刘佳和王哥乘出租车离去,我折返回餐厅,帮阿赞Nangya把桌上的托盘、尸蜡等物收进背包,拎着背包和阿赞Nangya出来,回到下榻的酒店。在路上,我说了刚才王哥对刘佳态度的变化,阿赞Nangya说:“那个时候我正在燃烧双方的照片,配合着经咒的使用,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两人的心理会有变化。那只是暂时的,服下情降水之后,效果要隔天才能显露出来。”
为了等待好消息,我让阿赞Nangya在沈阳多停留几日。几天后的某个上午,刘佳给我打来电话,声音很懒:“田老板,你、你真好……”
“什么意思?”我浑身发毛。
刘佳说:“感谢你呀,你那位泰国女阿赞师父的情降术真挺厉害的,在她施法的当晚,亲爱的就打电话约我出去,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我。那天晚上把我给折腾的,都快死了。这几天他经常给我发短信,还天天约我。”我很反感这种事,说有效果就好,祝你俩幸福,永结同心,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