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像中了邪似的,用力去掐那女人,女人死命挣扎,双手抓陆先生的脸,还大声呼救。房间门没关,有人冲进来把陆先生拉开,还报了警。到了警局陆先生才清醒,自己也很奇怪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女人也是陆先生所带旅游团的游客,同行的还有她单位几名同事。她哭着说陆先生敲开门之后就把她按在**掐,肯定是想非礼。

女人的同事们顿时火了,在警局里就要揍陆先生,这下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旅游团被迫提前回国,陆先生在派出所努力解释,又找了熟人,好不容易只拘留十天,还赔了那女游客两万块钱精神损失费。那女人觉得不公平,扬言要和陆先生没完,她老公还要打断陆先生的腿,让他永远也不能再干导游。

我心想,断了腿别说干导游,什么也干不了啊,只能干乞丐了。

“田老板,是不是这佛牌已经失去法力,所以我才这样?”陆先生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我心想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也基本八九不离十。对于重新加持的事,我持消极态度,那么古董的佛牌都没效果,再加持也意义不大,要么就重新请一条,要么想别的办法。

陆先生问:“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我说可以做个驱邪法事,把你身上的阴气和怨气祛除掉,这样以后就不用佩戴佛牌了。不然就算你再请一条,难免永远不会供奉出错。比如你喜欢叫鸡,万一哪天再戴着佛牌搞女人,又白费劲。

听了我的话,陆先生连忙问做法事要多少钱,我说就算去泰国做,怎么也得两万元人民币左右,还是朋友价。陆先生直嘬牙花,问能不能打折,毕竟是朋友。我说你可以自己去打听,无论牌商还是托人直接找阿赞,看有没有低于这个价的,而且你还不敢保证那阿赞师父真有法力。你可知道,现在泰国有多少商业师父都是中国牌商给捧出来的吗?

陆先生被骗过,当然相信这其中的猫腻,他只好答应,说让我先帮着问问,是哪位阿赞师父给做,细节是怎么样的。

说实话,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接到这种驱邪生意。之前的几桩生意中,从小丢魂的舒小秀没怎么赚钱,青岛鲁先生那件事后来也放弃,爱吃狗肉的范老二自生自灭,我几乎都忘了接做法事生意赚钱是什么感觉了。

因为认识阿赞Nangya的关系,我有时会经常给她打电话,只要她愿意接的驱邪法事和情降,都会尽量和她合作。因为她帮我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我总想让她多赚点儿钱。这次也不例外,我给阿赞Nangya和老谢分别发去短信,说了陆先生这个事,问能不能解决。

阿赞Nangya回复短信,说她要去泰北的深山里清修半个月,明天就动身,真不巧。老谢那边回复得很痛快,称阿赞洪班驱邪的话,收费十万泰铢即可。

我给他打电话:“这客户是我老同学的朋友,我报价就是两万人民币,你总得让我赚点儿吧?我都很久没在做法事上赚到钱了!”

老谢嘿嘿笑:“那是你田老弟总想当雷锋,看到没钱的客户就要帮,这可怎么行!在商言商,做生意就得狠下心来赚钱。对了,你这位客户说的那家闹鬼酒店,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之前陆先生和我说过,似乎是在曼谷的东南部,又把名字和老谢说了,说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可能名字记得有误差。

没想到老谢立刻问:“是不是从曼谷朝东南方向走,XXX市场的附近?”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老谢说那酒店有个房间好像死过人,是个*,当地人基本都知道。上次他有客户来泰国做刺符,顺便就入住了那家酒店,他还特意打电话告诉那客户,要么换酒店,要是不换的话,千万别在那酒店的客房里召妓。

“为什么?”我连忙问。

老谢说:“田老弟,我不是说过,那酒店有个房间出过人命。听说是有人在房间里叫鸡快活,后来可能因为价钱没谈好,就吵了起来。那客人一怒之下把*给活活掐死,脸也被挠得全是血痕。后来那人连夜逃跑,几天后被警方抓住了。”

我想了想:“这么说是因为那房间出过命案,所以不能住人?可和召妓有什么关系?”老谢说那房间不是不能住人,平时游客不多的时候,酒店都会避免把客人安排进去,但有时游客多,酒店爆满,那房间肯定也会有客人来入住。但人多阳气旺,只要不在那个房间里召妓,就问题不大。

这话让我立时把心提了起来,老谢又问是不是客户因为酒店爆满而入住了那个房间,我说了陆先生和泰国司机打赌的事,老谢很生气,说那司机也太缺德,五千泰铢就让人家惹这么大麻烦。我却有别的疑惑,挂断电话后,我立刻给陆先生打电话,直接问他当初是不是在那个房间叫了鸡。

陆先生支支唔唔,最后他长叹几声,终于说了实话。

他之前的讲述向我隐瞒了一些内容,那天他和泰国司机打赌,换了那个闹鬼的房间。多喝几杯的陆先生当晚寂寞难耐,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这要是有个女人该多好。于是他走出酒店,在附近的按摩店带了个泰国*回来。

在客房里,陆先生先付的钱,然后开始和那女人风流快活,玩得很开心。睡到半夜的时候,陆先生被憋醒,竟发现那女人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正死命地用力,像是要置他于死地。陆先生大惊,连忙挣扎,毕竟男人比女人的力气大,陆先生把女人踢开,质问她为什么这样。

女人眼睛通红,像中了邪似的呼呼喘气,陆先生有些害怕,把她硬推出房间,让她快滚。之后的细节就是陆先生对我讲的那些,只不过他把召妓的事给刻意隐瞒。

这就对得上号了,我把老谢的话讲给陆先生听,他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才说:“怪不得!我那天晚上要是没从按摩店带那个女人回房间,也许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唉!”

我说:“看来这就是你的劫数,逃也逃不掉,我问过泰国方面的法师,做这个法事最低也要两万五人民币,要去曼谷的那间酒店施法。”陆先生无奈地答应了,说过几天再带团去曼谷的时候,会提前通知我。

半个多月之后,陆先生通知我次日下午到曼谷,而老谢非要和我在第二天提前见面,我知道他很久没大吃我一顿了,看来这顿饭是逃不掉。次日中午,我和老谢、阿赞洪班在曼谷碰面,吃饭时,我把陆先生隐瞒的细节和他俩说了,老谢嘿嘿笑着,说这位陆先生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我问阿赞洪班要怎么施这个法。

他说:“找个*,回到那个房间,把客户掐死。”

“不、不是吧?”我大惊。

老谢闷头吃着海鲜炒饭,笑得差点噎死,对我说当然不是真把你的客户给掐死,而是用控灵术将那个冤死*的阴灵附在女人身上,再把陆先生掐至假死状态,然后将他弄醒。说得通俗些,就是骗鬼而已。

这让我松了口气,之前其实我也接过这类生意,那个山西煤老板的儿子小江就是,阿赞巴登用菲律宾某族的传统巫术,让小江从楼顶跳下去,假装摔得七孔流血,以骗过阴灵。